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起頭來又好好地想了一想,吳其正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任由王簡擺佈,必須有着自己的想法才行,起碼要讓王簡不能小瞧了自己,雖然沒有人來向自己彙報工作,那麼自己就主動出擊,找人來彙報工作。
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施百鳴,施百鳴雖然原來是王簡的辦公室主任,而現在自己還不是正式的縣長,甚至連代縣長都不是,王簡還沒有正式辭去縣長職務呢,但他是縣委副書記,是市委決定的縣長侯選人,這個施百鳴不主動過來向自己彙報工作就是不對,得敲打他一下。
吳其正一個電話打給高凌燕,讓她通知施百鳴過來。高凌燕接到這個電話之後,仔細地想了想這其中的內容,她雖然想接近吳其正,但她也不能得罪施百鳴,不能讓施百鳴知道她跟吳其正走近了,而現在吳其正讓她來通知施百鳴,施百鳴知道以後肯定會懷疑她,所以她故意在吳其正的門口走過之後纔來到施百鳴的辦公室說道:“施主任,吳縣長遇到我,問我你在哪裡,說要找你過去。”
聽到高凌燕的話之後,施百鳴沒有多想,他以爲吳其正不知道自己的辦公室在哪,所以就起身說道:“我過去一下。”
施百鳴就離開辦公室來到吳其正那裡,吳其正一見到他之後就說道:“我來到這裡已經有兩天了,爲什麼政府辦的人我見不到一個?你是政府辦主任,爲什麼沒有安排好我相關的活動日程?我想要的東西還必須自己去找才能見到,你這個政府辦主任是不是不想在這裡幹了?”
吳其正一改那天在大會上謙虛的表現,把施百鳴批評了一通,批得施百鳴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也覺得很委屈,因爲王簡在的時候如果有事情就會喊他,沒有事的時候,他是不希望別人打擾他的,他以爲吳其正剛來,這兩天肯定是在熟悉相關的情況,看看相關的材料,這些材料他都安排人送過去了,而他卻說想找的東西沒有人給他找,分明是在找藉口。
施百鳴仔細一想可能是吳其正來到之後,大家對他還有一個接受的過程,所以沒有人主動去向他彙報工作,這讓他感到受到了冷落,所以就想發脾氣批評人,好讓別人重視起來。
但是他把這通火發到了施百鳴身上,施百鳴卻是難以接受,必竟他現在還算是王簡的辦公室主任,吳其正現在連代縣長還不是呢,而且他的目標是跟着王簡到縣委辦當主任,怎麼能受吳其正的氣?
“吳縣長,如果你認爲我這辦公室主任不合格那你把我撤了好了,我服務王縣長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情,您還是另找高明吧!”
說罷,施百鳴就走了出去,扔下臉上有些發呆的吳其正,他本來以爲想通過批評施百鳴來顯示自己的存在,而且他認爲,自己作爲縣長,批評政府辦主任那還不跟批評小孩子一般容易?只是他沒想到施百鳴雖然謹慎老實,但他也有自己發脾氣的時候,那就是遇到該較真的時候他也是毫不客氣的,這也是他的一種清高吧,王簡尊重他,所以他才爲王簡鞍前馬後,而吳其正居然上來就想批評他,想將他拿下,真是太小看他了。
看到施百鳴向外走了,吳其正反應過來之後,馬上跑出來道:“施主任,施主任,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要介意,我們再過來說說話!”
施百鳴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想請假兩天回家休息一下,請吳縣長批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吳其正只能站在那裡無話可說了,想來也是一個聰明的人,但沒想到一上來就把事情辦得有點砸,主要還是沉不住氣,看來人一到了某個重要的位置,要想沉住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吳其正回到辦公室後開始冷靜下來,他覺得這件事也沒有什麼,自己不過是批評了施百鳴一頓,作爲縣長,難道他沒有這種批評他人的權利嗎?只要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與王簡產生什麼正面的衝突,他就不會遇到什麼太大的困難,因此他要把握一條原則,那就是在與王簡接觸時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情緒,只要王簡說對的地方,他不會說錯,一切按照王簡的意見來,暗中積蓄力量,再建立自己的實力。
現在施百鳴要請假了,吳其正不能因爲施百鳴走了,就沒有人可以使喚了,主任不在,不是還有副主任嗎,就讓副主任過來聽使喚,正當他要去叫副主任的時候,馬桂鬆和謝方地一起一後地走了過來了。
他們兩人因爲出差,沒有過來看望吳其正,謝方地是趙東方的秘書,與吳其正當然熟悉,而馬桂鬆與謝方地交好,當然兩人是一心,所以一起過來看望吳其正,剛纔正好聽見吳其正與施百鳴之間說什麼話,所以就過來了。
“吳縣長,剛纔怎麼了,怎麼聽到有人大聲和你說話的聲音?有什麼事情嗎?”馬桂鬆大步走了過來問道。
吳其正看到兩人走了過來,忙將他們二人引到了屋裡,總算有人來拜訪他,心情頓時好了一些,不過他沒有告訴兩人與施百鳴之間的事情,免得影響到他的威信,所以就說道:“沒有什麼,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回來的?”
謝方地道:“我們剛從市裡回來,還到老領導那裡拜訪了一下,我們這一過來就過來找你了,吳縣長,你到這裡後還適應吧?老領導說要讓我們照顧你,我想,你是縣長應當照顧我們纔是。”
謝方地把情況向吳其正說了一下,他和馬桂鬆兩人到趙東方那去了,必竟吳其正來當縣長了,他們一起到趙東方那看看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本來以爲趙東方要提到王簡的事情,但是說到最後他也沒有提,只是讓他們照顧好吳其正,其他的倒是什麼也沒有說了,估計是他也不想讓吳其正與王簡之間產生什麼矛盾吧。必竟那樣的話對吳其正的發展不大好。
吳其正卻是有些苦笑,他現在的樣子怎麼能照顧到他們兩個,現在連一個政府辦主任都照顧不到,他能有什麼辦法?
“馬縣長,謝縣長,我們相互關照吧,我來到這裡,就靠大家對我的支持,否則我就是光桿司令一個,別說照顧你們,我連自己也照顧不到,你們看看,我來到這裡兩天了,連一個來彙報工作的都沒有,你說說這正常嗎?”吳其正在謝方地和馬桂鬆面前也不避諱什麼,直接向他們兩人發起了牢騷,這種事情瞞是瞞不住的,不如直接說出來。
聽了吳其正的話,謝方地想了想說道:“吳縣長,我覺得可能是因爲你現在還沒有正式上任縣長,我看你得去找找王簡書記,讓他儘快召開人大常委會,讓你先當上代縣長再說,另外,你剛來到這裡,還是多去王簡書記那彙報一下工作吧,在這裡還是要爭取他的支持才行!”
謝方地這麼說也是好意,符合當前的實際,但讓吳其正卻覺得謝方地雖然是趙東方的秘書,但好像並不會完全站在他這一方,而馬桂鬆卻是一直對王簡不滿的,所以就說道:“謝縣長的話也有道理,但是王簡作爲縣委書記,把什麼權力都抓到自己手裡,造成現在吳縣長無人過來彙報工作的局面,我看這件事得向市裡彙報一下才是。”
看熱鬧的不怕局大,馬桂鬆的話貌似有理,但實際上卻是對吳其正非常不利,本身沒有人向吳其正彙報工作就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那隻不過是他的一種感覺而已,人家沒有工作要向他彙報,難道非得來向他彙報嗎?這隻能是一種可以意會而不可言說的東西,如果要向市委彙報,市委領導也一定認爲他幼稚可笑。
吳其正也不是傻子,把馬桂鬆的話與謝方地的話一對比,他感覺到還是謝方地靠譜一些。
想了一下,吳其正道:“你們兩人的話都有道理,我考慮一下,不過我也看得很開,我剛來,大家與我不熟悉,自然不來向我彙報工作,等熟悉之後就好了,你們二位一定要多多幫助我,把縣政府的工作挑起來,在此我先表示感謝了!”
兩人連忙客氣了一下,他們兩人都感到吳其正恐怕遠遠不是王簡的對手,雖然他看上去顯得很有心計,但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不足與王簡進行對抗,他們二人本來想輔佐他跟王簡也硬碰硬地頂一下,現在看來估計很難實現這種想法了。
兩人走了之後,吳其正坐在辦公室裡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還真得主動向王簡彙報一下工作,讓王簡儘快把他的代縣長給落實了,另外也要向他爭取一定的支持,更重要的是剛纔一時疏忽把施百鳴批評了,別引起王簡的什麼誤會,那樣的話就不好了,現在還是小心一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