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也注意到了那一襲飄飄白衣和長髮,眼神發直。秦月明不是應該在監牢中,爲何突然現身這裡。
她看向瑤純皇后,嘴角掛着意圖明顯的壞笑“皇后娘娘,那個男孩是誰家的,看上去風度翩翩,實在是人間極品啊。”
瑤純皇后轉頭看了一眼,明白了過來“嗷,這位少年好像因爲駙馬爺的案子入獄,據說是個孤兒。但是一表人才的,如果因爲這麼一點點小事毀了一輩子,實在是可惜,所有我就求皇上把他放出來了。本來是打算在公主的生日宴上再介紹給公主,看看公主願不願意讓他留在公主身邊。”
“願意,願意,太願意了。”向陽連說幾聲。
管他是什麼情況,反正在線秦月明從監獄中出來了,而且有機會名正言順待在皇宮中,先答應下來再說。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若是秦月明出來了,那白彥還要什麼理由要去奪得皇上的心,她怎麼能順利進入後宮,一步一步走到穿鳳袍的那一天。
向陽公主又犯了難。
秦月明手握軟劍側身走來,夜風襲襲,竄入大殿裡鬧騰的小風撩撥頭髮,這屋內多少位重臣的目光全部被他帶動。怕是他們也很難相信,這是一個孤兒,還以爲是哪家文武雙全的公子哥。
他隨入陣曲舞動軟劍,招招令人讚歎,如遊電,快若風,慢時穩,手絲毫不顫。嘶嘶破風之時,少年用軟劍撐住地面,輕身倒立,點劍而起。衣服下襬散開,再收攏,收劍之時居然依舊衣冠整潔,毫髮不亂。
伸手將劍收於背後,打算離開。
“少俠好身手,請留步。”燕王起身挽留。
面對自己的弒父仇人,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秦月明心裡暗罵自己不孝。卻奈何還是得停下步子,恭恭敬敬跪了面前燕王。
“皇上請吩咐。”
燕王放下酒杯,走到他面前。這個小子可生得好看,但是不柔弱,而且剛剛那一套劍法,也是著名的《陰陽雕劍法》,要求頗高。他必定是常年習武之人。
“少俠武功不錯,練武多久了,家住在何處啊。”
好意思問家在何處,多少人的家都因爲他的殘暴昏庸灰飛煙滅了。他可是一國之主,一個君王啊,只是一句話,那改變的就是別人的一輩子,甚至是子子孫孫幾輩子!
耐住不滿“讓皇上見笑了,小的從小就沒有家,跟着街邊混混長大,也學了一些東西,但不過都只是花拳繡腿。稍稍長大一點便遊歷四周,靠拿賞金過日子。”
“哈哈哈。”燕王大笑幾聲“不用妄自菲薄,這哪是花拳繡腿,一看就是常年在江湖上見義勇爲的少俠。給我們帶來如此精彩的劍法,來人,賞黃金百兩。”
“謝皇上賞賜。”
白彥眼神一直都在燕王和秦月明之間遊蕩,她是實打實的擔心,知道月明和皇上之間根本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面對面談話,生怕剛剛從監獄中出來的月明,一時間控制不住情緒,惹得龍顏大怒。
好在秦月明知道分寸,明知進退,心裡的火燃得難受,索性感謝過後連咳嗽幾聲,手抓住了自己還尚未恢復的肩膀。
皇上想起來這個小子剛剛被送進監獄時候的慘狀,現在肯定是未愈,又經過剛纔那麼一番折騰,估計也是夠嗆“你最近先住在向陽公主的落羽宮中,我安排一個太醫給你治治病,別日後留下什麼病根子,斷送我大燕一個這麼好的人才。”
“謝皇上。”終於能夠名正言順的告退,秦月明求之不得,偷看一眼白彥之後趕緊離開。
這秦月明日後也待在向陽的落羽宮,白彥也在,三人自然而然的就連在了一起。這難道就是天意?
向陽心中盤算着利弊,首先要知道這個秦月明的來頭到底是什麼,把自己未來的救命恩人迷得神魂顛倒,是真心還是假意。其次歷史上不曾出現過這個人,或者說他的出現不會被人記住,這麼說來白彥最終還是沒有和他走到一起,要讓她早點斷了這個念想儘快走向正軌。
宴會整整進行到了一更,外面可是連貓頭鷹的叫聲都聽不到了,裡面的人們才稍有點疲倦,散去。
繁華過後的
宴會結束,母后和父皇剛剛回房休息,白彥就打着燈籠一蹦一跳高興的不得了,了向陽的臥房就問“他人呢?”
向陽正在繞纏在頭髮上解不下來的髮飾,白彥見了上前幫忙,幾下功夫,靈巧的手指就解開了,折騰小半個時辰都沒有進展的東西。
向陽扶着剛剛被自己扯得生疼的頭皮。“你今晚還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給你們安排。”
“啊,我都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想看到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心裡的着急根本按耐不住。
“瑤純皇后深受皇上寵愛,能把他帶出來。但是皇后這個人,一心就是想着利益,絕對不會管別人死活,把秦月明送到我身邊,也大有討好的意思。”
“他臨時從監獄中被拉出來表演劍法,一折騰,身上的傷口剛剛長好,又差點裂開。太醫剛剛檢查過,都不知道這個小子是怎麼活過來的。”
剛剛向陽跟着太醫去看秦月明,解開外衣之後的慘烈,讓她一個多年混跡皇宮,看遍多少落地人頭的人都受不了。傷口深可見骨,還已經潰爛流膿,根本下不去手。
太醫說,要是再晚一點,整條胳膊都得廢掉。
這個小子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受傷當家常便飯見慣不怪,一聲不吭任憑太醫挖掉了腐肉,還鞠躬表示感謝。這種時候還禮節面面俱到,真是人品沒得挑。
“這麼嚴重?”白彥嘆了口氣,心絞痛。
“你讓他好好休息,明天好一點再去看他也不着急。”
見白彥還有猶豫“反正都在一個院子裡,還怕不能花前月下,你擁我抱。”說得流氓一點,果然讓這個純情小姑娘捂着緋紅的臉蛋,嚇跑了。
向陽正準備就寢,躺在牀上還未閉眼,就聽到一個帶有掩飾的腳步聲跑過去。
“誰?”大喊一聲,或許是鎮住了外面的人,聲音暫停了,在她起身推窗查看的當口,又是一陣腳步聲,而且已經遠去。這個不速之客還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