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男子扛着二人回來,馬背上的人問道:“如何?”
“很強。”
“切~”
簡單的幾句對白,雙方都心有明瞭。馬背上男子,也明白這個“很強”是什麼意思。相對於同齡人,這二個小傢伙,確實強的離譜。但他作爲軍人,骨子裡天生就有不服輸的個性,所以又對“很強”這二個字,表示不服。
“劉副將,來我這裡,也不打聲招呼就走?”正當他們轉身,準備走時,遠處傳來聲音。
馬背上男子,轉過頭,眼睛微眯,看向遠處緩緩走來的身影。
待到看清來人,馬背上男子神情變得有些複雜。
“大人。”良久之後,馬背上男子才叫了聲大人,沒有行禮,表情也沒恭敬之色。
“哼,別叫我大人,我現在官沒你大。”男子悠悠道,似是在自嘲。
“縣老爺,老爺,老爺。”武館衆人,看清來人之後,齊齊行禮。
來人便是獨山鎮縣太爺唐洪。唐洪看向武館衆人,微微點頭。他又看向對面,陳凡和張生都趴在一男子肩上,他眉頭微皺。
“把人送過來。”唐洪聲音有些怒意。
“送人。”馬背上男子,朝身後招了招手。
“將軍?”扛着陳凡和張生的男子有些不解。
“送~人~”馬背上男子,明顯對手下質疑他的命令有些不悅,送人二字聲音拖長了些。
“是。”那人不在質疑,軍人的天性便是服從。尤其是對這位,他更是唯命是從。
男子將陳凡和張生送到了武館衆人手中,他二人還在昏睡。衆人將二人平躺,放在馬車上。
“爲何如此?”唐洪盯着馬背上男子問道。
“奸人所害。”
唐洪聽到這幾個字,無奈的搖搖頭。眼前這人曾是嶽將軍手下一員大將,嶽將軍冤死後,他的親信們也沒一個善了。或是被削去軍職,或是被陷害刺殺。就連他這個曾今的好友,沒也能倖免遇難,被貶到這裡當個縣太爺。
“劉副將,可有迴旋餘地。”唐洪聲音有些淒涼,他理解眼前之人。曾幾何時,他也想過舉兵造反。但被他的大哥勸住了,那些陷害他之人,就想看見此結果。不如留着命,將來還有機會殺回去。
“沒有。”聲音依然乾脆,簡潔。
“你可知,你這是一條死路,你手下這數百將士,也將跟你一起赴黃泉。”
聽到這話,馬背上的男子,擡頭望天,深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似是有些於心不忍。
“我等,願追隨將軍,赴湯蹈火。”爲首的一個統領,看將軍有些猶豫了,突的跪下道。
“我等,願追隨將軍,赴湯蹈火。”
“我等,願追隨將軍,赴湯蹈火。”
………………
身後的士兵,一個個全跪在地上。
“沒得選了,大人,我們無路可走。”聲音有些決絕,又有些淒涼。
“混賬,無路可走,你們便叛國嗎?”唐洪幾乎嘶吼出來,尤其叛國二字,吼的尤其沉重。
在場的士兵,聽見叛國二字。身形顫抖了下。他們從進入軍營,得到的第一個命令,便是保家衛國,現在所作的於叛國無疑。所以他們內心,開始有些動搖了。
“大人,這些並非我們所願,只是朝中奸人,欺人太盛,嶽將軍爲了國家,多次隻身犯險,打下了多少疆土,又抵擋了多少次外敵入侵,可最後確不得善終,連我們這些舊部都不放過。這樣的國家,有何可護,又有何值得我們賣命。”士兵中,有一人起身含淚說道。
“退下。”馬背上劉副將一聲怒喝。
說話之人便又跪下,低頭不語。
聽到這話,唐洪身形猛顫,雙手都在發抖。是啊,他有什麼資格責怪他們,這些士兵都寒了心。在疆場上,拿命廝殺,保護的卻是那幫唯利是圖的奸人,走狗。良久,唐洪聲音微顫開口道。
“現在回頭,我可保你們性命,將來隨老子殺回去,活颳了那幫狗日的。”
“大人,我能信你嗎?”劉副將聲音平淡,帶着哀涼。
“我不死,你們便活着。”唐洪神情堅定道。
“江田,帶着你的人,跟我走。其他人從此之後,聽從唐洪大人的命令,誰敢不從,老子會親手砍了他。”劉副將聲音鏗鏘有力,不容抗拒。
“將軍。”跪在地上的百餘人,齊齊喊道。
劉將軍帶着十來號人走了,他要爲這些士兵們吸引追兵,爲這些士兵爭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士兵們看着遠去的十多個身影,在夕陽映照下,是那麼的悲涼,那麼的滄桑。多少人以眼含淚光,這一去,十死無生。
唐洪看着遠去的十幾道身影,心境也是複雜的。他知道自己保不下全部,劉副將也同樣知道,所以他走的那般決絕。
武館的衆人,看此情景,也是眼含淚水。一個將軍,爲了士兵們能活命,自己甘願去當炮灰,這是何等的情誼,何等的胸懷,才能做到這樣。
“跟我走吧。”唐洪聲音沙啞道。
百餘號人,齊齊起身,他們依然在回頭,帶着淚光的眼眸,望向那十幾道遠去的背影。
士兵們走後,武館衆人開始收拾地上的貨物。姜傑到現在都不敢吭聲,他怕了,他一個小小的商人,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姜傑低着頭,坐在馬車裡,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日清晨,縣衙小院內。
陳凡緩緩睜開眼,昨日那一下,着實讓他傷的不輕。不是他們太弱,而是對方太強了。只是一個反震之力,便讓他二人吐血昏迷。
側過頭,陳凡看見依舊還在昏睡的張生,張生傷的比他重,破天功法第二層他還沒有完全領悟,這次強行使用,功法本就對張生造成了一定傷害,在加上那反震之力更是傷上加傷。張生二條手臂都裹着厚厚的繃帶,整個人的氣息顯得非常萎靡。
牀邊,唐蓉趴在哪睡着了。陳凡溫柔一笑,擡手輕輕撫摸小丫頭得頭。
“陳凡哥哥你醒啦。孃親,孃親,陳凡哥哥醒了。”感覺有人撫摸她,小丫頭睜開朦朧的雙眼,隨後驚喜的叫起了孃親。
“小凡,你醒了,可有哪不舒服?”方清聽到呼喊,立馬衝了過來。
“謝謝方姨關心,我一切正常。”陳凡溫和一笑道。
“好,好,沒事就好,嚇死我了,你們二個笨蛋,被抓就被抓,幹嘛那麼衝動,他們又不會傷……”方清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多了,停頓了下繼續道“來,把藥喝了,這是剛熬好的。”
“嗯,謝謝方姨。”
“大夫說你腿骨折了,得在牀上休息一段時間。”小丫頭眼中含淚道。
“呵呵,沒事,又沒斷,很快就能好的。”陳凡安慰着唐蓉。
陳凡當時也運氣了二層登天步,踢上去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腿會斷,對方實在太強了。強到他生不出一絲能贏的念頭,但他還是要拼,不拼連那一絲念頭都沒了。
“好了。唐蓉你陪着你的陳凡哥哥,我還要去給你張生哥哥煎藥,他醒了你再叫我。”方琴一臉嬉笑的看着唐蓉。
唐蓉疑惑看着孃親,也不知道孃親爲何是這般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