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紙的手一緊,忽略他語氣裡的那抹冷嘲熱諷,相思放下官榜淡淡地問道,“你揭官榜做什麼?”
“你不是大家閨秀麼?沒看到上面寫着王谷勇已經死了?”龍上雪站起來,一手撐在桌上,身子朝她身邊傾去,呼吸噴薄到她臉上,一雙眸黑得發亮,“趙六,你賭輸了!”
相思不露痕跡地後退一步,視線不自在落向地面,“我沒有輸。”
“官榜白紙黑字清楚得很!”龍上雪用手狠狠戳了戳官榜,怒意又開始上漲,他聽路人念這官榜一路飛奔回來,就想看看這女人認輸的神情。
孃的……他早該想到,這娘們就是異於常人。
“如果我是王谷勇,現在也不會招搖過市,自然要消失匿跡才行。”相思語調平常地說完,又一次體會龍上雪的簡單之處。
“呸。”龍上雪低咒一聲,“那豈不死無對證?”
“去軍營裡不就能打探到了。”相思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又奇異地看着他,“你會說‘死無對證’?”
“你他娘……”
相思撫上肚子,龍上雪硬生生地把粗話給吞下肚,“趙六,別每次都用這招嚇唬我!”
“我只是不想自己和孩子的耳朵受到污言穢語。”相思撫住肚子說道,其實她現在越來越不想用這一招,可卻只能用這一招。
“你——”龍上雪又一次被堵得啞口無言,氣乎乎地踢了一下桌腳隨即離開。
到朝雪城的客棧後,龍上雪從來沒和她同屋同牀過,一到吃完晚飯人就不見蹤影,今天走得更早。
她明知道現在應該討好龍上雪而不是爭鋒相對,可嫁給他以後,她常常話不經腦子就說出來了。
趕緊結束這一切。
相思在心裡一遍遍警告自己,牙齒咬得脣發白。
龍上雪不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相思天亮起牀時客房裡屬於龍上雪的一切都被收走得乾乾淨淨,不着痕跡,唯有那兩個裝藥的細頸瓷瓶沒有帶走,想起龍子琴的囑託,她還得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