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穆說帶陸承餘去認識一些長輩,並不是開玩笑的話,陸承餘沉默的跟在嚴穆的身邊聽着他向各家人介紹自己的身份,沒有一點敷衍的成分。
不過大家都沒有往那方面想,反而以爲嚴穆看重這個年輕的助理,是在暗示他們以後在工作上,多給陸承餘一些便利。
這與嚴穆的介紹方式有關係,他首先讓對方察覺到陸承餘的重要性,以及他對陸承餘的尊重態度,沒有讓人覺得陸承餘是靠着別的方式出頭的人。
宴會主人古秋是聰明人,在嚴穆幾句介紹後,就能看出這位姓陸的年輕人對嚴家小子很重要,當下便溫柔笑道:“我聽小峰提起過你,沒有想到這麼厲害的人竟然這麼年輕。”
“古伯母才當着起這句話,”陸承餘眼中帶着些對美好女人純粹的驚豔,“您與齊哥走在一起,讓誰看都只會以爲你們是姐弟。要說你們是母子,只怕誰都不會相信。”
“哪有你這孩子說的這麼誇張,”古秋並不算是特別漂亮的女人,但是她皮膚保養得很好,面相柔和,這是極易讓人產生好感的長相,能有這樣面相的女人,生活一般都很和美,“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玩得開心點,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謝謝伯母,一切都好,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陸承餘笑着應和幾句,見有兩個穿着華美的貴婦朝這邊走來,知道這是來找古秋的,所以找了個藉口,就與嚴穆走到一邊去了。
這麼來來回回認識一些人,酒宴已經開始了一會兒。以陸承餘對嚴穆的瞭解,嚴穆不是喜歡這種場合的人,可是這人爲了他,竟然費了這麼多的精力給他介紹人脈,都做到這份上了,也沒有挾恩來做什麼;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人在愛情方面的手段真是蠢得讓他無法直視,難道他就沒有想過,自己只是借他的人脈爲自己以後鋪路,然後轉頭不搭理他嗎?畢竟他現在也是有幾億資產的人,有了人脈,以後哪裡會缺香車美人?
如果自私一點,不是應該斬斷他發展的道路,讓他只能靠着對方纔能發展嗎?
穆啓華作爲穆家啓字輩中年紀最大的,對家裡的兄弟操心最多,知道自己弟弟有可能與一個男人牽扯不清時,心裡既有震驚又有對嚴家的不滿,要不是嚴家做出的那些事,他好好的表弟怎麼會變得比啓融還要難以交流,怎麼會對男人有興趣。
他不是冒失的人,所以在發現事情的苗頭後,轉身就讓人去查陸承餘的資料。這一查,就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比如這位陸助理年紀輕輕,手段倒不小,把那麼大的梁氏坑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有那些認識陸承餘的人,大多人都說他溫和有禮貌爲人友善,幾乎很少有人說他不好,甚至就連公司和他居住小區的保安,對他都格外的親近。這樣的人,要麼是真的天生仁厚,要麼是善於做戲,讓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很顯然陸承餘是屬於後者。
陸承餘一個沒背景沒身份的人,竟然蒐集到那麼多梁氏的負面資料,而且還把梁氏弄得那麼慘,那麼說明這個人本性裡並不是無害的。還有他進入華鼎後做出的那些建議與決策,都說明此人極有野心與眼光,不是什麼簡單人士。
其實若不是自己的表弟與陸承餘之間有些不對勁,穆啓華本身是很欣賞陸承餘這樣的人的,有野心有能力有手段,能屈能伸,能做到這樣的人,要是混不出一個人樣,就連他都不相信。
可是,這不代表着他喜歡自己弟弟跟這樣的人攪合在一起啊,這要是找個簡單些的男人他也沒有這麼擔心,可是偏偏自家從未戀愛過的弟弟看上的是這麼一隻狐狸,怎麼想怎麼不容易讓人放心。
結果整個晚宴上,他就看到自家弟弟不斷給陸承餘介紹人脈,以前在宴會上他怎麼就沒看到表弟這麼積極一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弟大不由哥,有色把友忘光?
穆啓華覺得自己有些小失落,他護了二十多年的弟弟喜歡上一個男人,他焦慮,對方喜歡的還是一個複雜的男人,他更加焦慮。想到陸承餘父母牽扯到的那些事情,他忍不住揉了揉額際。
“華哥,”張澤雲走到穆啓華身邊,他知道穆啓華今晚的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陸承餘身上,他擔心事後穆啓華找陸承餘麻煩,便開口道,“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事……與小陸還真沒多大關係。”他的視線掃過穆啓華白皙得有些過頭的的臉,最後落到對方手裡端着的紅酒上,暗紅的酒配着那細長蒼白的手,讓他想到了端着血液的吸血鬼。
“哦?”穆啓華似笑非笑的挑眉看了張澤雲一眼,食指緩緩的在杯沿摩挲了幾下,“能讓你們幾個都護着他,看來這位還真有能耐。”
張澤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意,掩飾了心底的無奈。
“有些事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穆啓華把酒杯放到旁邊的臺子上,單手插在褲兜裡,笑眯眯道,“你們不知道,人往往很討厭與自己同類型的人嗎?”
張澤雲沉默的看着穆啓華不緊不慢的走向了一羣官二代,半晌才嘆口氣,雖然他覺得這兩個人很多地方都不同,但是有一點這兩人是相同的,那就是笑得越好看,越滲人。
嚴穆因爲被穆家的幾個兄弟叫走,陸承餘跟一些人客套後,覺得廳內有些悶,就轉身去了齊家大宅的花園。齊家這棟別墅建在京城五環外的半山腰,佔地面積很大,所以很大一塊地方都用來修建花園了。
宴會上的人都忙着在互相套關係或者聊天,花園裡面沒有什麼人。走在安靜的路上,陸承餘不知爲什麼突然想起國外一部諷刺貴族圈子的電影,已婚的兩對夫妻,是彼此間的情人,宴會上這兩對夫妻到後花園偷/情,誰知道因爲意外,雙方交換,等穿好衣服後,才發現對方是自己的丈夫或妻子,顯得格外的黑色幽默。
覺得自己思想跑得有些遠,陸承餘腳下一頓,察覺到自己此時逛花園不是什麼聰明的方法,轉身就往宴會大廳走,儘管走出幾步後,他就聽到一個男人的悶哼聲,他腳下也沒有停。
“去你媽的傻x!老子弄不死你。”
這個聲音顯得有些熟悉,陸承餘腳步微微放緩,眯眼看向角落,就見一個昏暗的身影正在踹着地上某個物體,那動作弧度大得他看着就疼。
“操,”鍾錚函用紙巾擦着手從角落裡走出來,見到路燈下站着一個人,先是皺了皺眉,不過等看清是誰後,他陰冷的表情頓時化成微笑:“原來是陸先生,真巧。”
“是挺巧的。”陸承餘視線掃過角落裡那堆物體,笑眯眯的指了指不遠處一個攝像頭。
鍾錚函回頭看了眼那個攝像頭,皺了皺眉後道:“黃先生喝醉了,非要去爬那邊的雕像,摔得可能有點嚴重。”
陸承餘一聽鍾錚函提到黃先生,臉上的笑意更濃,語氣卻帶了點不屑:“那位是黃川先生?”
“可不就是他,”鍾錚函把紙巾扔到一邊的垃圾桶裡,“這麼個玩意兒也敢在這種場合找人動手動腳,可真不把齊家放在眼裡。”他敢揍動手揍黃川,一是因爲黃川在花園裡動手動腳時沒有人看見,二是因爲黃川喝醉了,根本不知道他調戲的人是誰,第三就是黃川這樣的角色,還沒有能耐去看齊家的監控系統。
這輩子黃川可沒有上輩子那麼大的財力勢力,敢對鍾錚函這種筆直筆直的男人動手調戲,以鍾錚函的脾氣,沒揍死他算難得了。
“嗯,這位黃先生喝得真夠多的,”陸承餘微笑道,“花園裡面風大,鍾先生還是到大廳玩吧,我們在外面聊了這麼久的電影合作方案,也差不多了。”
鍾錚函聽出陸承餘準備維護自己,走到陸承餘面前,他卸去臉上的笑,“陸先生爲什麼要幫我?”
“有句歌詞是這麼唱的,路見不平一聲吼,”陸承餘笑着與鍾錚函往大廳走,“姓黃的不是什麼好東西,義士你乾的好。”上輩子他與鍾錚函混成好哥們後,又不是沒有幹過偷偷陰人的事情。
鍾錚函聞言一笑,伸手拍了拍陸承餘的肩膀:“哥們,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雖然跟陸承餘才見過這麼兩面,但是這不妨礙他看陸承餘越來越順眼。看到他揍人還能面不改色並且還準備包庇的人,這簡直太符合他心意了。爲此,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以後他可能少看一點陸承餘的八卦。
“好啊,”陸承餘笑眯眯的回拍鍾錚函的肩,玩笑道,“說不定上輩子我們就是一起打過架,一起坑過人的好兄弟。”
鍾錚函沒有把陸承餘這種玩笑話當真,不過卻被這話逗笑:“老子可不信這一套。”
兩人哥倆好的樣子回到大廳不久,鍾錚函就被經紀人拖走了,陸承餘看着他走出好幾步遠,還做出一個下次再聯繫的手勢,笑着伸出左手在耳朵邊比了比。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鍾錚函滿足的被經紀人拖走了,走出老遠也沒有想到一件事,那就是陸承餘爲什麼知道這些小動作的意思。
一直靠在窗臺喝酒的穆啓華看到陸承餘與那個陌生人分開,才輕飄飄的開口道:“陸先生朋友真多,三教九流,什麼樣的朋友都有。”
陸承餘回頭,纔看到穆啓華在窗臺角落裡站着,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在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陸承餘慢悠悠的走到窗臺另一邊趴着,然後就發現這裡剛好能看到花園一腳。他轉頭對穆啓華道:“穆先生說笑了,朋友就是朋友,沒有等級之分。”
穆啓華看了他一眼,沉默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半晌後喝了一口紅酒,慵懶的靠着窗,樣子閒適得不像是來參加宴會,而是來賞風景的:“這個想法很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傲慢與偏見,想法好與做法有時候不能完全同步,”陸承餘笑道,“這都是人之常情,但是沒有誰別人願意無緣無故承受一份偏見。”
穆啓華挑了挑眉,偏頭看着陸承餘,柔順的黑髮,過分好看的眉眼,合身的禮服,修長的腿,從形體上來看,陸承餘幾乎無可挑剔。看了片刻,他終於收回視線,把高腳酒杯放在窗臺上,“陸先生如今身價上億,沒有想過做別的?”
“我一直都在做別的,”陸承餘大大方方的道,“但我的主職是華鼎總裁助理。”
看着眼前這個不足二十二歲的人,穆啓華想到那時候的自己,微微垂下眼瞼,沉默不言,兩人之間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對方不說話,陸承餘也就不再開口,他看到有人在花園裡發現了黃川,然後把人帶出了齊家。隨即齊家的傭人開始打掃黃川躺過的地方,大概是黃川的嘔吐物污染了環境。
“黃川是嚴家老三老婆的侄兒,人雖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不過聽說嚴老三很喜歡這個侄兒,”穆啓華站直身子,慢慢的朝外走,“你與齊家小子關係好,要是想幫你那個朋友,就讓他去把監控記錄處理了。做了事,就要把尾巴抹乾淨,別給自己找麻煩。”說完,他看也不看陸承餘,邁着優雅的步子就離開了。
陸承餘也不猶豫,找到齊景峰說了這事,齊景峰知道黃川與嚴老三的關係,當下叫人把監控清理乾淨,並且對陸承餘這種行爲表示了讚賞。顯然,他對嚴老三一干人是沒有任何好感的。
處理完事情的嚴穆剛好聽到兩人在談論此事,他看着陸承餘問:“那個藝人是鍾錚函?”陸承餘不是愛管這些閒事的人,可是今晚竟然爲了鍾錚函破了這個例,這實在讓他無法不介意。
陸承餘點了點頭,“他人不錯,黃川那樣的人,捱揍很正常。”
嚴穆沉默了幾秒後道:“我明白了。”
齊景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爲什麼,他好像覺得眼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宴會結束後,嚴穆莊裕一行人跟齊家人告別,而穆啓華以順路的理由,讓司機跟着嚴穆等人一起開車離開。
在穆啓華說出這個理由後,身後的穆啓融道:“大哥,我們住的方向與表弟別墅方向相反。”
“沒有聽說過地球是圓的嗎?”穆啓華皮笑肉不笑道,“方向怎麼會不同?”
旁邊的莊裕等人:“……”
最後一行人還是一起離開的,穆啓華與穆啓融一輛車,莊裕與張澤雲各一輛,陸承餘與嚴穆兩人一輛。
四輛豪車開在一起,還真有那麼點土豪味。
路過一條車少人少的路道時,他們就發現前方有一輛半舊不新的大貨車擋在了路中間,他們的車跟着開不過去,幾人頓時覺得不太對勁,莊裕與張澤雲帶的保鏢都跟着警惕起來。
就在司機準備倒車的時候,突然一羣拿着鐵棍鋼刀的人衝了出來,對着他們的車就開始砸。砸破了車窗就準備把人往外面拖,顯然是早有預謀的一件事。
“臥槽!”陸承餘眼見一把刀朝着嚴穆砍來,忙拉了一把嚴穆,轉身毫不猶豫的拉開車門,一個橫掃便把旁邊一個小混混弄倒在地,然後飛起一腳踩在對方的肚子上,快速搶過對方手裡的鋼棍,轉頭見有人靠近嚴穆駕駛座旁的窗戶。手一撐,從車頭上翻身而過,一棍子敲在這人的手臂上,只聽咔擦一聲,這人就哭嚎着捂着手臂倒在地上。
陸承餘一腳把哭嚎的人踹到一邊,然後撿起地上的棍刀扔給嚴穆,見嚴穆要從車裡出來,伸手把人給摁了回去,回首踹飛一個小混混後:“別出來給老子添亂!”
嚴穆握着手裡的棍刀:“……”
這時當過兵的穆啓融,還有張澤雲、莊裕的保鏢都下了車與這些混混鬥了起來,陸承餘趁着這個空隙才發現他們後面的路也被一輛車攔住了,看來有人準備在這荒郊野地裡找他們的麻煩,連路線都找好了。不過,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這麼下手?
他們這邊已經沒人過來,陸承餘發現這些人似乎更多的是圍在穆啓華坐的那輛車周圍,而且穆啓融明顯擋不住這麼多人的圍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穆啓華座位旁的車窗已經被砸破了,一個撲上來拖穆啓華的人,被穆啓華一刀砍到了手背上,疼得退後了幾步。
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眼嚴穆,最終嘆了口氣,“你別出來,我去看看。”說完,也不等嚴穆開口,就跑向了穆啓華乘坐的車子旁,逮住那個襲擊穆啓華的人就開揍,那利落兇悍的氣勢,讓坐在車後座的穆啓華都驚呆了。
穆啓華是穆家這一代中混政界的佼佼者,所以京中有不少人對他羨慕嫉妒恨,與穆家不對付的,跟是把他當做了眼中釘。但是敢這麼做還做得這麼蠢的,他一時間還真想不出這事背後主使是誰。
窗外陸承餘一鋼棍砸在衝上前的混混背上,就像是在砸一塊死豬肉似的看着這個混混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穆啓華不自禁的挺了一下背,覺得後背好像有些涼颼颼的。
眼見人越來越多,他看了眼時間,雖然已經叫了自己人過來,並且報警了,但是不知道警察和他們的人什麼時候能夠趕到,照這麼下去,時間久了,恐怕要出問題。
莊裕的保鏢阿東總算知道改行做烤串的哥們爲什麼說陸承餘兇殘了,看着那些被陸承餘撂倒的人,他覺得自己這個保鏢戰鬥力還比不上人家一個斯斯文文的助理,這簡直身爲保鏢的恥辱,乾脆他也跟着哥們做烤串算了。
陸承餘踹開一個撲上來的混混,喘息道:“臥槽,你們究竟得罪了什麼人,這簡直是下血本了。”這個路段就算是人煙稀少,但也不至於沒有一輛車過來,說明主使者肯定用了手段,讓那些人暫時不能過來。
比如說車禍之類的事情,只要拖延一會,就足夠這麼多人下手了。不過,這些人爲什麼用的是刀棍之類,而不是手槍?
有陸承餘幫忙,穆啓融應付這些人就輕鬆了許多,他眼見人越來越多,微微喘氣道:“你帶着大哥與小嚴走,我在這裡斷後。”
“媽的!”陸承餘看了眼四周,別說帶人先走,他們恐怕沒有跑出幾步就要被人砍了,他把身上沾了血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扔到地上,見有人撲上來,狠狠的一棍子下去,見這人趴了下去,轉身就踢開另外一個人,“這麼多人,根本就走不了,你們的人什麼時候到?”
“快了,”穆啓融喘着粗氣,與陸承餘背對背站着,他臉上沾着一滴血,顯得格外的肅穆,“你身手不錯。”
“我學的都是揍人的本事,跟你不一樣,”陸承餘把脖頸上的領結扯了下來,見有人朝嚴穆的車衝過去了,忙大踏步朝那邊趕去,不過還沒有跨出兩步,就聽“砰”的一聲,那個衝過去的人就跪了下去。
陸承餘腳下一頓,就見嚴穆推開車門走了出來,手裡還舉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槍。
小混混們見有人動了槍,好些人都愣住了,他們只是拿了錢來教訓一羣富二代,可沒有想到這羣富二代有人配了槍。這些小混混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也沒有誰敢再往前衝了。
“再往前一步,我打的就不是腿,而是頭,”嚴穆面無表情的大踏步走到陸承餘與穆啓融旁邊,“誰給你們膽子動我們的?”
陸承餘不動神色的擋住嚴穆半邊身子,冷笑道:“難道沒有人告訴你們,你們要襲擊的人是誰嗎?”他偏頭看了眼嚴穆,視線掃過那把手槍,垂下了眼瞼。
“老子管你們是誰,”爲首的混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你們老老實實跟老子們走,老子今天就放你們一馬,不然就別怪兄弟們不客氣。”
“想綁架我們還好意思跟我們談客氣,”穆啓華跟着從車裡下來,冷笑道,“還有一分鐘,我們的人就要到了,你們可以選擇現在就跑,或者等人來抓住。”
爲首的混混仔細聽了聽,沒有警笛的聲音傳過來,當下鼓足勇氣道:“兄弟幾個別怕,這話是唬我們的,現在只要我們把人帶走,咱們就發了。”
金錢的魅力是無窮的,一時間原本顧慮的人都躍躍欲試,甚至有一個人把手裡的西瓜刀朝持槍的嚴穆扔過來,陸承餘忙用鋼棍攔了下來,不過鋼刀被揮開時,刃口彈到了他的手臂上,只覺得手臂上一涼,低頭看時,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袖子。
他這套價值不菲的禮服,就這麼廢了!
他頗爲憤怒的瞪了那些混混們一眼,不知道他這身衣服很貴嗎?!
嚴穆見陸承餘手上,眼神頓時陰沉下來,與平時的他全然不同,他陰着臉,對着扔刀的混混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再度嚇退了想往前衝的幾個混混。
穆啓融眼神複雜的看着滿臉陰狠的表弟,又看了看手臂在不斷滴着血的陸承餘,微微嘆息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排車朝這邊開了過來,車還沒有停穩,就有人從車上跳了下來。跑在最前面的一羣人擋在了幾人面前,其他的人舉着電棍,照着這些混混們就劈頭打下去,來勢洶洶,氣勢驚人。
嚴穆見自己人來了,忙收起手槍,取下自己的領帶就捆在了陸承餘手臂上,做了緊急止血處理,“我帶你去醫院。”
看着地上被血染紅的水泥路,他毫不猶豫的把陸承餘帶到後來這羣人開來的一輛車上,連招呼都沒有跟其他幾人打。
穆啓華看着被嚴穆開走的車,低頭看着地上的陸承餘流的那一灘血,“這事交給他們處理,我們去醫院 。”
今天這事,沒那麼容易就過去了,他穆啓華什麼都愛吃,就是不愛吃虧。這次要不是他堅持跟陸承餘他們一起走,只怕現在早就被綁走了。
莊裕與張澤雲也看到陸承餘受了傷,以及穆哥後來的反應,兩人交換一個眼神,看到對方眼裡的擔憂後,便跟在了穆啓華身後。
穆啓華坐在車裡,臉色非常難看,“和小嚴他們一起走,是我臨時決定的。”當時他決定與嚴穆一起離開時,周圍還有其他人,說明這個背後主使或者背後主使的幫手就在宴會上。
“今天幸好有陸承餘在……”穆啓華眼神變幻數次,最終嘆息一聲,“我欠了他一份大情。”陸承餘護住嚴穆的一舉一動被他看在眼裡,如果不是把小嚴放在心上,陸承餘怎麼及時的在那把刀扔過來時做出反應?
車廂裡沉默了半分鐘後,穆啓融皺着眉道:“這麼有能耐的人做表弟的助理,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穆啓華瞪了他一眼:“你是想挖小嚴的牆角?”這話要是被小嚴聽到……
穆啓融皺了皺眉,但是沒有跟穆啓華辯駁,因爲他口才向來比不上穆啓華。
“以後別在小嚴面前提這種話,”穆啓華乾咳一聲,“我覺得陸承餘做小嚴的助理挺好。”
“不是你之前說陸承餘做小嚴助理不合適嗎?”穆啓融反問,“大哥,你的原則呢?”
穆啓華揚脣一笑:“被剛纔那些混混嚇丟了。”
穆啓融:“……”
不僅原則沒有了,就連節操也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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