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琪癱坐在地上大喘着氣,同時心中困惑:
一是羅攀、常耕傑先前那兩場比武都贏得了掌聲與歡呼,爲什麼到了他這場,地宮裡反而靜悄悄?這幫呆子,難道還沒反應過來,他們的幫主方纔打贏了嗎?
二是羅攀跟常耕傑的眼神兒,爲什麼不是驚喜,而是……驚詫。
三是蘇巴這廝,竟在不知死活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他臉上淤青的傷口。
“你……你在幹嗎?”洪琪忙捂臉躲開,呵斥道:“我們剛剛救了你!”
角度一轉,這才瞧見了圍觀的兄弟們的眼神,那是清一色的敬畏,還有難以名狀的信賴。
“就是想確定一下,我是不是在發夢?”只聽那蘇巴幽幽地說着:“江湖上居然有幫派敢同時挑戰崔家堡跟刑天門,還是這麼一個不成氣候的小幫派?還有你,瞧你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幼童模樣,就算擱乞丐堆兒裡,也逃不過被街頭混子順手欺負的命,居然也能打敗刑天門第五死亡組的死神——卓雲舟?我當然要搞搞清楚,免得大夢一醒,白得一場空歡喜。”
暈!想要證明是不是在發夢,就掐自個兒兩下嘛!爲什麼要戳他的痛處呢?
“鬆……鬆開,你戳疼我了,你不是在做夢!我是真的疼……”
見蘇巴的手還是那麼不老實,剛一撥開,又蹭了上來,洪琪怒了:“你的眼睛又沒瞎!明明親眼瞧見本幫主是怎麼打敗卓雲舟的,還在懷疑什麼?哼,說我弱,我平日裡只是真人不露相,低調而已!”
“你們兩個……是在辦家家酒嗎?”常耕傑撫了撫額,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辦家家酒是垂髫小兒常玩的遊戲,充滿了童真與童趣。
蘇巴是個聰明人,一聽就聽出了常耕傑話裡有話,一損就損倆。
“個兒頭高有什麼了不起?懶得理你。”嘴上雖不滿,手上動作還是停了下來。
“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計劃了吧?幫主。”這時,羅攀也靠了過來。
他是這地宮裡唯一一個曉得洪琪有別的想法的人,所以,纔會這麼義無反顧地支持他。
三場比武結束後,地宮裡的兄弟們全部都決定留下來,此刻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正在興奮地模擬着方纔那三場精彩的武鬥,說一句,武一下,甚是有趣。
再看那十幾個手下敗將,又是另一番景象。
如階下囚一般被捆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裡,兩個字兒形容就是——悲慘。
洪琪深吸一口氣,這才道:“先前聽常大哥說的那些個斂財法子,偷也好,搶也好,操作起來都有一定的難度,還十分危險。世道這麼亂,玄門的人並非都是吃白飯的,畢竟,他們的餉銀皆是取之於民,連衣食父母的財產安全都護佑不了,那真是枉爲天下正統。這個道理,方纔一時忘了,待到刑天門的這幫人突然出現,才又想了起來。你們說,若是用這些暗黑手段去對付江湖幫派,如何?”
“黑吃黑?”羅攀、常耕傑、蘇巴三人同時輕呼道。
洪琪的這個想法太過膽大,若不是有小弟們在場,他們早就大叫了。
“也可以這麼說吧。”洪琪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示,他說的都是認真的。
“這麼做……似乎有違江湖道義。”一向推崇他家幫主的常耕傑,這回有點遲疑了。
“看你說的,咱們又不是什麼人都去招惹,那些跟咱們有過節的幫派,一旦江家跟刑、崔兩家打起來,指定是要拖後腿兒的,不如提前清除,又違背了什麼道義?”洪琪一頓,復笑道:“再說了,什麼叫江湖道義?善者,仁者,纔是天下正道,他們取之於民的不義之財,咱們將來幫着還之於民,普度衆生,大善也。”
洪琪的意思,羅攀已聽懂,但,他還有一事不明。
於是問道:“那麼,你把這些個不經打的人留下來,原因是?”
洪琪心中得意,一口道出了這看似不妥,實際上,卻是能解決拾柴幫當前困境最直接的法子:
“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