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趙秋思又隔着玉簾說道,“小時候爹常誇六兒聰穎,五歲熟讀府中詩篇,六歲贏下爹的棋藝,七歲畫的園中海棠無人不稱讚。回想起來好像就是從紅妝常來趙府後,六兒開始事事不及人了,到現在下盤棋也輸與本宮。”
話裡藏話。
事事不及人也罷了,連心上人都新娶她人。
相思默默地聽着,倒是紅妝沉不住氣地砰一聲跪下來,直着嗓子道,“六兒……趙相思是貴妃娘娘的親妹妹,從小聰慧過人,怎會及不過臣婦,娘娘別再折煞臣婦。”
趙秋思低低地笑出聲來,“瞧把紅妝急的,這種姐妹情份教本宮都羨慕。紅妝在王府中生活可還好?要常來宮裡陪本宮說說話纔是。”
趙秋思僵硬地轉開話鋒,一個接着一個的難堪拋給相思。
相思聽着紅妝難得規矩地陳述着,無不是在說着王府如何之好,生活如何之安樂,趙秋思就是讓紅妝說給她聽的。
她也只能聽着,餘光裡一隻熟悉的手正在闊袖下握攏顫抖着,彷彿極力剋制着什麼,是柳少容。
趙秋思只是想給她一個人難堪,但事實卻不是這樣,還波及了紅妝、柳少容……她是不是該慶幸,這場糾纏裡她不是唯一難受的。
見相思始終平靜,趙秋思不由得沒有興致,也懶得同紅妝和柳元衝繼續寒喧下去,甚至冷哼了一聲,幾不可聞。
柳元衝瞥了一眼相思那邊,心裡立刻有了算計,衝玉簾內的趙秋思舉手作揖,大聲地道,“娘娘,少容新娶,小王打算新建幾個別院。皇兄已恩准小王用奴隸勞作,無奈人數仍是極少,聽聞娘娘妹妹的夫君便是西域奴,力大無窮,不知娘娘肯否割愛?”
“不行!”
相思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想要反對,可這兩個斬釘截鐵的字卻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