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疆大哥,這首《揚州慢》如何,你可是答應過我的,要唱小曲兒給我聽……”
一個面目姣好,身材苗條,上半身卻出奇豐滿的女子,在這間廂房裡又一首曲子響起時候,坐在緊摟着她的蘭疆懷中,撒着嬌。
蘭疆哈哈大笑着,隨手在她身上捏了一把,說道:“你叫我殺人、抱女人還行,唱小曲兒?那你們準備捂耳朵吧!”
“嗯……”
女子嬌嗔了幾聲,一面往蘭疆懷裡鑽,一面自個兒唱起小曲兒來,而就在蘭疆準備幫她和聲時,廂房的門卻一下打開了。
“公子,你們要的酒。”
一個僕人打扮的男人,端着四、五罈好酒走了進來。
“格老子的,誰要酒了?”
蘭疆好不容易起來的興致,被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僕就這樣打斷了,當然火起,順手就把手邊的花盆子,向那男僕甩了過去。
可是接下來的發展,讓蘭疆以及他的手下人,都愣了一下。
那就是這個男僕,竟然很有膽色地晃了一下身子,把呼嘯而來的花盆子避開了。
“格老子的,不想活了!”
竟然這樣不給面子,幾個蘭疆的手下已經站了起來,準備給這個男僕更大的懲罰。
男僕不爲所動,俊朗的臉上露出酷酷的一笑,把手裡託着的盤子,向蘭疆一羣人砸了過去。
那五個酒罈子就這樣撞在桌上、地上,摔得粉碎,酒水四濺中,整個廂房頓時瀰漫着刺鼻的酒味。
“格老子的,這是老黃酒!”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站了起來,還不明白這個男僕在搞什麼。
而讓他們害怕的事,還在後面。
那個男僕的手裡,竟不知在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瞬間能擦出火苗的小方盒子。
昏暗的燭光,讓他那大眼睛裡閃爍的狠毒,更加明顯。
女人發出了驚叫,而男人們也不敢妄動。
“這位小兄弟,你在搞什麼?”
蘭疆坐的是廂房正中的位置,所以也正好面對着男僕。
他死死地盯着男僕的那雙眼睛,冷靜地問道。
“後會有期!”
男僕根本不回答他,左手向着蘭疆揮手告別,右手燃着火苗的小方盒子,也同時扔向酒水最多的地方。
而他自己,當然就衝出了廂房。
“哼,辦家家酒麼?”
所有人都驚慌地跟着向門外衝,只有蘭疆一個飛躍,凌空一腿,把方盒子踢到了半空,然後站在桌子上,輕鬆地把落下的方盒子,拿在了手裡。
“蘭哥兒,好樣的!”
還沒來得及衝出廂房的人,紛紛爲蘭疆這一撲救動作喝彩。
“給我……”
蘭疆得意地叫道,可“追”字還沒有出口,淒厲的慘叫,便打斷了他的話。
剛纔想逃命,正好衝出了門口的兩個人,就這樣灑着血,栽倒回了廂房。
“啊!啊……”
這是一家青樓,有正堂、有廂房,現在廂房外公然發生了殺人事件,當然更多的人被驚動了,一時間雞飛狗跳,曲子也嘎然而止,隨着雜亂的腳步聲,燈火就跟着亮了起來,外面已經亮如白晝。
“瘋了!不曉得這是誰的地盤麼?”
蘭疆不知外面的情況,現在皺着眉頭自言自語。
他可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也怕江字世家的死亡小組,會過界來追殺他,幫江臨報仇,所以爲情人過生,都把夜裡的娛樂安排在這家青樓,——自己開的場子裡。
現在對方這樣大張旗鼓,着急讓他納悶了一把。
“真夠囂張!”
伴在蘭疆身旁的幾個手下,也想到了這點,想到方纔搞局的人,可能已經被外面的人圍了起來,便一無所懼地向外衝去。
可是還沒等他們來到門前,兩個火把就如兩粒流星般落在了廂房內,其中一個還落在酒灑得最多的地方……
“轟!”
烈酒與烈火的相逢,換來的當然是那絢麗卻奪命的大火。
在這狹小的廂房裡,馬上就有兩個人受到波及。
他們被大火燃燒着,嘴裡慘叫着,手腳亂舞着,憑着那一點本性,想在人世間找最後的依靠。
這樣沒有被救,反而又連累了兩個兄弟。
“格老子的!”
蘭疆身手敏捷,在火把出現的時候,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往門外衝去,雖說他處在烈火的中心,卻是第一個衝出廂房的。
衝出去的時候,只是衣角和衣袖在燃着火星。
可他還沒得及滅火,一道比燭火還亮的亮光,已經從天而降……
沒有人曉得,壯士斷腕的時候,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但此刻的蘭疆,根本就不需要勇氣來支撐自己這樣做。
因爲,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用手攔刀,要麼用頭挨刀!
“嗚……”
一片血霧中,一隻齊腕的斷手,隨刀勢而掉落在地。
蘭疆的臉,頓時變得慘白,他痛哼着右手捂着左手,踉蹌地退後了幾步。
在那一剎那,在幾乎眼不能視物的情況下,他的左手準確地擋在了刀鋒前,保住了自己的命。
無數次的刀光劍影,已經教會了他在這瞬間逃命後怎麼做。
他根本就不花時間,正眼去瞧一瞧傷他的是什麼人,只是忍着巨痛,憑着感覺,閃到了剛從廂房逃生的兩個手下身邊。
當事情發生到這裡,青樓正堂才響起無數聲關切地大呼:“蘭大哥……”
而到了這個時候,蘭疆纔有時間搞清楚,是誰傷害了自己,這裡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首選映入眼簾的,自然就是斷自己手的人,——那個高高帥帥的男僕,他現在暫時沒有機會追殺自己了。
因爲,已經有三個青樓看場子的刑天門人,攔住了他。
而不遠處,還有四、五個不同打扮的人,在和十幾個刑天門的人打着,很明顯是和男僕一夥的。
方纔一定就是他們,攔住自己這面的人,讓這個男僕好整以暇地站在廂房外面,等待自己從廂房倉惶逃走,立足未穩的時候,給自己致命一擊。
其中竟然還有一個女人,一個十分惹眼的女人。
身材高挑,一身紅到近乎妖豔的緊身衣,外面就披着一件已經同樣快讓血變成紅色的白衣披風。
她在人羣中進進出出,跳躍不止,出手的迅捷和毒辣,還在她身邊幾個同伴之上。
他們,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