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罵歸罵,但是韓信壓根就沒回他一句話,手裡拿着一塊破布直接就把嘴給堵了個嚴實,然後轉向嬴高。
“公子,此人便是之前將我大秦攪動得天翻地覆的所謂陳王陳勝,我與司馬將軍到了陳郡之後,因怕這廝利用手中的十萬上下黔首拼死抵抗對我大秦,故與司馬將軍商議之後略微施展了些許計策,幸而計成,不費我大秦一兵一卒便擒住了陳勝,如今司馬將軍正率領三萬大軍在陳縣整肅,靜候公子前往!”
韓信這一番話出口之後,章邯和王離倆人一副震驚的神色看着韓信,再看看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精壯漢子,心說這就是這幾個月以來幾乎每一個大秦之人都知道的陳勝?怎麼看起來跟一個發了福的黔首也沒啥區別呢。
“好!我之所以將你派去陳縣,等的便是這般驚喜,若是你以那三萬大軍強攻,縱然勝了,我亦不會對你另眼相看!”
韓信這一次漂亮的驚喜,讓嬴高的心中爲之一振,在許縣等待的時候,他也想象過很多的可能性,從史書裡面瞭解的韓信,那隻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罷了,而真正的韓信是個什麼樣,嬴高當然也不能百分之百確定。
以韓信的能耐,要是想要用那三萬大軍給嬴高弄出點啥幺蛾子來,嬴高還真就沒轍,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次,因爲從韓信的眼神中,他看到的就是一個青年渴望證明自己,如今這般結果表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這回章邯和王離看韓信的眼神可就跟之前不太一樣了,這要是讓他們去攻擊陳郡,雖然也有極大的可能戰而勝之,但是兵不血刃加上生擒名聲顯赫一時的陳勝,這可實在是太難了。
誇讚了韓信數句之後,嬴高饒有興致的走到了陳勝的身前,將其口中的東西扔掉,想要看看膽子如此大的一個人,究竟有啥能耐讓好幾十萬黔首都聚集到他的身邊。
“你這廝,又是何人?”
陳勝剛纔光顧着在那橫眉冷對韓信了,卻沒注意聽他們的談話,在他看來,這萬一要是之前攛掇自己反秦的項梁,自己可能還真就有一點生機,畢竟現在那麼多的反秦勢力用的都是自己的名號,自己要是死了,也不利於他們整合力量啊。
“此乃我大秦儲君公子高,你這廝可知按照秦律,你該當何罪?”
“公……呃……”
一聽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竟然就是自己最爲懼怕攻進陳縣的公子高,陳勝還沒等說出倆字來,就一下子暈了過去。
“這廝……當真就是陳勝,如此膽識,也不知這陳王的名號是如何打下來的。”
站在嬴高身後的朱家本來還在防備着這陳勝別有啥對嬴高不利的舉動,卻沒想到這傢伙剛聽自己一句介紹就嚇得暈了過去,當下連連搖頭。
“當他是區區一個黔首的時候,自然是有膽識的,但統領萬人,錦衣玉食,美姬傍身的日子到來的時候,便是他的膽識一絲絲的消退的時候,秦律二字說出簡單,但若是當真到了自己的面前,真正能夠抗住的又有多少……”
說着這句話的時候,嬴高的雙目看着咸陽城的方向,陳勝的表現讓他想起了趙高,雖然趙高成了嬴高的手下敗將,已然是身死道消,但是跟他這一路鬥爭一路走來,嬴高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的,而且有些東西,那是不足爲外人道的。
在前往陳縣的路上,韓信已然是換上了大秦將軍的衣甲,和之前給項羽日復一日的牽馬不同,他也有了屬於自己的戰馬。
雖然他在軍中的位置比章邯和王離還要靠後不少,但是韓信知道,自己在嬴高這裡的測試,算是通過了。
之前在到達陳縣之後,他和司馬欣商議之事正是光明正大的帶領着數十個精銳進入陳縣,贏得陳勝的信任,伺機將其生擒,擒了陳勝,陳縣的所謂大軍登時便會土崩瓦解。
起初司馬欣還有些疑惑,直到韓信言明這前期只需自己進入陳縣城中,並且和司馬欣約定,若是一日之內自己不出城迎接,那便是被陳勝發覺,到時司馬欣再率軍攻打陳縣便可,他才應允了此事。
當韓信把衣衫襤褸的司馬欣和秦兵數十個精銳帶進陳縣城中,並且和陳勝面對面相見的時候,司馬欣不由得感嘆,陳勝這廝能活到今日那倒也真是命大了。
之後的事情,那就太簡單了,二人在陳勝給韓信接風的宴席上伺機出手,喝得五迷三道的陳勝還沒明白咋回事呢就被倆人用麻袋給裝了起來。
幾十人趁着夜色殺出了陳縣,而陳勝的那些個原本就是種地殺豬的侍衛們則被韓信以陳勝失蹤爲由忽悠的全都從宮殿裡出去尋找了。
就這樣,名噪一時的陳勝,被年紀剛過二十的韓信給擺了一道,結束了自己稱王稱霸的幾個月。
陳郡境內,果然是風平浪靜了許多,之前那些個佔山爲王的反秦勢力已然全部都沒了,但嬴高知道,他們沒了可不是說不反秦了,而是跟着大佬們搞更大的動靜去了。
至於陳勝,嬴高連審問他的興趣都沒有,他自始至終都沒把區區一個陳勝當成是自己這次出來的考驗,此時的陳勝,已經坐上了去往咸陽的馬車,在那裡,有着他的好兄弟吳廣等着他,湊齊了這倆人之後,剩下的事兒就是始皇帝和研究秦律之人的事兒了。
到了陳縣之後,司馬欣又是當着嬴高的面把韓信誇讚了一番,倒是一丁點的功勞都沒想着跟韓信搶。
嬴高一看這種情形,就知道韓信這個小夥子在自己軍中的地位,應該暫時是穩了,要是能再打出幾次漂亮的硬仗,那估摸着章邯和王離這樣在這個時代眼高於頂的傢伙也再不會低看他。
而韓信需要的硬仗,嬴高知道,距離自己已經是相當的近了,甚至再往前一步,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