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斯交代了管家給接收摺扇的事,很快去了機場,去機場的路上,他不斷讓自己去想這次出差的事,不要再想父親結交朋友的事情了,不然他覺得自己會走火入魔。
又過了大半月,喬伊斯在此期間又和韋博教授見面過幾次,不過喬伊斯並不覺得韋博教授對他的治療有效果。
因爲不斷回憶,他甚至將小時候和父親在一起的一些蛛絲馬跡一般細小的遺落在角落本不會想起的事情想起來了。
“嗯,我很多時候的確是和父親睡在一起,我的身體比較暖和,他很怕冷,我喜歡被他抱着,他也喜歡抱着我。”
這是很多家庭裡很常見的情況,但韋博教授就要從這些事情裡找出痕跡來,自己爲什麼會只對父親勃/起。
“你的父親在你面前有過自/瀆行爲嗎?”
韋博教授剛問完,喬伊斯已經生氣地道,“沒有,你不要將污穢的事情放在他身上。”
韋博教授只好安慰他,“我只是例行問題,我沒有要侮辱他的意思。而且,生爲男人的你應該知道,一個男人從二十幾歲開始就獨身,不可能沒有任何性/欲的行爲。而且我不認爲這是污穢的,你爲什麼認爲將這種事放在他身上是污穢的事呢?”
是的,喬伊斯不是這樣保守的人,他十幾歲開始,朋友開派對,淫/亂成一團,就像野獸一樣交/媾,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爲什麼想到別人認爲他父親會手/淫他就無法忍受了。
喬伊斯沉着臉一言不發。
韋博教授道,“他也沒有在你面前和任何女人有過調/情是嗎?”
喬伊斯沒有回答,但是這次也沒有生氣。
韋博教授明白了喬伊斯的答案,說道,“你的父親也許是性冷感,或者是你說的,他從小所受教育的緣故,是個非常保守的人,所以,他在你面前時,從沒有過任何和性相關的行爲和任何暗示性的話語動作,他的這種完全的隔絕情/欲和性的做法,這在你的心裡樹起了這樣的纔是一個完全純潔乾淨的世界的標準,讓你覺得,這樣的纔是乾淨的,以至於讓你和別人發生性關係的時候,你潛意識的就會想到你的父親,和他的做法,讓你覺得你的行爲是骯髒的,和你要發生性關係的人是骯髒的,於是,你無法繼續下去。你在夢中夢/遺時,甚至都沒有任何性行爲,這也說明了這一點。”
喬伊斯雖然無法完全贊同他的話,但是,也不得不認爲他的這個分析是有道理的。
喬伊斯道,“我在有意識的時候,想到他,也會有情/欲產生,這個要怎麼解釋呢?”
韋博教授道,“你的身體正值青年,是情/欲最強烈的時候,完全隔絕了情/欲是不可能的,所以,你總要找到一個出口,於是,你就用想他——這個在你心裡最純潔最溫柔的人來解脫你的情/欲了。”
這次談話要結束時,韋博教授建議道,“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即使你的父親,也有不完美的時候。你應該更多地去了解他,知道他的缺點,知道他和平常人一樣,也會有情/欲,會有晨/勃,會自/瀆,會找女人,這樣,也許你的心裡就會放鬆一些了。你會知道,情/欲就是那樣的,不是骯髒,只是動物的本能,動物繁衍都要依靠它。而且要是你父親真的就是個與情/欲無關的人的話,你又是怎麼出生的呢?”
喬伊斯的臉色很黑,韋博教授只好先告辭了。
因爲喬伊斯要去美國,所以下一次治療時間要等他從美國回來之後。
喬伊斯按照中國習俗讓準備了不少賀禮,到美國爲他的祖父賀生。
雖然他很少見他的兩個祖父,也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因爲父親的要求,他還是儘量把禮數做到最好。
下了飛機之後,喬伊斯本是想先去自己在這裡定下的賓館住下,沒想到知道他飛機班次的周冕已經做了安排,而且親自來接他來了。
在機場見到父親,他穿着一身白色帶淺藍條紋的襯衫,下面是米色的休閒褲,然後一雙運動鞋,看着簡直像個大學生。
喬伊斯雖然也是一身休閒裝,但是卻像是生生比周冕還大了幾歲,真是血統問題太可惡,他總是那麼顯老相。
上了車,喬伊斯和周冕坐在一起,跟着他的僕人和保鏢則坐了另外一輛車。
喬伊斯道,“那隻摺扇,在我的箱子裡,等之後再拿給你。”
周冕道,“不急在這一時。”臉上帶上柔和笑意,“坐了這麼久的飛機,累了嗎?要不要歇一歇?”
喬伊斯道,“我經常坐飛機,倒不是很在乎倒時差了,我沒關係。”說着,目光放在了周冕的臉上,周冕也許是在周家來了,心情比較舒暢,而且在飲食上要更注意,所以氣色要好很多,微微比之前多了點肉,喬伊斯看着他,心裡像是被貓爪子在撓一樣,目光瞄到他粉色而柔嫩的脣瓣,白皙的下巴頜,修長的頸子,扣緊了的襯衫領口,他就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只好把目光轉開了。
周冕一點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道,“已經把你住的房間收拾好了,就在我臥室的對面,以前是我的書房,但是我沒怎麼用了,裡面的牀很大,想來你可以睡。”
周冕的每一句話,每一次呼吸都讓喬伊斯有種受不了的感覺。明明在接受心理治療之前他面對着他的時候還不像這樣控制不住的。似乎接受心理治療,將自己心裡的那些無法見光的東西說給別人聽了,反而負罪感沒有那麼強了,進而讓自己對父親正大光明地渴望念想起來了。
周冕看喬伊斯不回答自己,看向他,發現他的臉頰在泛紅,不免擔心他是不是生病發燒了,於是擡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發現的確是比較熱燙,就憂心地道,“是不是感冒了,有點發燒。”
喬伊斯的臉上熱氣更重了,但他不敢看周冕,雖然極力剋制了,但是聲音依然做不到和平常一樣,帶上了點嘶啞,像是在極力壓下痛苦一樣,“爸爸,我很好,我沒事。”
周冕道,“怎麼會沒事呢。回去了讓醫生來看看,或者吃點感冒藥。”
說着,想到什麼,又道,“我剛纔沒問你的意思,就讓你跟着我回去住,這是不是不大妥。你有別的事嗎,或者你覺得住在周家這邊你不方便,你要出去住,也行的,父親爸爸他們應該都能夠理解你。”
喬伊斯感受着貼在自己額頭上的微涼細膩的手,暗暗吸了口氣,才把這隻手拿下來,握在自己手心裡,道,“我在酒店裡定下了房間,不過,可以先和爸爸回祖父他們那邊去住,我有事情,以免打攪到你們,我就去酒店住。”
周冕輕嘆了口氣,道,“我都沒有對你負責,你就長大了。我想起來,心裡並不好受。弘,你有怨過我嗎?”
喬伊斯有些詫異。
怨,當然是怨過的。
但是都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那時候的那種等而不來的傷心和怨憤早就散了。
此時也不會說給周冕聽,他道,“媽媽死得早,要不是看照片,我一點想不起她的樣子,但是,我一直記得小時候在爸爸身邊時候的事情。外祖父過世了,我一個人,有時候也會覺得孤單,要是可以,爸爸搬到巴黎和我一起住,我會很高興。”
周冕道,“你已經這麼大了,而且交了男朋友,我和你一起住,想必會不大方便。”
周冕覺得這的確是個問題,想到喬伊斯的男友尤金的風騷樣子,他就覺得自己和兒子住一起不好。現在的年輕人,雖然他沒有關心,但是還是會在電視網絡上看到風氣有多差,要是兒子和情人親密被自己撞見,那纔要尷尬死。
畢竟有時撞見兩位父親偶然地吻臉吻手,他已經會覺得尷尬,更何況現在的年輕人在這些事情上是更大膽的。
喬伊斯道,“爸爸,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和尤金其實只是好朋友。你要住過來,我就讓他不要再來家裡。”
周冕道,“這怎麼能行。”說到這個,他纔想起來一件事,“我告訴你祖父還有大伯他們,你是喜歡男人的事情了,這……沒有關係吧?”
沒有徵求他的意見就說,周冕覺得也不大好,畢竟喬伊斯是埃爾森家族的掌門人了,而且已經這麼大了,即使他是自己的兒子,但是其實根本由不着自己管他。
喬伊斯果真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答,“沒有關係。”
周冕知道喬伊斯回答得有點勉強,就道,“很抱歉。”他當時那麼衝動地把喬伊斯的這個私人問題說了,只是爲了周淙文給了他一個眼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