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要看岳父大人的後手留了多少了。”蕭煜看着遠處的部落營地,輕笑着說道。
林銀屏臉色微紅,啐了他一口道:“登徒子。”
蕭煜笑而不語。
一同患難來得感情,總是來得珍貴一些,也來得真誠一些。
牧白說道:“大汗最爲信任的四部,似乎被徐林牽制,如果王妃心狠一點,他們必敗無疑。所以我們要儘快匯聚起大汗舊部。”
蕭煜沉默片刻後說道:“先把這些小部落匯聚一下,如果真到了拼死一戰那一天,總得有拼命的本錢。”
牧白說道:“那麼大汗一輩子攢下的基業也就所剩無幾了。”
蕭煜說道:“明知不可爲,而不可不爲。若不爲,死無葬身之地。”
說話間,腳下再次顫動,較之上次更甚。
恍如地動。
蕭煜擡頭望去,部落方向,有上千騎兵涌出,如一道黑色奔流衝向這邊。
若是一般情況,蕭煜絕不會對上大隊騎兵,畢竟以一人之力阻擋氣勢如虹的上千騎兵,實在與自殺無異。
他面無表情,身形飄落下高坡。
騎兵們已經不足百餘丈,其中一些士兵已經拿出身上攜帶的短弓,彎弓搭箭,只是距離稍遠,沒有射出。
蕭煜踏出一腳,長劍出鞘,指向前方。
黑裘隨風而起,一個孤單的身影面對千人。
地面大震,蕭煜已經可以看清騎兵們的裝束。
無數破空聲響起,連成一片。
一片黑色的箭雨如烏雲覆蓋過天空,烏壓壓的朝着蕭煜落來。
蕭煜起勢磅礴,如平地起風波,以風對雨,元氣流淌遍佈全身,磅礴如水,以水對洪流。
蕭煜長劍畫了一個圈,驀然爆開劍上元氣。身後的林銀屏和牧白只見蕭煜黑裘飄搖,一劍雙迴旋。當漫天的箭雨離他只有咫尺之遙,就像遇到了一個漩渦,被這個漩渦瞬間捲入。
一劍帶着漫天箭雨匯成一個由羽箭形成的龍捲,如一條黑色巨蟒橫貫天際,觸目驚心。
草原武士身材魁梧,若是一般人對上,三四人都不是其對手,即便是還沒入門的武道修行者,也不乏有被這些戰場老卒一刀放倒的場景。何況這是一股千人隊組成的鐵騎洪流,若是被一人嚇退,那往日殺過的人都是白殺了不成。
草原騎兵只是微微愣神,繼而在首領的大聲呼喝下,繼續突進。勢要拿人命堆死這名修行者。
蕭煜一劍落下。
漫天箭雨形成的龍捲頓時落下。
如同一條巨大無比的黑色長鞭,掃過騎兵陣列的前排,瞬間六十幾名騎兵落馬,被後面的隊伍踩踏成無數肉泥。
蕭煜再一劍刺出,劍氣如風,雜亂無章的劍氣疾射向騎兵陣列,略微阻擋了騎兵衝勢,同時帶走了十幾名騎兵的性命。
蕭煜不顧體內激盪的元氣,又是一劍刺出,他知道現在能多殺一人便多殺一人,若是等到騎兵近身,自己便會陷入苦戰,到時被一千騎兵活活用人命堆死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到了履霜境界,倒是可以利用天地元氣遊走殺敵,有望將這一千騎兵生生磨光,但這半步履霜,卻是夠嗆啊。
可惜距離履霜境界還差一線的蕭煜後撤幾步,順便平復一下體內元氣,便再次催動元氣,長劍再出,一劍破履霜。
不能力敵千軍,卻可擒賊殺王。
蕭煜殺意大作,一劍捲風而行,瞬間掠近騎兵陣列,將十幾名前赴後繼的騎兵斬去頭顱。但也頓時感覺如逆水行舟,壓力驟然增大。
蕭煜臉上閃過一絲戾色,雙眼中沒有絲毫情緒,看着人羣深處,忽然縱身而起,飄然借風勢掠入騎兵羣中。
入了其中,無數切割聲音連綿響起,那抹黑影急速靠近戰陣中央,無論是彎刀還是長矛,都無妨讓黑影的速度緩上一分。
一名身着華麗貂裘的中年男子臉色大變,迅速撥轉馬頭,向着另一側奔跑,速度雖快,但和已經半步履霜的蕭煜的速度比起來,還是太慢。他剛剛在親衛的護送下,來到隊伍末尾,蕭煜的身影也已經衝出人羣,落在一個騎兵的肩膀上。
沒有任何言語,蕭煜看着狼狽逃竄的貴人,神情冷漠擡起長劍,長劍隔空刺出,一道極淡的劍氣緩緩噴吐而出。
上空的天地元氣驟然波動,彷彿多出了一柄天地元氣形成放大版長劍,猛地向那名逃竄的貴人斬下。
地面泥土劇烈翻滾起來,形成一道深深溝壑,然後這道溝壑沿着筆直的直線向前撕裂而去。直達貴人身後,將他**寶馬劈成兩半。
貴人來不及反映,直接隨同馬屍落入溝壑之中。
蕭煜悠悠然飄入溝壑之中,一把扼住貴人喉嚨。
所有騎兵驟然止步。再也不敢前進半分。
蕭煜看似如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說不盡的瀟灑。但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心理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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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距離履霜境界如何之近,他始終只是一隻腳邁進了履霜門檻而已,而另外一隻腳卻還在空冥境界中。
蕭煜這般不計元氣損耗數次破境暫時入履霜,尤其是最後調動天地元氣的一劍已經幾乎要抽乾了他體內所剩不多的元氣。
恰恰牧白要守護重傷在身的林銀屏,沒有輕離,他只能孤軍奮鬥。
不過萬幸,蕭煜擒王成功。
蕭煜看着手中貴人的臉說道:“會中原話?”
貴人臉色蒼白,點頭道:“會。”
蕭煜微嘲說道:“那你應該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貴人如小雞啄米般點頭。然後用草原話大聲呼喝了幾句。
接着,圍在周圍的草原騎兵果然緩緩退去。
蕭煜提起這名草原上的貴人,沿着騎兵讓開的通道一路走回林銀屏的所在的高坡。
林銀屏下馬來到蕭煜身前,看到蕭煜無恙,如釋重負,牧白緊接而來,看向這名被蕭煜擒住的部落貴人。
這名貴人同時也看到了牧白,臉色大變,彷彿恨不得現在就此暈厥過去,只是翻了好幾個白眼,也沒有昏過去。
牧白冷笑道:“原來是你,葛布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