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警方在現場看到了什麼有力的證據了不成?”望着高天翔,沈先波頓時問着。
其實對於這個高天翔,先波對他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不過不管怎麼說,人家總算是幫着自己調查這件事情了。
當然,沈先波沒說,人家高天翔也就不知道沈先波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了。
望着沈先波笑着,對方馬上點點頭:“所有的情況,我都是從警方那裡得來的消息的。你看看這些資料,或者你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一邊說着,高天翔隨即給了沈先波一疊文件。先波看了看,只見上面寫着警方調查報告和法醫鑑定報告。對於上面專業性的東西,先波自然是沒辦法看懂的,但是對於上面文字推理的東西,他最起碼還能夠看個明白。
這段時間,警方已經根據犯罪現場的各種情況,做了很多模擬和推導。當然,這些推導中也包括了先波之前所想到的那些。當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先波頓時只覺得歎爲觀止。
一直以來,沈先波心中其實是覺得警方做的事情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只不過是抓抓犯罪就行了,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推理性的東西,做起來比寫一本推理小說還要精彩。
那天東方愛喜去了警察局去自首,衝警方說了一下自己和吳靜之間所發生的事情的經過。當然,因爲東方愛喜認爲吳靜是自己無意殺死的,所以對於吳靜的死,她也沒有否認一句。
不過警察卻並沒有因爲東方愛喜將所有的罪行攬了下來而就此結案,而是根據東方愛喜提供的口供的基礎上,再次對現場進行了排查,結果他們發現現場有幾個很重要的疑點。
第一個便如沈先波所想的那個樣子。犯罪現場的那個房間因爲是處於頂層,所以窗臺相對來說就比較高一些。除此之外,屋子裡根本連板凳之類的傢俱都沒有。正是因爲如此,如果一個人突然推了另外一個人一把的話,根本就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把另外一個人給推到樓下的,除非是蓄意謀殺。
而按照東方愛喜的意思,東方愛喜只不過是推了她一把,並沒有要謀殺的意思,所以東方愛喜也絕對不可能有意識地將吳靜向窗口推去。更何況就算東方愛喜想要將吳靜推出窗外的話,被抓頭髮的人應該是東方愛喜,而非吳靜。
這是第一個,第二個是現場發現了一些線索。雖然整個犯罪現場根本就沒有任何傢俱,不過警方卻在現場發現,現場有東西被挪動過的痕跡。而且東西擺放的位置,原本就是在窗戶旁邊的位置。
警方曾問過東方愛喜在進入那所房子的時候,是否見到了窗戶旁邊擺放了什麼東西,然而東方愛喜卻一口咬定說現場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
東方愛喜之所以說這樣的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她撒謊,她想爲自己脫罪。另外一種,就是那個東西是在她的視線還沒有來得及到達窗戶那邊的時候,便已經被搬走了。
根據對現場做了一番推理,警方馬上確定了那個東西實際上是一根鐵棍。
“鐵棍?”當看到這裡的時候,沈先波頓時覺得好奇,隨即繼續看了下去。他很好奇,一個鐵棍能成什麼大器,竟然會讓一個人從樓上掉下去摔死。
先波不看則已,一看之下他更是震驚不已。
對於這件事情,警方在之後也做了一個模擬推導。當日案發現場,吳靜和東方愛喜發生了爭鬥,東方愛喜本來是揪住吳靜的頭髮和她拼命的,不過很可惜吳靜的頭髮很短,所以吳靜很快掙脫了東方愛喜的手。
不夠非常不湊巧的是,在她掙脫東方愛喜的手的時候,她沒注意到她的背後有一根鐵棍攔着。
吳靜因爲突然自東方愛喜的手中抽手,所以一下子身子不穩就衝後面跌了過去。而她這麼一跌,就剛好撞到了那根鐵棍上。
那根鐵棍是有兩個人牽着的,在吳靜的身子剛好撞到那根鐵棍的時候,那兩個人便剛好就勢挑了一下吳靜的身子。這麼一來,吳靜立馬就從窗戶上摔了出去。而因爲吳靜的身子也有重量的緣故,那兩個人手中的鐵棍在遭受到吳靜這麼一撞擊之後,就立馬掉落到地上。
對方雖然在這件事情上做的天衣無縫,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們的鐵棍曾重重地掉落到地上,並且還在地上留下了痕跡。也正是憑藉鐵棍的運行軌跡,警方纔能測算出當時犯罪嫌疑人到底在什麼位置,用什麼樣的方式攔着吳靜。然後吳靜又是如何被兩人合謀用鐵棍挑到了窗外,並且喪命。
看着這份報告,沈先波真的覺得萬分的震驚。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這份報告的精細程度,竟然連吳靜是沿着什麼樣的曲線墜落下去的都能描繪的清清楚楚,並且法醫這邊的推理居然條條是道。
“這太不可思議了。”沈先波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那麼,犯罪嫌疑人找到了沒有?”
“我早就想告訴你的是,犯罪嫌疑人,我們這已經幫你找到了,是本市建築工地上的兩個工人。”何麗娜笑吟吟地說着。
聽到何麗娜這麼一說,先波更是覺得奇怪:“僅僅憑藉鋼棍掉落到地上的痕跡,就確認那個人是建築工地上的工人,有這麼神奇麼?”
“當然。”何麗娜笑着,“警方在進行推測之後,立馬確定了一點,那就是那兩個人的手上一定有傷。因爲警方覺得那兩個人既然沒有能夠抓穩鐵棍,並且還讓鐵棍滾了那麼遠,那麼這個力道足以大的造成他們手上有傷。”
“平時工作中,會用到鐵棍的只有下水道的工人和建築動地上的工人最多了。”
“這兩個人既然能懂得力道傳遞的技巧,而且也知道不能在罪犯身上留下任何的線索,證明這兩個在公司上工作的人,一定是有着比較高的學歷,或者是和老闆有什麼關係的。”高天翔道,“對這些進行綜合之後,警方便很快開始了抓捕的行動。”
本來沈先波還感到有些奇怪,不過當聽到對方如此一說之後,先波頓時對那些警察敬佩到了極點:不得不說,還是人家比較專業,自己的那點東西,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那兩個人已經抓到了?”沈先波問着。
高天翔和何麗娜差不多在同一時間點點頭,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那兩個人雖然說是農民工,但是一個個口風緊的很,問什麼他們都不肯說,一點都不透露誰是主謀。”
“哦?”沈先波微微點點頭。
事實上事情到了這裡,沈先波心中早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了。那個主謀根本不用問下去,先波就知道那個人即便不是董光漢,也是和董光漢有着迫切的關係,因爲那輛車就是董光漢借了過去的。
想到這,沈先波臉上的神情頓時顯得格外難看了起來:這個董光漢,只不過是因爲自己和他之間的那點恩怨,居然就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當然,沈先波知道董光漢的目的,根本就是要借這個話題,來陷害崔曉梅!
不過話說回來,沈先波還是沒辦法理解:這個傢伙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要除掉吳靜呢?要知道吳靜根本和他沒有什麼厲害關係,他會殺死吳靜,這件事情未免也太過蹊蹺了一點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人是董光漢不用再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