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隕月禁地。
明月底下,禁地內坑洞無數,皆是由天外隕石砸落而成。
此刻,一塊塊天外隕石,蓬然亮起幽光。
禁地深處,地心有轟隆聲隱隱響起。
藏隱在禁地下方,時常變幻位置,挪移不定的化魂池,內部墨色魂能流轉,刻印在池壁的交織劍痕,像是被突然激活。
轟!
化魂池破土而出,在清冷月色下,凌空漂浮。
月光如水,由九霄天外灑落,分別逸入那些從天而落的隕石。
凌空而起的化魂池,池底墨色魂能緩緩旋動,自然生出一股吸力。
潛藏在禁地各處,被拘押震懾的,一頭頭異魂,哀嚎着,被那座化魂池拉扯着,紛紛逸入當中。
千萬年來,數之不盡的魂靈異物,被放逐在地,被鎮壓在地底各處。
除此之外,青銅巨棺當年在神魂宗時,還刻意敞開地底的空間甬道,放外域天魔進入,以天魔來磨礪宗門弟子,供那些沒有凝鍊陽神,不夠資格去天外者,早早以天魔來修神魂宗的神秘魂術。
本土地魔,異魂,外域天魔,散落在禁地各方。
兩年前,虞淵進入其中試煉時,死了一大批,又釋放出了一批。
可依然還有更多的,處於禁地深處,終年被拘禁着。
此刻,許多弱小的異魂邪靈,本躲的很深,躲過了上次的劫難,卻硬是被化魂池盯上,被那座大陣的陣眼拉扯着,消失其中。
化魂池,凌空吞沒着異魂邪物,生出更多墨色魂能。
半響後,天幕漸漸變暗,星芒月光再難穿透。
敞開一陣子的,曠古爍今的“封天化魂陣”,在化魂池吞沒魂能,蓄力足夠後,似再一次,以更強勢的方式祭出!
在化魂池脫離的那塊區域,大地極深處,有一幽深昏暗空間。
“慧極必傷”四個古樸黑字,突熠熠生輝,如碩大的黑太陽。
聲嘶力竭的魔吼悽叫,從這一方空間的不知名之地傳來,那些兇戾悽然魔音,帶着對生命的無盡怨恨,帶着抹殺衆生的死亡執念!
外域天魔,從未有過的暴躁和瘋狂,拼命想要擠進來,要浩漭天地付出代價!
這個代價,就是凡人衆生的滅絕!
那四個古樸黑字,閃耀着奇詭的光芒,本在壓制着底下的魔頭,防備着空間生變。
在化魂池飛離,諸多劍痕明耀刺目時,令池子吞納魂靈積蓄魂能時,那“慧極必傷”四個古老黑字,在底下空間,也呼應着,瘋狂地膨脹起來。
四個古樸黑字,竭盡全力地,鎮壓着下方。
地底,外域天魔的咆哮聲,驚天動地。
忽然間,隕月禁地變得幽暗昏沉,天幕被禁錮,地底九幽因此而封絕!
威能盡現的“封天化魂陣”,鎖死了隕月禁地,使得天外的星月之光,再難滲透。
這方禁閉的天地,成了外人不能涉足,不能以眼睛和魂念感知,裡面的人,也走不出的大囚籠。
咻!
一縷白影,陰神遠遊千里,在碧峰山脈同爲隕月禁地的入口站定。
來人,赫然就是白衣國師周蒼旻。
陽神迴歸赤魔宗,煉化強大魔器,準備依照慣例翱翔天外,和天魔廝殺,異族爭鬥的他,本體和陰神依然在赤陽帝國。
他沒實體的陰神,飄忽到這兒,不消太久功夫。
可陰神抵達,他以神通去看,發現整個隕月禁地都被封了起來,別說他陰神而來,即便是陽神和本體親臨,依然難以深入。
“封天化魂陣所有威能都激發,禁地鎖死,進和出都不能。”
周蒼旻神情嚴峻,看着前方,沉聲說道:“禁地內部,必然有了驚天的變故。值此多事之秋,荒神大澤不明原因的出現動\亂,此刻隕月禁地也發生了,到底怎麼了?”
頓了頓,他又道:“能左右封天化魂陣的,唯有虞淵!”
猛然一震,周蒼旻驚喝:“不會是虞淵那小子嗎?”
……
大澤深處。
悟劍中的虞淵,渾渾噩噩地,神遊異境。
不知名的外域星河,冰冷幽暗的一方區域,到處都是星辰碎斷的巨石。
有天外星河異族,龐大的屍骸,長如千百丈的戰艦,橫亙在空,靜浮不動。
也有死去的異族,通體猶如黃金鑄造,猛一看宛如金川立在星河。
又有那巨鱷般的天外異獸,頭顱被利刃切斷,屍首分離。
巨鱷的鋸齒,被掰斷了,在星空中閃耀着森冷光芒。
有如黑鐵般的巨人,被斬爲一截截,像是斷開的山峰。
一位位天外異族,如山的屍體,垃圾般,漂浮在星空中,無人理睬。
這些屍身,要是被浩漭天地低境界的修行者看到,怕是會如獲至寶,會不要命地搜刮屍骨血肉,用來精進修爲。
可現在,那些價值連城的屍身,就這般在星空漂泊着。
場景畫面一變。
在數不盡的星辰碎片中央,有一道飄忽身影,在不斷地出劍。
每一劍,都帶出一條劍芒匯聚的寬闊天河!
劍芒內道則轟鳴,以極致的鋒利,切碎所有存在於世的可見和不可見之物。
實體,血肉,靈魂,甚至念頭記憶,空間,都會被一劍帶出的劍芒天河撕碎。
如青魘般的天魔,海一般涌向他,尚未近身,就紛紛灰飛煙滅。
還活着的諸多奇異星空異族,或高大如千丈巨山,也有矮小如人族幼\童,浩浩蕩蕩地排着隊衝向他。
一劍揮出,千萬星辰如驟然暗淡,只存一條劍芒光河,抹殺無數外域生靈。
持劍者,似守護着什麼,以一己之力,面對着天外異族衆多強者,源源不斷,悍不畏死的攻擊。
他腳踏之物,仔細去看,就是一座銀亮的小山頭。
赫然就是劍獄!
看到劍獄的那一霎,心念意識沉浸其中的虞淵,霍然明白過來。
持劍者,就是那位斬月大修!劍獄的第一任監守!
待到他,一認清這個事實,知道執劍者的身份,他的心神意念,如被瞬間扯入那持劍者體內。
旋即,他就覺得他成爲那位執劍者,以那位的身軀,以那位的劍,面對天外衆生。
劍魂在低鳴,呼應着他,催促着他,激勵着他。
“殺!”
他順勢揮劍,劍決自稱,劍意在體內,在手中之間渾然流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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