孜孜就在這種誰也不知情的情況下,再次陷入沉睡中。
沈破狼覺得自己養成了一種惡習——每天晚上都到孜孜的房間,守着她,跟她說話,有時會忍不住親親她。他從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懷念“被迫”跟孜孜在一起的的日子:他們很少說話,但是一定會下棋。偶爾孜孜會偷偷把別人送給相爺的好茶拿來泡,兩人一起品嚐,對着所謂的名茶說三道四,又或者孜孜會靜靜地坐在他的對面,聽他講邊塞的風土人情。一切平淡無奇,而且像是兩個並不是很熟的人爲了避免尷尬而勉強自己找話題。
“孜孜,你還沒有睡夠嗎?就那麼一點點醉麒麟,你就被打倒了嗎?”沈破狼拿父親激勵自己的話激勵孜孜。
“……”睡着的她怎麼會有感覺?
“好了,不嚇唬你了,你就不能醒來看看我?”沈破狼轉變成懷柔政策。
“……”孜孜仍是無語。
“好吧。孜孜你知道嗎?雲夢吃了那條魚並沒有什麼改變,好像還變本加厲了。這是怎麼回事呢?是不是因爲原本就是不能容忍的性格呢?那個,我也是最近聽說,她其實曾經將一個舞姿比她還要好的女子逐出皇宮,還毀了人家的容。她才十二歲,女孩子再早熟也不能這般狠毒啊。
“湯武很快就會登基了,他說,原本考慮你想把護書麒麟的位置交給你們的東堂主,但蕭家人就是不同意,說暫代可以,血脈相承是萬萬亂不得的。那羣老傢伙對血脈看的還真重。
“今晚,我在院子裡碰上容叔了,他也沒說什麼,就算比以前對我的態度好多了。”沈破狼的語氣裡透着絲絲的歡喜。
“今天,就說到這,我回去了。明天再來陪你。”沈破狼離開了,他明天還要早起爲登基大典做準備,現在皇宮的御林軍就全由他一個人負責。
湯武的登基大典在孤青山的祭天台上舉行。
臺上擺着香案,上面全是三牲酒禮,還有香爐和一些必備物品。湯武走上祭天台,向天祝禱:“黃天在上,今日湯武再登帝位,擺酒祭天。願天帝保佑我西盛國富民強,百姓安居樂業。湯武願竭盡全力,鞠躬盡瘁知道生命之終結之時!”話音剛落,祭天台之下,羣臣高呼皇帝萬歲,接着有唱起流傳於西盛的古老歌謠:
羣山巍峨,河海浩蕩,天賜西盛,泱泱無際!明主在世兮,我民之幸;四仙護佑兮,我民心安!嗚呼!日日耕作而不輟!夜夜奏機杼而不歇!天帝賜福兮,我民淳淳。待先祖歸來兮,重整河山!
這首歌的意思很少有人明白了,但是大家還是把她口口相傳了下來。
歌畢,湯武張開心胸,仰天長嘯!頓時山林震動,羣鳥沖天,山林裡響起了野獸們的迴應。湯武大笑,戴上皇冠回首面向羣臣:“今日起,我湯武即爲西盛之王!即日起選賢舉能,改革法制,將我西盛建設成爲南冥第一霸主。我湯武——建號夏陽帝!大臣們和朕一起再創西盛之盛世吧!“
湯武這個年僅十四歲多的年輕皇帝在氣勢上立即爲自己贏得了一票大臣的臣服。
慶祝宴上,參加的除了大臣還有一些各業界翹楚。湯武應酬完了大臣們和這些精英人才們,就偏身和沈破狼閒聊起來:“破狼,你可知道,爲何朕的年號叫夏陽?”
沈破狼微笑着說:“湯武,其實我跟在你身邊的世家那也不算短了,我總覺得你特別像太陽。那麼溫暖,熱情,有包容力。對於西盛來說,你就是那夏日的太陽,照耀百姓,給他們溫暖和光明!”
湯武搖搖頭:“其實不全是因爲這個原因。現在的西盛,雖然版圖最大,實力卻不一定是最強。我希望,西盛至少能夠成爲南冥大陸上的夏日驕陽,也希望西盛的百姓能夠像太陽那樣,熱情自信!”湯武說着自己的理想,沈破狼重重地點頭。
“怪不得您能做皇帝,這份心懷天下的胸懷,微臣自愧不如!”湯武毫無疑問會是位好皇帝。“朕一定會盡力做到的!如果朕有賢才相助的話一定會更成功。只有百姓們都像太陽那樣,我們的國家纔會從根本上變成太陽。”
“陛下卓見!”沈破狼在這一刻下定決心追隨湯武,不爲別的就爲他那顆移民爲本的心。
酒宴酣暢,太監來報:“陛下四國使節求見!”湯武在舉行登基大典之前向四國發出通告:西盛新皇即位,十數天下之大事。歡迎各國派遣使節來往。
沒想到這麼迫不及待地來探聽消息了。
“請四國使者覲見。”湯武端坐正位,做好迎戰使者的準備。
“臣,黑國使者——柯奕見過陛下,恭賀陛下登基,黑國與西盛永結於好。”柯奕也是個翩翩少年,不過十五歲的樣子。看到比他還小的湯武不僅有幾分親切感。
“三皇子有禮了!”隨即安排使臣入座。
“臣,楚國使者——趙狸見過陛下!恭祝陛下登基爲帝,但願西盛會越來越富饒。”這話聽着沒什麼問題,但似乎從這個不南部女的趙狸口中說出來似乎有多了幾分挑釁。湯武對上他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玩味。
“楚國女子也可以做官嗎?這一點我們西盛倒是比不上你們楚國。值得學習!”湯武巴中人的視線轉移到那個女子身上。趙狸倒是不慌不忙,“西盛新君好眼力啊。楚國並沒有允許女人可以做官。但是沒說女人不可以做皇帝。”趙狸這次就是偷偷跑出來的,半途她的父親才補送了使者憑印給她,給她冠上使者頭銜。要不,必定會在關塞闖禍。
“那真是屈才了。我剛剛決定自今年起向女子開放官職。改日趙狸覺得在自己的國家呆不下去了,來西盛好了,朕一定給你安排個好位置!”湯武對這個趙麗姬的刁蠻之名不是沒有耳聞,但是她多半是出於對兩個哥哥無能,而自己不能夠掌握大權的煩悶。而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父皇能夠破除祖制讓她做皇帝。不過,依着楚國國君的性子,是決計不可能這麼做的,他們怕報應。
“趙狸先行謝過陛下了。”趙麗姬不再說什麼,西盛的新君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嚇到的。
接下來的是曜國的使者——景槐。景槐的長相併不突出,看起來很普通,他今天天來竟是爲了替弟弟求親,一番客套後他就忍不住說:“聽聞西盛國雲夢公主,貌美如花,才智過人。我先想帶舍弟求親,希望您把雲夢許配給我們曜國,這樣又能加強兩國之間的情誼,又能保證兩國和平,何樂而不爲呢?”
哼,說的好聽就是瞧不起西盛,不把西盛放在眼裡。湯武對這種人向來不客氣。“湯武對太子殿下親自前來十分感激。但是雲夢公主乃是我西盛唯一的公主,豈可外嫁?兩國聯姻不是不可,那就請二皇子入贅西盛,做我西盛的上門女婿?可好?反正您的弟弟,名不見經傳,想來對你們曜國皇室也不是那麼重要。”
聽湯武這麼一說,景槐就不禁感覺受辱了。原本想在四國面前搓搓湯武的銳氣,結果傷了自家的面子,現在該怎麼辦?
看他一副爲難的樣子,湯武就說:“太子何必跟朕開這樣的玩笑呢?大家都知道,雲夢才十二歲,要出嫁,至少還要等一年。您現在提親未免過早了吧?”
“正是啊!”景槐走到臺階前還不趕緊下?“那麼,我們就等雲夢公主大一些再談了。”
說完也被人領着入座。
最後的使者,是敏國的七王爺閔斯珪。其人俊美無儔,身形魁梧,一襲白衣,一柄摺扇,瀟灑翩躚。這一登場在座的女子都癡癡地盯着他看,似乎怎麼也看不夠。但是閔斯珪也是個****的王爺,早年立下赫赫戰功,皇帝也不敢拿他怎麼樣,所以他就日日尋歡作樂,今日怎麼會跑到西盛的登基晚宴上來?
“聽聞西盛多美女,不知今日美女都躲到何處去了?湯武殿下,難道是你把美女們都藏起來了?”閔斯珪此言一出,在座的女子都倒抽了一口氣:看來他們是入不了美男子的眼了。不過,這樣的男人好傷人啊。
“呵呵,閔兄哪裡的話?您閱人無數,見過的美女着實不少,就算在座中有美女,您或許也看不出來了。何必執着呢?這種事是要看造化的。”意思就是不是西盛沒有美女,是你的造化是在不好。
“哈哈……”閔斯珪仰天大笑,聲音爽朗無比,在座的美女們又不禁陶醉了一把。“湯武非同凡響啊!改日有空,閔某自當攜酒登門造訪,再和您把酒言歡,今日告辭!”說吧飄然而去。
“果真是個任性人物。”湯武暗贊,這樣的自有來去的生活他是怎麼都不會擁有的。
湯武跟使臣們應對自如,大臣們倒是放心了不少。原本以爲四國隨便派幾個人來就好了,結果來了四個在各國都很重要的人物,來的目的也都不同。他們的新君能夠應付自如,出乎他們的預料。看來傳說非假,他們的君主,真的是五百年前的湯武大帝。呵呵,名字都一樣呢!
在這樣熱鬧卻又帶點艱險的宴會上獨獨少了一個本該出現的人,她會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