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二樓有一些筆墨,我可以教你認字。”
兩人上到二樓,一個上了歲數的阿姨正在掃地,聽到有人上來停了手中動作“月明回來了,今天來是想看什麼書啊。”阿姨親切的說。
“隨便看看,主要是她想要看書。”這一說阿姨纔看到月明身邊的姑娘,小姑娘長得一看就是機靈,眼神裡面有東西,是個學習的料。
阿姨眉眼帶笑,白髮絲絲縷縷整齊的束於腦後,拉起白彥的小手“姑娘叫什麼名字,今年芳齡啊。”
“阿姨我叫白彥,白水的白,彥——”說到這詞窮的,不知道她的彥字應該組什麼樣的詞語才能方便別人理解,尷尬的笑了笑。
“彥就是那個指有才學的人的‘彥’字”秦月明幫忙補充。
“那這個名字可是真的起的好啊,父母都是讀書人吧,能起這樣的名字不簡單。看姑娘你也這麼喜歡讀書,剛到我們這裡沒有幾天就先往這藏書閣中跑。說實話,我們這裡的年輕姑娘啊,但凡有幾個人有你這樣的才氣,也是我們這個緣花寨的福分嘍。”阿姨拉着白彥的兩隻手,上上下下都覺得順眼。
“師孃年輕的時候可真的是博古通今,經常和我師父對賦吟詞。現在雖然翠林堂有專門的人打理,但是這個藏書閣向來都是她親自整理的。”
這麼一聽白彥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看上去難道是很有文化的樣子嗎,要是阿姨知道自己鬥字不識豈不是尷尬了。自己的尷尬還沒有過去,就被秦月明這個傢伙暴露了,他拉過來一個小桌子,上面擺放着筆墨紙硯,全部齊全的感覺,就差把自己的腦子也擺上去“師孃您先忙着,我這半個月來還有一個重大的任務呢。”他有點神秘,引來阿姨的好奇“教白彥認字。”
只覺得自己的面子完蛋了,沒文化的設定就這樣傳到了師孃的耳朵中。
“好好學姑娘,讀書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都不嫌晚,書中自有黃金屋,書裡的世界別樣的精彩。”阿姨搞清楚了狀況,朝着樓梯走去,爲了不打擾這兩個孩子。
白彥跪坐在軟墊上,面前的小桌子高度剛剛好,手不自覺的想要去抓毛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彥字是那麼寫的。”“除了這個彥字不是很好組詞,好像沒有什麼常用的彥字難組詞了。”
這個推斷實在是讓白彥佩服不已,緊接着秦月明又說“其實啊,我小時候還認識一個彥兒,在燕都。我和叫彥兒的人還是挺有緣的。我只是不知道她的彥字和你是不是一個字。”
白彥心裡有點小吃醋,還覺得這個稱呼應該很特殊呢,怎麼會鬧出重名來,這樣一來豈不是自己的名字太沒有特色了。只是“哦”了一聲,沒有說什麼,拿起掛在筆架上的毛筆,學着原來村裡見過的那位老秀才的樣子,將它控制在手中。
“你先彆着急,寫字總得要墨啊。”他快步走到一個小桶邊,挖了一瓢水,又從一個抽屜中摸出來墨塊“隔夜的墨一般是不能再用的,水要用乾淨的水。”他說着話手上穩穩的控制水量“輕一點,這樣墨水才能細膩。”他手上的動作確實輕柔,不過他這個人除了面對敵人的時候有幾分果斷的,其他大部分時候都是很溫柔。
“來,你試試。”秦月明把墨塊遞到白彥的手上。
她第一次拿墨塊,有點小小的緊張,原來研磨就是這樣一回事,曾經以爲是用這塊石頭把墨塊碾碎,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就是墨塊。
“稍等一下。”秦月明輕輕扶住她的手腕,又加了一點水,才讓她繼續研磨“好了,差不多了。”量夠就行,不能浪費。
他輕輕扶着白彥的手,矯正了她拿筆的姿勢“筆儘量和直面垂直。”沾了墨,在紙上拉着白彥的手劃出一個“人”字。
白彥驚奇的轉頭看他,原來這麼神奇,本身白色的毛團聚集上了墨汁變得烏黑,隨後在紙上釋放,筆尖,筆肚,手腕給予的力量不同,書寫的地方也就不同,不同的地方又帶來不一樣的美感,筆尖細緻,而筆肚飽滿。搭配之間竟然就給予了一個文字鮮活生命。果然只有接觸了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樣的東西。
“我的字和大師們比起來也是難看的可以,希望你能練好。這樣以後我就不用丟人現眼給別人立字據了。”秦月明謙虛的嘆了口氣,自己的手常年都在拿劍,這又一握筆,實在是幾分不習慣,要是哪一天這個天下真的太平的了。自己在家寫寫字,畫幾幅山水畫也是不錯的生活。“我去給你找一張字跡。”他起身上了樓。
白彥看着自己的手,還是不太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有一天真的會拿起筆寫字。
她又在紙上劃出兩豎一橫,這個“口”字她倒是認識,畢竟這麼簡單的字哪怕聽村子中的老人家說一說也一定是會的。往中間添上一橫,她滿意的離遠了一點,看看這個新組成的字。果然認字就是一個神奇的事情,哪怕只是多一道線也是一種新的表達。
她伸長脖子希望秦月明快點回來,這樣好教她多一點常用的漢字,若是十天半個月之後能夠看懂一本簡單的書籍,那是再好不過的。她不知道接下來秦月明有什麼打算,是在這裡常住下去,還是要去其他的地方繼續浪跡天涯。如果真的在這裡常住下去,她有一個已經不是衝動的成熟想法,明年七夕的時候,牛郎織女相會的那一天,一定要勇敢的表達自己的心意,希望能和他喜結良緣。
秦月明到五層已經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一張字跡,是一位有名書法家的真跡,非常寶貴。他在這一層塔中轉了一圈,當年他絕對不是沒有目的的來到了這裡,這裡真的不好找,若不是一位黑紗女子指引,誰都不會發現這山谷中藏匿着一個如此富饒,已經發展成爲一座小城的緣花寨。
他當年就是被告知,這個塔中有山河解盤的詳細記載,在一塊龜殼上。
他的目光已經鎖定在了那塊無數次被他拿起研究的龜殼,上面是甲骨文,查閱不少史書註釋也難懂意思,現在白彥鬥字不識,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她看懂這個龜殼,然後明白山河解盤的重要。心甘情願的進入後宮中,既不會因爲不服從紀狼帝的指令而再次遇到刺殺,也不會因爲在後宮中對當今局勢毫不知情,而捲入衆嬪妃後宮爭寵的殘局。
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他們終究是不能一直待在緣花寨中的,紀狼帝什麼手段他心裡都清楚,如果他們一直躲藏這裡,肯定會給這裡的帶來百年都未發生過的災難。到時候他心中最後一片淨土也當成爲權力之爭的砝碼。
他走下樓,朝白彥晃了晃手中的字跡,和往常一樣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位大師真的寫的很好,你要是哪天能練成這樣的水平,大概就不愁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