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如此之小,自己在龍巖見到徐麗娟也就算了,自己居然在漳州見到李鳳梅這個女人。
實際上,當見到李鳳梅的時候,沈先波心裡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但心中卻還是有些不自在。
沒錯,以前這個女人在邦德公司和自己弄對接的,並且還試圖利用不正當手段從自己這邊謀取利益。不過那些都是各位其主,計較那些已經沒有意思了。
不過只要一想到邦德公司是崔曉梅的公司,沈先波心中就感到有些不舒服。
在這之前,他從來就沒想過崔曉梅居然揹着自己在外面有這麼大的一個公司,想想就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也正是因爲想到這個公司和崔曉梅之間的關係,沈先波見到李鳳梅的時候,實際上是不想和她有多餘的接觸的。
芒果樹下,沈先波想避開她,儘快地離開。偏生李鳳梅這女人眼尖,在沈先波剛準備要走的時候,她馬上笑着遠遠地衝沈先波招呼着:“哎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沈經理,我們居然在這裡見面了。”
一邊說這話,對方的眼睛已經死死地鎖定在沈先波的身上。
眼見是沒辦法避開對方了,沈先波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抹尷尬的神情,隨即笑着裝糊塗:“哎呀,你怎麼也在這裡?”
“不止我一個呢,還有一個你也非常熟悉。”李鳳梅笑着。
先波微微一愣:“誰?”
“你的紫菱妹妹啊。”對方嬌笑着,咯咯聲如銀鈴一樣地傳在風中。
本來聽到紫菱妹妹的時候,沈先波的腦子裡一時半會還沒轉的開彎來,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他才恍然大悟。
那個紫菱就是趙紫菱,也就是當時化名爲蘇小染的,在自己家住着的殘疾房客。
聽到趙紫菱居然和李鳳梅在一起,沈先波感到非常的意外:怎麼她和她居然還有什麼關係?
說實在的,如果是李鳳梅的話,沈先波只會和對方寒暄幾句,然後馬上藉口和她分開的。不過既然趙紫菱和她在一起,自己知道紫菱在這裡的話,那不見面是不行的。
想着,沈先波隨即問着:“原來紫菱和你在一起,她現在人在什麼地方?”
“哦,她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就呆在酒店裡沒有出來,我出來給他買點東西的。”李鳳梅笑着道,臉上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邊問着,“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紫菱?”
要,當然要去看。
想到那個紫菱,沈先波就馬上想到那個女孩子在自己家的那段時光。先波覺得即便周圍的那些女人個個都有心眼,但是趙紫菱一定是沒有心眼的。她看上去那樣的純潔,那樣的讓人心疼。
雖說先波和她呆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先波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將趙紫菱當做自己的親人來看。對於她的離開,沈先波一直都非常掛記的。
望着李鳳梅,沈先波微微點點頭:“好。”
兩人隨即步行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沈先波和李鳳梅一邊走一邊相互問着各自的情況。李鳳梅告訴沈先波,她和趙紫菱是到這邊來度假的,目前他們是住在這裡的一個臺灣人開的農莊,那個酒店也是農莊的一個項目。
“你們怎麼會住在那裡?”沈先波感到很好奇。
“哦,漳州這邊有很多臺灣人在這裡投資農業,剛好我們趙總在這邊有認識的臺灣朋友,所以就安排我們到這裡來小住一個月了。”李鳳梅笑着,“不過沈經理,我們能在這裡見面真的很巧。”
哦,沈先波微微點點頭。李鳳梅所說的趙總,不用多說便是邦德公司目前的總經理趙法海了。聽趙紫菱說過,趙紫菱的義肢是趙法海給她捐助的,私底下趙紫菱也是趙法海的義妹,雖然趙法海一直對這個義妹心懷不軌。
原本沈先波還以爲趙紫菱離開之後去什麼地方了呢,沒想到她居然又重新投奔到趙法海的手中了。想到那個老鬼看着趙紫菱一副色眯眯的樣子,沈先波就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他想從李鳳梅這探聽關於趙紫菱和趙法海之間的事情,不過李鳳梅看上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這麼一來,沈先波也就只能就此作罷了。
沒過一會兒的功夫,沈先波便在李鳳梅的帶領下,進了一個非常漂亮的農莊,裡面種着各種沈先波根本就不知道的園藝樹木。穿過一層林區,先波隨即便看到一片很現代化的菜園子,裡面種着各種蔬菜。再繞過幾個圈,兩人隨即到了一個門前長着鬱鬱蔥蔥的花圃的大酒店。看樣子雖並沒有五星級酒店那樣豪華,不過看上去佈置的非常精緻。
“你們平時就住在這裡?”沈先波眨巴着眼睛問着,心中頓時讚歎那個趙法海對趙紫菱居然能如此的捨得。
不過話說回來,在這種地方住着,一天房費撐死也就一千多塊錢,加上其他的雜七雜八的費用,兩千到頂了。以趙法海那樣的身份,一個月花個六萬塊錢對他來說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麼大錢。
走進酒店,沈先波和李鳳梅上了電梯。
一路上對於李鳳梅嘮嘮叨叨的寒暄,沈先波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對他來說,他只想以最快的時間看到趙紫菱,他想知道她最近過的到底好不好。
電梯直接上了最高的一層樓,李鳳梅笑着:“你的紫菱妹妹就住在1109房間。你們倆聊,我先下去了。”
“你沒有和她住在一起?”沈先波詫異。
李鳳梅聳聳肩:“我可沒那個資格。”說着,隨即消失在沈先波的眼球。而見她如此,先波心中更是暗暗稱奇,一邊迫不及待地衝1109房間走去。看着那個硃紅色的門,沈先波隨即伸手敲了敲。
“誰呀?”很快,就聽到屋子裡面傳來了一個清亮的聲音。
聽到那個聲音的那一瞬間,沈先波心中猛的一陣顫動:是趙紫菱的聲音。雖然和趙紫菱分開了很長時間了,但是對於趙紫菱的聲音,他還是非常熟悉的。
聽着那樣的聲音,先波只覺得那聲音似乎格外的純淨,純淨的似乎不攙任何雜質。
俗話說“近鄉情更怯”,此時在異鄉碰到曾經熟悉的人,沈先波激動之餘,竟莫名其妙的有些膽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推門進去,看到的趙紫菱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先波不知道,然而他還是輕輕地敲了敲門:“是我。”
屋子裡本來還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然而在沈先波說着這兩個字之後,屋子裡一下子就徹底安靜了下來了。
很顯然,當聽到沈先波的聲音的時候,屋子裡的人也聽清楚外面的聲音是誰了。
在這一瞬間的功夫,沈先波只覺得時間彷彿一下子就靜止了下來:此時,空曠的樓道上,他木頭人一樣地站在一個硃紅色的門的門口,就那樣癡呆呆地站着什麼話都不說。
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只見那扇原本還緊閉的房門突然就打開了,在一束亮光之下,一個杵着柺杖的女人面無表情地出現在沈先波的面前。
在見到那個女人的那一瞬間,先波頓時呆了一呆。因爲在那一瞬間的功夫,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段時間沒有見面,紫菱和住在他家的那個紫菱完全不同了。
記憶中,紫菱總是披着一頭齊肩的秀髮,上身白色或者是淡紫色,下身一件很時尚的牛仔褲——那是紫菱說的,她說她最喜歡這樣的打扮,因爲這樣會給她帶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