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複製老婆執念 嚇傻了
到了醫院,車子還沒停穩,溫瞳就已經躥了出去。
那奔跑的速度像是一隻發狂的小豹子。
北臣驍不得不在後面快步追趕,纔將她穩穩拉住。
她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跑,說不定又會狠狠摔上一跤。
他抓住一個醫生,幾乎是兇狠的問:“搶救室有沒有送來一個小孩子?”他補充,“小男孩。”
醫生被這個男人嚇得一哆嗦。
他見多識廣,自然瞧得出這個男人的身份和氣質都不一般。
於是用力回想了一下,指了指二樓,“在樓上的三號搶救室。”
北臣驍鬆開手,醫生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栽倒,這個男人的手勁兒太大了。
那個孩子,他有印象,是被學校送來的。
聽說是食物中毒,送來的時候就剩半口氣了。
北臣驍幾乎是半抱着溫瞳來到樓上的搶救室,她一聞到醫院這股味兒,再看到幾個被急匆匆的推進來的病號,整個人就嚇得抖成一團。
嘴巴里只剩下一句話: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北臣驍攥緊了她的小手。
他很難想像,如果今天自己沒有跟來,她可能連醫院的大門都碰不到,就那樣一步三摔的,摔也摔死了。
急救室的燈還亮着,搶救還在進行中。
溫瞳一看到那閃爍的紅燈,連眼睛都紅了。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擺脫了北臣驍的手,撲過去。
北臣驍以爲她想強行開門,她卻豎起指貼在脣邊,向北臣驍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然後小小的身子就那樣倚坐在門邊,耳朵緊緊的貼在門上。
明明什麼也聽不到,可她卻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樣。
她有些嚇傻了。
北臣驍走過去,站在她身邊。
心裡雖然有很多話想要質問她,但是他現在說什麼,估計她也聽不到了。
他甚至有種感覺,如果裡面那個小生命消失了,她也活不成了。
他心裡煩燥,於是走到樓梯間裡去抽菸。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聽到開門聲,將抽了一半的菸頭掐掉,他快步走回去。
溫瞳已經站了起來,此時正激動的抓着醫生的手,她抓得太用力了,醫生有些吃痛的皺起眉。
看着面前這個雙眼赤紅,髮絲凌亂的女人,他的第一直覺是,她是個瘋子。
北臣驍一把將溫瞳拉來,護在懷裡,冷戾的眸光投在醫生的身上。
“那孩子怎麼樣了?”
北臣驍往那裡一站,氣場就在那裡擺着,他的口吻習慣了命令,眼神習慣了冰冷,所以,醫生心裡再有嫌隙,也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們已經給病人洗了胃,也使用瞭解毒劑,只是病人暫時沒有甦醒,甦醒後才能進一步觀察有沒有後遺症產生。”
“會有什麼後遺症?”
“失明失語,或者臟器功能衰竭。”
“可能性有多大?”北臣驍感覺到懷中的女人的眼睛驀然瞪大,好像是要把醫生吃了一樣。
他安慰性的捏了捏她的手臂。
“這個我們也說不好,越早醒來,這種機率就越小,孩子太小了。。。你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我知道了。”北臣驍沒有再讓他說下去,他怕懷裡的女人隨時會崩潰。
這時,護士推着一張病牀從搶救室裡走出來。
溫瞳猛地撲了上去,北臣驍沒有拉住。
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溫瞳完全的清醒了。
小傢伙被裹在白色的被子裡,鼻子上插着管子,一張臉是白紙一樣的顏色,弱弱小小的一團,無助的躺在那裡。
溫瞳注意到孩子的一隻拳頭始終是握着的,於是,她強忍着心酸去掰孩子的手。
在他小小的掌心裡,緊緊握着一張五塊錢,已經握得皺皺巴巴了,上面滿是孩子的汗水。
他握得那樣緊,好像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溫瞳不知道,小傢伙偷偷攢夠了五塊錢,今天是要給北臣驍打電話的。
他和北臣驍之間的協議,五塊錢就可以租他一次。
於是,孩子小心謹慎的寶貝着這五塊錢,走到哪裡都緊緊的握在手裡,生怕會被別人搶了偷了。
北臣驍先是看到了那五塊錢,然後纔看到那張虛弱的幾乎沒有生氣的小臉。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裡炸開了,他連疾馳的步子都停了下來。
就那樣,呆呆地,目送着護士們離開。
溫瞳握着孩子的手,小手軟軟的,沒有了平時的力氣。
這雙小手會給她做按摩,會煎好吃的麪包,會幫她把洗好的衣服端到陽臺,會彈鋼琴,會變魔術。
可是它現在就這樣垂着,沒有了絲毫的生氣。
溫瞳的眼淚斷了線一樣的往下掉着。
“丁丁,丁丁,聽見媽媽在跟你說話了嗎?丁丁,你是媽媽的寶貝,你不能離開媽媽,你答應過媽媽的,以後要賺大錢,買大房子給媽媽。丁丁,你不能睡,你醒一醒好不好?昨天媽媽給你講得故事還沒有結局呢,你想不想知道灰太狼最後有沒有吃掉那些小羊?丁丁,媽媽的寶貝,求求你醒過來,媽媽不能沒有你。。。丁丁,好寶貝,醒過來啊。。。丁丁,聽話,醒過來,看着媽媽。。。求你了,寶貝,求你了。。。”
滾燙的眼淚砸在那隻軟軟的小手上。
小傢伙還是一聲不吭,雙眸緊閉,彷彿對外界的事物已經漠不關心。
護士們將病牀推入病房。
溫瞳一直緊緊抓着孩子的手,不停的呼喚,不停的跟他說話。
說到最後,嗓子都哭啞了,可她仍然啞着嗓子,用她自己都聽不清的字眼兒一遍一遍的叫着孩子的名字。
她剛纔是嚇傻了,可是醫生的話,她一個字不漏的聽清楚了。
他說,越早醒來,後遺症的機率越小。
所以,她一定要把孩子喚醒,只要她的嗓子還能發出聲音,她就會一直喊,一直喊。
臨牀的阿姨爲之動容,好心的建議,“孩子的爸爸呢?也許兩個人一起,作用會更大一些。”
溫瞳的眼睛忽然就黯淡了下去,但是嘴上的動作仍然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