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妹妹陽滋的面前,嬴高自然是得保持住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要是讓陽滋知道了一個刺客就把自己嚇唬的屁滾尿流鑽到了桌子底下的話,那當然是不行的。
聽到自己兄長依舊是跟之前一樣心態十分的樂觀,陽滋這才鬆了口氣,因爲嬴高的命令,宮裡宮外對於他被刺殺了這件事那是封鎖的十分嚴格,陽滋知道這件事的時間絕對不比那些咸陽城裡面的百姓來的早,所以她幾乎也就是一知道這個事兒就過來了,足以見得他對於自己這個兄長的關切之情。
接下來,因爲陽滋難得到自己的大殿裡面來,雖然她和馮清倆人一直都在宮裡面過從甚密,但是她的事兒嬴高卻不知道,於是乎這一天也正好到了用餐的時候,嬴高就索性將自己的妹妹留在了自己的大殿裡面吃飯。
之前陽滋剛剛到的時候,還是有那麼一點的拘謹的,因爲自己的兄長已然成爲了大秦的皇帝了,跟之前自己死乞白賴的非要兄長帶着自己出宮快活的時候自然是不一樣了。
但是吃着飯,陽滋忽然之間發現,至少對於自己,自己的兄長的態度還是並沒有什麼變化的,在自己的面前,他還是在扮演着自己兄長的角色,而不是在扮演皇帝的角色,這一下子,陽滋終於是恢復了她的本性,話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吃着吃着,陽滋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先是在這大殿的周圍掃視了一眼,又看了看馮清,之後湊到嬴高的近處,低聲的問道:“聽聞兄長已然是命右相馮去疾到大秦各個郡縣給兄長蒐羅美姬,再有不到兩個月就到了期限,可有此事啊?”
馮清一聽到陽滋竟然在問這個事兒,連忙給她使了個眼色,顯然是馮清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陽滋爲啥要這麼問了。
但是對於馮清的眼色,陽滋就好像是沒看到一般,就在那挑着個眉毛看着嬴高,等待着自己兄長的回答。
“自然是有此事,但是此事當真是因爲那些個朝臣們的逼迫,若非是他們的逼迫,那些個美姬與兄長又有何干啊?”
“哼,分明就是兄長羨慕之前父親在這咸陽宮裡面收藏了數十個美姬,也想要重現一番這宮裡當年的盛況,是也不是?”顯然,在陽滋的心裡面,自己的嫂子對於自己的兄長那還真就是萬般的支持,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嬴高還想要弄點美姬到大秦的咸陽宮裡面,這就讓陽滋有點不能理解了不是?
其實陽滋的這番話,還真就是有點說的嬴高不太好意思,雖然之前自己的心裡面對於這充實大秦後宮的事兒還是非常抗拒的,但是自打他把自己和馮清倆人制定的那個對於後宮女子的要求交給馮去疾之後,自己對於這後宮之中即將充實的女子還真就有那麼幾分的期待,當然,這種期待是不能跟馮清說的,只能深深的藏在了自己的心裡面。
如今讓自己這個童言無忌的妹妹給說出來了,整的嬴高一時之間倒是沒啥可以反駁的了,畢竟人家嬴高說出來的是自己的父親,嬴高總不能說父親那麼做是不對的不是?
擡頭看了看自己這個一邊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專門的餐食,一面笑嘻嘻的好像是在慶祝自己把自己的兄長給問住了的陽滋,嬴高的心裡面忽然之間涌現出了一個想法,隨後冒死漫不經心的問道:“不知妹妹到今日已然是年方几何啊?”
陽滋一聽這話,心裡面嘆了口氣,心說自己這兄長還真是忙活的可以,竟然是把自己的歲數都給忘記了,就這?就算是馮去疾老爺子再給他找個十個八個的美姬放在宮裡面,估摸着他也並沒有什麼時間享用。
“陽滋今年已然是年過十九……”
“已然年過十九?唉,這當真是兄長之過,兄長之過啊!”
嬴高聽了這話,直接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唉聲嘆氣起來了,一個勁的說着自己的過錯,顯然這樣有點讓陽滋不知道因爲點啥了,心說這是因爲自己想要在咸陽宮裡面招收美姬而產生了悔意,但是那又跟自己多大歲數有啥關係呢?
陽滋用眼睛瞟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馮清,發現馮清的臉上竟然顯出了笑意,顯然是她看出來了自己兄長的意味,但是爲啥像自己這麼聰明的人卻一時間沒看出來呢?
“兄長,你何錯之有啊?”
“朕身爲你的兄長,理應在兩載之前便籌謀你的大婚之事,但卻一直沉迷於政事之中不能自拔,導致將你的婚事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這自然是兄長之過!”
“啊?這……”
陽滋萬萬沒想到,嬴高竟然說的是這個事兒,她在咸陽宮裡面也是有着不少的姐妹的,但是那些姐妹因爲並非是嬴高同父同母的姐妹,一直以來跟嬴高之間的關係也是一般,所以大都是到了年歲了便有些貴族提出結親之事。
對於這樣的事兒,嬴高几乎都是派人去問一問那位被求親的公主對於這個事兒同不同意啊?只要是當事人同意了的,嬴高基本上都是大手一揮,也就同意了這個親事。
但是唯獨是陽滋,因爲咸陽城裡面所有的貴族都知道陽滋乃是唯一一個跟嬴高一個爹一個孃的公主,所以即便是他們都知道陽滋生的十分的美貌,還知道陽滋的是所有公主之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但是想要求親之前,他們全部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地位。
而在掂量完了之後,幾乎所有有這個想法的貴族全部都打消了自己想要求娶陽滋的想法。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自打嬴高當上了大秦的皇帝以來,就沒有人向他求娶過他這個天生麗質又聰明的妹妹。
剛開始的時候,嬴高還是隊這件事表達的一定的擔心,但是看到陽滋現在過的還是十分的滋潤的,他也就漸漸的把這個事兒給忘了,而且還真的就是忙活的忘了,直到今天,當他發現自己的妹妹好像是比自己上一次見到的時候看着成熟多了呢,不但是聲音好像是成熟多了,就連那身材,也是越發的向着自己的夫人馮清的方向上發展而去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嬴高知道,是時候了,不能在讓陽滋在咸陽宮裡面蹉跎了,要不然一旦過了二十多歲,再想要出嫁可就難了。
“妹妹不必急切,此事便包在兄長的身上了,妹妹對於這未來共度餘生之人有何要求,此時告知兄長便可!”
陽滋哪裡跟人談論過這樣的話題,雖然坐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親兄長,但是那也畢竟是一個男子不是?和一個男子談論這樣的話題,陽滋一時間還當真有點接受不了。
嬴高一看陽滋那窘迫的樣子,就知道這大姑娘肯定是不好意思了,對於自己的這個妹妹,他當然是不能開那種太露骨的玩笑,於是乎嘆了口氣,說道:“你有何要求,只要告知馮清便可,但此事可不能拖了,若是兩月之內你還是沒有消息的話,兄長便只能按照自己的眼光安排一二了……”
最終,這一場談話在陽滋嬌羞的笑聲和馮清的輕笑之中結束了。
說實話,在經歷了刺殺這種事和看着接近一百人的腦袋落了地的事兒後,嬴高的確是需要這麼一個充滿着家庭的溫暖的小小的聚會來分散一下自己稍微有點陰暗的心情。
雖然外面肯定還會有成千上百的人想要殺了自己,但是嬴高在這一刻也知道了,自己至少有一個在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幹掉,連扶蘇都看不上的時候就跟着自己不離不棄的夫人,還有一個從小就罩着自己的妹妹,她們和自己的感情,那是肯定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而關於陽滋的婚事,嬴高也並沒有開玩笑,在看到陽滋的那一瞬間,嬴高的心裡面的確是一團亂麻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但是不論如何,來自兩千多年之後的嬴高是堅決反對包辦婚姻的,所以他必須得先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歡啥樣的,之後再給她提供一個清單。
自己可是大秦的皇帝,自己的親妹妹想要結親,在嬴高看來那也不是一個尋常的官吏或者是大秦的貴族就能到咸陽宮裡面求取的。
那得是自己的妹妹先相中了一個人,然後自己親自去說這個事兒不是?讓人家選擇自己和自己選擇人家,在嬴高的心裡面還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的,主動權嘛,到啥時候都不能丟了。
等陽滋在自己的大殿裡面呆了半天,回了自己的宮殿裡面去了之後,馮清忽然之間看向嬴高然後好像是有啥話想要說卻又不知道應不應該說的樣子。
“你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該說的話嗎?”一看馮清這樣,嬴高一面嘿嘿的笑着,一面問道。
“祖父今日早些時候到此處來尋找君上,因君上不在,便看望了我之後回府了,按照祖父之言,給君上籌備送進宮裡面的女子之事,再有兩月便可以辦妥。”
“哦,此事倒是不急,不急……”
在馮清的面前,嬴高倒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一面擺手一面說道,就好像這不過是一個不大點的小事兒一樣。
“祖父還有言,因爲君上的要求實在是有些嚴苛,所以這一次尋得的女子的數量上,怕是會讓君上略微有些失望啊……”
“哦?不失望,不失望,能有幾個便是幾個,用不了那麼多,用不了那麼多!”
嬴高一面擺手一面滿不在乎的說道,但是說完之後,忽然發現自己這句話好像是回覆的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快了,說出來了那麼一丟丟自己的心裡面。
果然,他擡頭一看,馮清正在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自己,那架勢就好像是在說,你看看,終於還是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了吧。
“不知君上口中的用不了那麼多,是需要多少呢?我也好私下裡向祖父那邊知會一聲……”
馮清其實原本就是個開朗的女子,這些年在嬴高私底下的培養之下,特別是在他們倆面對面相對的時候已經是越發的放得開了,這話再配上馮清那有點嫵媚的表情,在嬴高看來可不正是在挑逗着這位皇帝嗎?
“這可是有些難了,朕也不知到底需要多少,不如今日左右閒來無事,我二人前去操練一番,看看到底許多多少女子,之後夫人再去向右相稟明?”
說完了之後,也不管馮清那嬌羞的神情,直接上前一步就把馮清整個浪攔腰抱起,之後嘿嘿的笑着向後面的臥房之中走去了……
嬴高的生活,當真是應了四個字,那便是勞逸結合,處理政務就好像是嬴高前世的時候上學學習一樣,那學的累了可不就得玩一會嗎,嬴高現在就算是在玩了,雖然可能會付出更多的體力,但是在嬴高這,起碼精神是放鬆的不是?
嬴高在這邊勞逸結合着呢,但是同樣是在咸陽城裡面,剛剛被封了尚書令的陳平和之前在咸陽城裡面大放異彩的陸賈卻有點高興不起來了。
陳平和陸賈倆人現階段沒有什麼別的任務,他倆都知道,現在皇帝主要想要讓他們倆乾的一件事兒就是新政的事兒,但是這倆人經過了幾天的研究,發現了一個十分棘手的難題。
之前陸賈在朝堂上面公佈那個新政的時候,所遭受的鋪天蓋地的職責那可還是歷歷在目,而現在,陸賈是個儒家的傳承,陳平是個道家的傳承,而且倆人在大秦的朝堂上還真就不算是什麼大官,他們倆知道,單單憑藉着自己要是就在朝堂上面提出了這個事兒了,應當是絕對不行的。
爲啥不行?不說別的,你用了什麼法家,墨家和陰陽家的東西,而沒有人家學派的人蔘與,在這個時代就是行不通的,甚至於就算是強行推出去了,老百姓都不一定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