不管是不是傳送陣,也不管她是怎樣轉移到此間的,這邊是哪裡也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時此刻,她已經在這兒了。
對她這麼一個,對海滄界完全不瞭解的新人而言,在哪個位置區別並不大,只要沒什麼致命危險就行。
只是誰來告訴她,這樣一處沒門沒窗,頭頂連天窗也無的六面體空間,她該怎麼出去?
被困沙漠半年,又要被困小房間了不成?
雲悠然進到這裡剛睜開眼睛那會兒,看到正前方牆面上,有着跟剛纔那道光芒形狀很像的北斗星圖案。
只不過,很快就隱了下去。
隱去的非常非常徹底,就跟從未出現過一樣。
帶着疑惑,雲悠然環視了一圈,又仔細看了看頭頂和地面,發現六面體的六個面所用材質都一模一樣。
似玉非玉,半點都不光滑,看上去頗爲古樸。
房間裡,除了幾個角上都嵌有會發光的石頭外,再也沒看出別的來。
沒有門,沒有窗,卻不覺得憋悶,也沒有落一絲灰塵,更沒有任何發黴或者其他古怪氣息。
反倒,有着淡淡的靈氣涌動。
這個六面體房間還挺特別的。
實在看不出別的了,雲悠然就拿出了枚空白玉簡,將剛剛觀察到的全部刻下。
尤其是睜眼第一眼所見記錄的最爲詳細,說不定,那圖案中藏着離開線索。
刻好後,將玉簡收起,循着之前的記憶,雲悠然開始仔細地研究起最先看到的那面牆壁來。
看了半天,只覺這牆壁上的紋理似是有着什麼規律,或許是什麼陣法。但對陣法只是一知半解的她,根本看不出究竟有什麼樣的規律。
還是把桓楚給召回來,問問的好……
不行,再觀察觀察,如果實在找不到辦法,再喚桓楚也不遲。
趁着桓楚尚在,還有個大妖給她兜底,她得好好開動腦筋;如此,等哪天桓楚離開,也不至於無措。
儘管已經非常努力的在研究了,可觀察了老半天,仍然一無所獲。
於是,雲悠然決定人先進玄月修煉,只分出幾絲神識關注着房間的六個面。
分神訣這部法訣,真是不錯,絕對是一心多用的絕佳利器,此時的雲悠然,一邊翻看跟北斗七星有關的資料以及圖冊,一邊修煉。
還始終都會分出六絲神識,把六面體空間內的六個面當成一個整體時刻觀察着。
通過多日嚴密觀察,雲悠然已經找到了一些規律。
比如,外界每過兩個時辰,六面體空間裡,就會有一面牆壁浮出北斗星狀圖案。
當圖案浮出時,相應的,六面體空間內就會亮起一個光點。這光點每次出現的位置都不相同,一日夜的時間,會出現六個。
連續觀察,並推導了五日,雲悠然終於找到了規律。
那就是,每日未時一刻開始,至次日巳時一刻爲一個光點循環。
這期間出現的六個光點若連起來,就是斗柄北指的北斗七星中,除最中間那顆天權星之外的其他六星分佈圖。
其分佈,每一輪都會有極細微的差別,但,這種差別,用神識還是可以感知到的。
這些光點,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只不過,她一時還沒有研究出來罷了。
雖已在玄月待了將近二十天,但云悠然並沒有着急。關鍵是急也無用。
雲悠然將出現過的北斗六星分佈圖一一勾勒了出來,結合資料以及圖冊,想要推導出缺失的那顆天權星的具體位置。
直覺,離開的關鍵,應該跟這個位置有關。
她繼續邊修煉,邊推敲,邊觀察着。
至次日巳時一刻,按規律,搖光星位該被光點給點亮了。
然而,這一次,不但搖光星位有光點閃爍,其他幾個星位的光點竟全都亮了起來,就連天權星位也有光點出現,還格外的明亮。
雲悠然想也沒想,立刻閃身出了空間,直奔天權星位。
可惜,終究沒能被傳出去。
要麼,就是她猜錯了方向。要麼,就是她速度還不夠快,光點一閃而逝,她沒能趕上。
不過,總算有了新發現。
再次細細觀察了一遍六面體空間的六個面後,依舊沒有其他發現的雲悠然再次返回了玄月空間。
如同以往一樣,繼續留了六絲神識關注着六個面的變化,修煉也沒耽擱。
未時一刻,光點果然再次亮起;之後依舊每隔兩個時辰閃爍一次。只不過,這一輪,未被點亮的,換成了玉衡星。
連着又觀察了四日,見每一輪,果然都是玉衡星位未被點亮。
估計至第七日,七星大概率還能被齊齊點亮一次,雲悠然開始精密推導起,接下來三日當中,北斗七星將會在六面體空間內被點亮的位置。
第五日,第六日,除玉衡星之外,六星位點亮的位置跟雲悠然推導出的完全重合。
能推導出,並非表示雲悠然有多麼厲害,只是因爲,六星位的點亮軌跡,每次只會挪動小小一點點的位置。
最難推的,就是那個本輪中沒被點亮過的玉衡星了。
行百里者半九十,不到最後一刻,一切都是未知。
至第七日,雲悠然提前兩個時辰出了空間,站在了玉衡星可能被點亮的位置上。
爲了加大命中光點的機率,雲悠然專門穿了件廣袖寬擺拖尾長裙,甚至,連長髮都以靈力給拖起,如同被風吹着飄一般。
之前的若干天,因爲覺得不大可能出的去,反倒很淡然。
而此時,站在六面體空間裡等待結果的這個過程,卻有點漫長,甚至還有幾分煎熬意味了。
這兩個時辰裡,雲悠然以神識覆蓋着空間內的每一處,仔細捕捉着每一絲有可能的變化,卻是一如既往,什麼變化也無。
緊張而焦灼的等待中,當熟悉的失重感和眩暈感襲來時,雲悠然的神識只捕捉到七道光點再次同時亮起,便又被彈了回來。
有了前一次的經驗,這一次,雲悠然半點都沒有慌亂,緊緊閉起雙眼的她,完全一副隨便被傳哪兒,只要不再被困就行的超佛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