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的人羣裡發出羨慕的驚歎聲,相思轉頭看向街上,騎白馬的新郎和八擡的花轎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裡,只剩下長龍一般的嫁妝擡扛`……
“臭娘們,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沒買?買完回去睡覺!”她那個草包相公又開始吼了。
相思狐疑地打量他一眼,到嘴邊的話沒有問出來。
也許是看慣了爹滿堂妻妾的情形,相思自小不喜自命不凡的文人才子,甚至帶了些厭惡。才子多風流,孩提時的印象就是爹和幾個酒肉朋友常常廝混青樓幾夜不回,做兩首酸朽不堪的詩便自稱是才情寫意。
她討厭書生,討厭文人,可趙府是書香世家,走到哪她都會聽到殘亂不堪的詩詞歌賦,所以她第一次見到落英下舞劍的柳少容驚爲天人。
柳少容是自小習武,她也跟着耳濡目染了些,那日在街上她清楚地看到阿龍退步的那一下快如幻影,輕盈至極,連地上的塵都沒動過。
她的相公有武功底子,也不對,她現在都不清曉這個人是不是她相公。一個身懷武功的人不可能會是奴隸,而她嫁的卻是奴隸。
想起來雖然和阿龍夜夜同牀,但除了新婚那晚他沒再碰過她,而那晚更像是怕什麼節外生枝一樣。
“龍家嫂子!”人未至聲先到。
相思鋪好被褥才轉過身來,現在這個家徒四壁的屋子已經讓她置備得似模似樣了,稻草鋪的房頂換成瓦片,可惜屋子太小,才擺下一張牀、一個櫃子就只剩兩三個人站的地方,連吃飯的桌子都要放到屋外。
“龍家嫂子,你讓我做的長衫我給你縫好了,你啊對阿龍這麼上心,別理王嬸那些人碎嘴。”一個滿頭銀髮,衣衫襤褸的老婆子抱着衣服顫顫巍巍地走進來,昏花的眼睛在屋子裡亂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