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生物

有些事,不是不講,就會永遠的隱瞞下去。?

有些人,不是去留,就會永遠的站在你身後。?

這一刻,他只希望她忘記一切,只要記住,不管她是誰,不管她將面對什麼,他會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別的,都不重要。?

“北臣驍。。。”有溼熱的淚水沾溼了他的臉,與空氣結合爲一體,冰一樣的冷。?

他更用力的吻着她,想要吻走她的所有不安。?

“沒事了。”他擁她入懷,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

“我會死嗎?”她突然問,冰涼的手摟緊了他的腰。?

“不會。”他回答的很堅定,有他在,一定不會讓她有事。?

“我覺得我是一個未知生物。”?

“你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是未知生物。”?

他苦笑,認真的扳正她溼漉漉的小臉,“聽着,溫瞳,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你只要安心的做我的女人,懂嗎?”?

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想。?

突然發現自己只是一個複製品,就像商店裡賣的商品一樣,被人制造出來,可以任意的出售,損壞,丟棄。?

她不知道這具身體能夠堅持多久,就像許多死去的克隆人一樣,他們的逝去無聲無息,不會有人憐憫,不會有人同情,然後他們的屍體被焚燒被掩埋。?

這些都是洛熙曾經告訴過她的,她知道克隆人從出生到死去是多麼的悲慘,幸運的是,她活了下來,也有着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她究竟能夠挨多久,那還是個未知數。?

她不想死,她還有許多沒有做完的事情,她的夢想還沒有完成,她還有許多不能拋棄的人,家人,兒子,還有北臣驍。?

他們纔剛剛開始,她不想這麼快就宣佈結束。?

“喂,北臣驍。”她抹了把眼淚,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很自然,“你告訴我實話好嗎?我能活多久?”?

“很久。”?

真是敷衍的回答。?

“那你告訴我,我會不會突然得了什麼重病死掉?”?

這樣問算是很間接了吧。?

可是沒等北臣驍回答,溫瞳心中突然一震,蒼白的手下意識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臉色也跟着變得鐵青。?

她的心痛病,會不會就是徵兆之一,醫生說這是潛在病,查不出病因。?

北臣驍察覺到她突變的臉色,立刻抓緊了她的手,緊張的問:“哪裡不舒服?”?

“沒,沒有。”溫瞳急忙笑着搖了搖頭。?

她真佩服自己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不過,那笑容應該比哭還難看。?

她只是不想讓北臣驍擔心,這心痛病也沒打算告訴他。?

反正已經很糟糕了,她不介意再糟糕一點。?

“北臣驍,你的手裡一定有資料吧,我想看一看。”?

她想更多的瞭解自己,就像要解開一個迷,連迷題都不知道,怎麼去解開迷底。?

“我帶你去。”?

這個時候,北臣驍已經不打算瞞着她了,讓她更多的瞭解一下克隆人,沒有壞處。?

她情緒還好,坐在牀上,靜靜的看着膝上放置的筆記本,這是洛熙當初取得的資料。?

這個資料記載的非常詳細,從她“出生”到現在,像是一部自傳。?

溫瞳反覆看着白沛函和自己的照片,心中的許多疑問終於得到了解釋。?

就算她是克隆人,但她確實是溫母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溫父溫母把她養大,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會受到任何的質疑。?

除了不是父母結合的產物之外,她和正常人無異。?

對於克隆人,還有許多未解之迷,比如說他們的身體機制是否會和正常人一樣維持從生到老的運轉,他們的壽命會有多長,他們養育的下一代是否健康。。。?

但是看到丁丁這麼可愛,她便爲自己找回了一點信心,起碼,她的兒子是十分康健的。?

她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行了,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至於壽命的長短,聽天由命吧。?

但是,她沒有忘記自己是爲什麼而存在的,北臣驍說,白沛函的父親爲了給她做換心手術才動用巨資研究克隆人,也就是她的身體是一個心臟的容器,她在供養着一個新鮮的心臟,這個心臟是屬於白沛函的。?

她的手探向胸口,北臣驍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暖,讓她莫名就覺得安定。?

她釋然的笑開了,管他呢,天大地大,她還有他啊,只要他在身邊,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想着,頭往他的懷裡靠去,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閉上眼睛。?

可是一閉上眼,面前便出現無數密密麻麻的人,而這些人的臉長得都是一樣的。?

她猛然睜開眼睛,將北臣驍抱得更緊一些。?

說不怕,那是假的。?

“北臣驍,你知道我的夢想嗎?”睡不着,她忽然幽幽的說道。?

“說說看。”?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她提及夢想,他以爲她的夢想就是做一名出色的經紀人。?

“我想開一場屬於自己的演唱會。”她無限憧憬的抿出一個笑容。?

做歌手是她自小就有的夢想,而這個夢想也只有陳紫南一個人知道,當初兩姐妹談論的時候總會笑得十分開懷,那時候,只當是天方夜譚吧。?

那次在遊輪上,洛熙伴奏,她獨唱的經歷讓她至今難忘,她想要的是比那天更大的舞臺,更多的人,可是一路走來,她的夢想漸漸的被埋葬了,以至於快要被她淡忘了,甚至她就處在這個圈裡,卻沒想過去實現它。?

“你想做歌手?”?

這,並不難。?

北橙就是經濟公司,想要打造包裝一個新人簡直輕而易舉,更何況她出色的聲腺和相貌,簡直是無可挑剔的。?

溫瞳輕笑,手在他的胸前畫着圈圈,“夢想就讓它實現的艱難一點嘛,要不然怎麼叫夢想呢!”?

她知道他的能力,她的夢想對他來說只是勾勾手指頭的事。?

但她情願一直抱着這樣的夢,讓自己活得有希望。?

他輕吻着她的額頭,什麼也沒說,深邃的眼眸裡風雲涌動。?

第二天,溫瞳照常上班,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有條不紊的處理着手頭的事務,下午,她還要陪星辰去片場,晚上還要跟客戶談代言,一連串的事情忙得她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

桌子上擺着一大束新鮮的玫瑰,是北臣驍一早派人送來的,她低頭工作,不時看那玫瑰幾眼,心裡眼中都是它的芳香。?

晚上的飯局結束後,溫瞳站在路邊攔車。?

夜晚的風有些涼,她緊了緊身上的風衣,眺望着車來的方向。?

這時,一輛黑車悄無聲息的從後面駛來,緩緩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