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下毒不重要,要是再耽誤一會,白彥性命就將不復存在。秦月明慌張的手開始發抖,他絕對不能看着彥兒這樣離開自己。
原本孱弱的人此刻面色發青。
這毒隱藏的深,爆發的快,下毒之人心思險惡,既不想讓白彥在當時爆發,也不希望留下活路。
換個說法,下毒人不願意自己身份暴露,也不想讓白彥有活下去的機會,此等用心實在令人髮指。
秦月明單膝跪地,手托住白彥背部,輕輕拍打,讓驚顫中的人安靜下來。這種毒秦月明見過,是非常少見的飛花毒,中毒之人皮膚上冒出大片紅疹,身體驚厥抽搐,最後內臟破裂而死。
“把箱子裡的紅蛇草找出來。”
這種毒素世間幾乎無藥可救,下毒之人千算萬算,怎麼都想不到,如今唯一的解藥就剛剛被陳瑜環當見面禮送入秀麗王府。
害人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如今老天爺想護着白彥,哪有凡人爲非作膽的可能。
“齊公子。”
血紅的紅蛇草攤在掌心,秦月明用手將其掐碎送入白彥口中“沒事,很快就好了。”
秦月明柔聲細語安危道,另一隻手圈住白彥,將其緊緊困於懷中。
火蛇草入體馬上帶來烈火的灼燒感,紅日就在白彥眼前轉悠,伸手推不開,也拉不進。這是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除了孫悟空能僥倖存活,其他萬物都是丹藥的一部分。這是人生中少有的煎熬,無人知道何時結束,結束會不會比開始的時候好。
白彥強壓自己的痛楚,無力揚起指間,在面前虛幻的人影上擦過。指間撥過秦月明的鼻尖,留下一道紅痕,指縫中夾着棕色粉末。秦月明不躲閃,任憑已經快昏厥的白彥亂抓。他眼神中的波瀾都帶着心疼,若是此番被下毒的是他也就好說了,爲什麼偏偏是白彥。
“今天白大人都去哪了。”秦月明將暈厥過去的白彥放到牀鋪上,轉身出門毫無掩飾直接詢問陳正。
陳正不知道這個齊公子到底什麼來頭,卻看他與秀麗王及其親近,想來關係也不一般。索性一五一十奉告。
“秀麗王和我們連夜押送犯人,見了皇上,還有賢妃娘娘。”
皇上和賢妃娘娘。秦月明第一個想法是賢妃下的毒,但是轉念想,不對,今天陳家來找白彥就是賢妃娘娘引薦的,她似乎沒有殺白彥的理由,相反,日後還有不斷討好白彥的可能。
那剩下一個人只有皇上。皇上現在非常器重白彥,上次皇上利用山河解盤的觸碰功能測試白彥身份,自己眼疾手快,在山河解盤還沒有給出反應的時候,已經開始了攻擊。一來徹底打消皇上的念頭,二來自己挾持事件也和白彥表面上劃清了關係。
秦月明早上已經從小武口中聽聞這段時間白彥的所作所爲,在狼煙國大舉進攻之時,毅然決然堅守城池因而獲得秀麗王封號。皇上現在這麼器重白彥,白彥也沒有到功高蓋主的階段,按理說皇上不可能起殺心。
秦月明擡頭看着低矮的圍牆,不管到底是什麼人出於什麼念頭打算要了白彥性命。
如今她未死,這個人一定還會再次動殺心。秀麗王府並坐落於秀麗城內中心,白天人多眼雜,入夜卻幾乎無人路過。深夜纔是魑魅魍魎最喜歡行兇的時候。
秦月明隨手拿起小武準備好的鈴鐺,沿着牆面上下行走,最後將小鈴鐺用黑線穿起來,掛在西牆牆頭上,又故意在東牆放上更明顯的大鈴鐺。
這樣如果是一般的刺客看到東牆大鈴鐺,一定會主動避開,來到看起來更爲安全的西牆。可是西牆卻掛滿了深夜中很難看到的黑色小鈴鐺,只要他有動作,整個王府都能提高警惕。
“齊公子,這樣可靠嗎,如果真的是高手,他越過鈴鐺怎麼辦?”陳正懷疑這樣的辦法。
秦月明手放在腰間的用布條包裹的清源劍上,十指慢慢攥緊“花招都是對付半瓶子水的人,如果真的是高手,那只有硬拼。無論是生活,還是對手,強的對手意味着更高的匯回報,也同樣代表着最大的痛楚。”
“今夜,你們輪流值班,主要就是看着前後門,如果遇到危險,立馬搖鈴。”
陳正看着齊公子這番安排頗有大將風範,可是齊公子看上去瘦瘦弱弱,完全不像是江湖高手“齊公子如此有把握。”
“自然。”
秦月明不僅有把握抓住圖謀不軌之人,還能保證不用清源劍,以免被發現身份。
馨蕊給白彥換完衣裳,匆匆忙忙端着髒衣服走出來,低着頭沒有看路,徑直撞到擺着被子的秦月明身上。
“齊公子,齊公子,白大人還沒有醒,”馨蕊擡頭對上秦月明的雙目,本身還鏗鏘有力的阻攔,瞬間疲軟下來。這個公子眼睛分明有魔力,初次這麼近距離相見,看到就想微笑。
“沒關係,我今晚睡在她的房間裡。順便照顧她,你早點休息,最近幾個晚上最好都不要離開房間,注意安全。”秦月明後退一步,從馨蕊身邊繞過。
他觀察過馨蕊,如果沒記錯,她應該是當天和白彥一起進宮的小宮女,就站在白彥旁邊。馨蕊看上去文文弱弱,是傳統姑娘,但是她和白彥一起進宮,白彥有了今天地位,她卻還是貼身侍女,如此會不會引發嫉妒之心。秦月明拿不準,在心中也把觀察馨蕊加入了最近的計劃書中。
推開房門,和自己香囊味道相同的氣味撲面而來,秦月明掛着月光般閃亮笑容,走到白彥牀邊,看着牀上面容姣好的姑娘輕閉雙眼,他緩緩貼近。
鼻尖絨毛觸碰到她通紅的面頰,兩人鼻息吹送到對方臉上“我今天晚上睡在你的房間,你不會生氣的對吧。”
“你不說話,就算答應了,到時候醒了也不許生氣。”
直起身,心裡的柔波盪漾開來,抿着嘴脣,好像趁着這個機會還要多幹點什麼。
“發誓,如果生氣,就一個月不吃包子。”秦月明輕輕抓起白彥的手,做成發誓的手勢,替她對天發了這個吃貨受不來的誓言。如此這樣才心安理得“欺負”完還在昏睡的少女。
趁虛而入,把被子鋪在緊挨着牀的地板上。還倒了一茶杯水放在牀頭,方便自己晚上飲用。
天色明明還亮,秦月明也根本不睏倦,卻勸說自己內心“最近太累,早點休息纔好。”
正值太陽最火辣的時候,秦月明毫不客氣,睡在白彥牀邊地上,準備睡到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