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美差中

十一 美差 中

阿福嚇一跳,原本蹲在那裡的,結果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所以說……

人不能得意,得意也不能忘形,真的。

忘形的後果,就是沒人打沒人罵,阿福自己摔屁股墩摔的自己生疼生疼。

阿福趕緊爬起來,不知道固皇子和韋素兩個人什麼時候站到她後面來的。

匆匆的行一個禮,即使匆忙,阿福這個禮行的還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你剛纔笑什麼?”韋素又問了一次。他大概正處在變聲期,聲音不是孩子的清脆也不是成人的聲音,有點啞,聽起來並不嚴厲,倒是有幾分興味。

“回,回公子……”阿福定定神:“只是想起一個老家的笑話……”

在這宮裡,哭或笑的自由都不是自己的。今天這事,說不好,保不齊就是個大罪過。

“什麼笑話?”果然韋素又追問了一句。

笑話,笑話……阿福覺得自己的腦袋從來沒這麼空過!她就象是站在了一間空屋門口,急忙想從這屋裡掏出東西卻什麼也摸不出來!

“就是……”阿福乾巴巴的說:“就是說,包子和米飯打架,包子身強力壯,把米飯打趴了。米飯叫了幫手去找場子,結果路遇肉丸,就把肉丸狠揍了一頓,揚長而去,甩話說,就算脫了衣服也照樣認識你,照打不誤……”

一陣風吹過來,欄杆邊小桌上擺的幾本書,攤開的書頁被吹的嘩啦啦的作響。

固皇子沉默,韋素也沉默着。阿福覺得嗓子裡乾澀的簡直象是噎了一團爛茅草。

這什麼笑話啊——這兩個人可不是能隨便唬弄得罪的,搞不好,今天要掉半條命!可是剛剛腦子裡就只抓着了這麼一個還算得上是笑話的,這還是因爲早起吃了南瓜餡兒的包子恐怕才記得。

過了半晌,忽然韋素哈哈笑了起來,連固皇子也脣角上揚,一張沉靜如畫的面容瞬間鮮活起來,彷彿是微風吹拂過的一池春水,漣漪盪漾,美不勝收。

敢情這兩位是才反應過來啊——

阿福肚裡嘀咕,這反射弧也忒長了點兒。

“我說,這,這包子脫衣服……哈哈哈,是肉丸,敢情兒這還是個肉包子!”

韋素笑的前仰後合,全沒了貴公子的風範。固皇子聽他笑的都快喘不上氣來了,才擺了一下手:“行了,你的風寒還沒好,小心再咳嗽。”

話雖這樣說,他自己臉上的笑意也沒退。

“你認識字,是吧?”固皇子問。

阿福謹慎的說:“認識少少幾個。”

韋素一邊拭眼角一邊問:“嗯,你剛纔在瞧書?書上的字能認識嗎?”

這個人怎麼這樣多嘴呢?固皇子纔是阿福的大BOSS,但他是看不到阿福剛纔在盯着書頁看的。

“認識……幾個。”

韋素點點頭,招了一下手,遠遠的在花牆那邊的兩個小宦官走過來,他們動作麻利把手裡捧的墊子放在一旁花壇邊的石凳上。而固皇子好象眼睛根本不盲一樣,很準確的,很自在的,坐了下來。

“念念吧。”固皇子說。

呃?

阿福試探着把那本書拿起來:“念這個?”

“嗯,唸吧。”

阿福捏把冷汗,認真的從這頁開頭開始看。

“只見場中那大漢,身高九尺,身寬體闊,手持一柄寶劍,寒光閃閃,騰挪之際卻又極靈活,兩人只一個照面,也不多言便交上了手……”

這是一段很激烈的打鬥,可是被阿福聽起來又和軟又平緩的聲音念起來,感覺十分怪異。韋素又忍不住笑,不過這次他並沒有笑的那麼失態。

阿福尷尬的停下來,韋素止了笑,問:“怎麼不念了?”

阿福尋思着你笑的這麼磣人還要問別人?不過當然她不能這樣說,只能說:“下面的字……不認識。”

韋素不知道信了這句話沒有,但也沒有讓她再繼續念下去。

“已經難得了。”他轉頭問固皇子:“你覺得呢?”

阿福大着膽子擡頭看一眼。

陽光熾烈,韋素和固皇子都是典型的書生樣子,一個長的白,另一個更白。固皇子的皮膚白的幾乎象瓷器,不,象玉器,那麼晶瑩,彷彿鍍着一層水晶的膜,光華四射。要是沒有陽光,大概這種沒有血色的白看起來絕沒有這麼動人。

阿福又把頭低下去。

韋素說:“好了,終於有件有點兒意思的事兒了。我說,這個丫頭不錯,我來不了的時候,就讓她給你念書,你覺得如何?”

固皇子微微笑着,看起來脾氣極好的樣子:“你的嗓子好好養着吧,我聽楊嬤嬤說了,這時候要是壞了嗓子,一輩子就跟個破鑼似的再也好不了。我這裡沒事,你不用掛心。至於這個丫頭嘛,雖然識字不多,可是說說笑話也能解悶,對吧?”

固皇子是真的笑了:“也好。”

阿福莫名其妙的,又兼上一個差事了。

——給固皇子唸書。

韋素那天走時,又問她:“你那肉包子的笑話,還沒有沒?”

阿福傻傻的搖頭。

韋素不知道想到什麼,興許是又想到剛纔那個笑話,笑着一步三搖的走了。

等佳蓉知道這個信兒,楊夫人也知道了。

阿福有點侷促的站在楊夫人面前,這次楊夫人的審視就認真的多了。

“你能唸書?”

“不,不太能。”阿福小聲說。

“算了算了,既然韋公子這樣說,殿下也同意了,那白天就到錦書閣伺候吧。不過,書房那地方,一紙一墨都不可擅動,若有什麼不妥之處……”最後半句話她拖了長音。

“我一定謹慎,絕不會給夫人添麻煩的。”

“給我添麻煩,倒沒什麼……”楊夫人仔細看看阿福,似乎要重新認識她一樣,揮揮手:“你去吧。”

阿福覺得最近換差事換的自己都目不暇接了,地位也是坐火箭似的直線上升。她和杏兒兩個,都讓這巨大的變化弄的反應不過來,晚上坐下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杏兒先說:“阿福姐,恭喜你……”

阿福苦笑,還不知道是喜是悲呢。

第二天白天她就去錦書閣,劉潤守在門前,朝她微微笑。阿福想想頭回來這裡的時候,那時候是什麼心情來着?已經想不起來了,只記得雨很大。

另一個小宦官上樓去取東西,就劉潤一個人在樓下,阿福小聲問他:“固皇子脾氣怎麼樣?”

劉潤聲音也輕:“沒見他打罵過人。”

不過他們來的時候都短,就算有什麼壞,也看不出來。

阿福上樓時頗有些悽悽慘慘的,好象這不是上樓是上刑場一樣。

到了樓上,固皇子也已經到了,佳蕙站在一旁,見她過來,指着一旁的小杌子。

阿福走過去坐下,然後看到身旁案上擺着兩冊書。

固皇子坐在窗前,衣裳一種淡淡的雪青,襯着整個人象假的一樣:“唸吧。”

阿福不知道爲什麼,瞅着這個人,覺得他象假的。不過假人可不會說話。

每天睜開眼都能看到晨光,新一天開始,有時候會覺得厭倦,不知道生活要這樣拖到哪一天。

可是阿福覺得,自己雖然是宮女,李固是皇子。可是李固卻不如自己活的幸福。

“……帷中流熠耀,庭前華紫蘭……”

佳蕙站在一旁,阿福的聲音溫軟柔和,象是一股淡淡的微風。

十三新人新氣象下七十七盛夏二一下山六十七新生三九太平殿上十三新人新氣象上九十三入冬三一下山八十五春二五十四山居三夜霧四十三來客二二十二羹湯四十新煩惱四十新煩惱二四十四中秋一十三新人新氣象上四十哥哥六十四仇人一九十六風波平二九十一七夕二四十七秋日八十治標二八十二惑一八十二惑三十二冬天一八賞花會下四十一母妹一五十九嚴寒六十二迎春三五十六冬日一十固皇子下五十三家事九十無題三五十此時此刻五十七寒雪三七十七盛夏六九十三入冬三七十六生變四六十九暑熱二四十一母妹三六十二迎春二九太平殿中十二冬天二六十七新生九十五天欲雪三五十五喜訊二二十五說來話長一六十五春愁三九十一七夕一十固皇子下十七韋府五十九嚴寒二七十三山居一八十八是非一八賞花會上一下山九十七解惑二六十二迎春八十七雨一十五過年六十七韋府七十三山居三八十五春三八十五春一十一美差下十固皇子下六十七新生五十一柳暗花明八十一治本四七十九回城四七十七盛夏二六十九暑熱二九十二秋寒一八賞花會中八十四喪二八十二惑一三十七關於誤會二二十五說來話長一十九梳子七十三山居三六十過年一七十五雨三六十五春愁三八十五春二五十七寒雪一十四病上八十四喪一十一美差中三十九新居一六十六歸來三六十二迎春三十八絹花上十二冬天三八十一治本三八十五春四十固皇子下七十四較量三十二冬天一四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