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悠然這副有話要問的姿態過於明顯,對此,星月藤十分理解。畢竟到了新環境,想多瞭解一些再正常不過。
她擺了擺星空般迷離的細葉子主動道:“天越宗範圍內,就沒有老身不知道的,想了解什麼,直接問老身就是。”
坐於蒲團上的雲悠然,看向猶如將星空披在了身上的星月藤道:“晚輩之所以留下,是的確有事請教。”
“你說。”
“我跟師兄,還有桓楚相比,修爲最低,神識境界也最低,晚輩不解,爲何反倒是我,先察覺到前輩你已開啓了靈智?
“前輩你,又爲何希望由我來給你澆水?”
難道,僅僅是因爲她曾經修習過花族功法,對植類天然親近之故?亦或者,她是“雌性”之故?
那四隻花妖也是雌性啊,還是正宗的植類,修爲境界個個都比她高,也沒見這位前輩多提一句。
雲悠然直覺,事情並非那麼簡單。
她已跟星月藤有了平等契約,除非她不開口,但凡告知給她的,都絕不可能有假。
不趁着這個時候問清楚,更待何時?
以爲雲悠然對自身狀況非常瞭解的星月藤,毫不掩飾地通過契約傳音道:
“我們星月藤一族,對你們神族的氣息特別敏感,你一出現,老身立馬就察覺出來了。
“好不容易遇到你這麼個神族小娃娃,老身豈能不想法子引起你的注意?”
本來,這小娃娃身上的神族氣息已經很濃了。剛剛結契時,她還感覺到,這小娃娃的神識中竟也蘊含着神力。
星月藤越發肯定了小娃娃神族後裔的身份,還是血脈覺醒程度非常高的那種。
說不定並非血脈覺醒,她本身就是神族的孩子。所以,才被設下一道又一道的遮掩體質秘法,生怕被發現了。
要不是跟這小娃娃有契約在,剛剛謹慎起見,她又是通過契約傳的音,這些話,打死她都不會提半句。
若非已跟星月藤有了平等契約,除非她不開口,但凡告知給她的,都絕不可能有假,雲悠然定會以爲星月藤是在忽悠她。
可即便對方所說是她的真實感受,但,要是她的感覺出了錯呢?
莫說神族了,她連生來自帶靈根的修真界人都不是,她只是來自凡界的凡人一枚。
至於後天生成的靈根,據桓楚說,都是因玄月空間對她的改造而獲得。
莫非,玄月空間出自神界?
據桓楚說,這玄月是從輪迴轉世前就跟着她的。
輪迴前,她在仙界,又有個神君師姐。而玄月空間又那麼的高大上,要說出自神界非常有可能。
大概率,是她沾了玄月空間的光,生出的靈根自帶神族氣息,進而連周身都有了神族因子。
這要是真的,只能說,她的運氣可太逆天了。
這一切,定都得益於她夢裡出現過的師姐,甚至,也同師姐的那位更爲神秘的師父有關。
雲悠然的內心波瀾起伏,但面上儘量維持着淡然。
哪怕不慎泄露出了那麼一點點驚訝,星月藤早已主動腦補成了被她察覺後的正常反應。
她認真叮囑道:“小娃娃,你出自神族這事,不可跟任何人提。你家人定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應該主要是不想因此給你招來禍端。
“不過你儘可放心,你的體質,你家人已爲你精心遮掩過。”
雲悠然真心謝過星月藤的好意提點,繼而略帶感慨地道:
“前輩,你感覺到的,不單單是神族氣息吧,我靈力的特殊性,你定也已感覺到了。”
雖然雲悠然對神族氣息有什麼特殊性完全沒有概念,但從這星月藤想要她爲她澆水來看,至少她的靈力定有不一般之處。
她已爲她澆過一次水,是否特殊星月藤已經體驗過了。所以,雲悠然詐的毫無會被戳穿的負擔。
誤會了大前提的星月藤果然沒有絲毫懷疑,她帶着安撫意味承認道:“你的靈力凝成的雨滴,對我們植類而言是最好的滋補佳品。
“還有,你的靈力和神識中,都有着神族特有的淨化之能。被這樣的靈力雨絲長期澆灌,自可助老身純淨己身。
“這種罕見的淨化之氣,除了老身之外,也就身負邪魔之氣者能深切感知了。”
見雲悠然面上似仍有些困擾之色,星月藤再次安撫,且語帶傲然地道:
“小娃娃不必多慮,老身剛剛說了,星月藤一族,對神族氣息天然敏感,這可不代表其他族羣也能有這天賦。
“星月藤的這一天賦,跟能完全斂去自身已啓智氣息的天賦一樣,沒有哪個族羣能及。”
後一種天賦,雲悠然已深有體會。
若非她有意泄露氣息給她,就連桓楚和師兄,都沒能察覺到星月藤已開啓了靈智這一點。
不過雲悠然剛剛皺眉沉思的,並非星月藤所慮那一層。
就連同她有着本命契約的桓楚,都從未提及過她的靈力、神識有何特殊之處,何況別的誰。
她所慮的是,既然她的靈力和神識有淨化邪魔的功能,那待她修爲再提升一截,是不是就可以嘗試着去淨化那隻大魔?
亦或者,結合師兄佈下的陣法,從現在開始,也可以慢慢去淨化?她的元神境界好歹已經金丹中期了,多少能有點用吧?
她待會兒得去找師兄問一問,看看有沒有可行性。早日將這些大魔給消滅掉,也能早日還這一方世界以完整。
“他們的屍骨,你都看到了吧?可以運出來安葬嗎?”
低沉了好幾分的聲音傳來,氛圍又變得凝重了起來。雲悠然默了默道:
“師兄說,他們既已守護了十萬年,我們就暫不打擾了。不過前輩放心,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被妥善安葬。”
對此,雲悠然並不打算多說。如果真能助青掌門他們重入輪迴,到那時再告知給星月藤,讓她安心也不遲。
雲悠然雖未說完,但從她的語氣中,星月藤感覺出了善意和真正的在意,她也就沒再問下去。
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們是不是打算重開天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