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隸屬於通天商會的“雲遊船”,載着馬簡江,金驍烈,還有數名商會強者,在恐絕之地呼嘯着。
船上人,皆是以陰神抵達於此。
“真是虞淵?”
金驍烈那一尊陰神,金光燦然,魂魄流轉着金色神光,這是魂遊境修煉到大成,即將凝鍊陽神的徵兆。
他是在林鬱、方嬰子魂魄消亡後,奉秦嫣的命令,前來恐絕之地一探究竟。
待到金驍烈,以秘法尋到這艘,依然飄蕩在恐絕之地的“雲遊船”,見到馬簡江,得知那兩位客卿的陰神爆滅,居然是虞淵下的手,有點難以接受。
“的確是虞淵。”
馬簡江臉上堆滿苦澀,“那兩位,說他乃浩漭天地的叛徒,打着剷除叛徒的旗號,先向虞淵發難的。”
除金驍烈外,另有幾位商會來客,臉色怪異。
其中有一人,咧開嘴,陰森森地怪笑起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虞淵有沒有背棄這一方天地,暫時並沒有定論。再說,商會一直都不摻和大陸紛爭,他們兩個跳出來,應該是看上虞淵身上的物件吧?”
講話的人,赫然是虞淵在蕪沒遺地,打過交道的黃老魔。
這位修煉奇妙魂術的邪道巨擘,反倒是此行人羣中,實力最爲強悍的那位。
因爲黃老魔,天生適應恐絕之地,而且當年初入陰神境,他就是在恐絕之地修煉,和一些恐絕之地的強者,還都有不錯的交情。
魂遊境後期的金驍烈,在外面,興許不會將黃老魔放在眼底。
可在恐絕之地,金驍烈面對眼前這位,聞名乾玄大陸的奇人,也給予其極大尊敬,很多事情都徵求他的意見。
“黃客卿說的沒錯。”馬簡江輕輕點頭。
“我就知道如此。”黃老魔嘿嘿怪笑,對金驍烈,還有幾位一併趕來的商會人,“依我看呢,方嬰子和林鬱兩個,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虞淵下手毒辣。諸位,我說句心裡話,能不開罪虞淵,就儘量不要開罪。”
“尤其是,在這一方奇絕之地!”
他曾經進入暗域修羅的眼瞳,在那個神奇的小天地,和虞淵打過交道。
他親眼見證了一些事情,這些年來,每每想起那一段遭遇,對虞淵都心懷畏懼,所以之前在蕪沒遺地再見時,他對虞淵的友善態度,讓朱沛凝等商會高層,都疑惑費解。
“馬執事,你怎麼看?”有人輕喝。
馬簡江猶豫了半響,輕聲說:“我覺得,黃客卿的建議很好。在恐絕之地,我們沒必要和虞淵過不去。”
“區區一個,連陰神都沒有凝鍊出來,藉助器物踏入的小輩,當真如此可怕?”那人不死心地問道。
馬簡江和黃老魔紛紛點頭。
……
煞魔鼎虛空飛逝,女將軍李玉蟾,面色陰晴不定地,不斷地顫慄着。
她這尊陰神,在鼎口變幻莫測,時而凝做深幽渦旋,時而化作清冷人形,時而撕裂開來,再一簇簇重聚。
她在忍受着“英魂決”的反噬。
“不行!不論如何,我都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反噬的麻煩!”
她一邊咬牙堅持,一邊在心中默唸着。
如果“英魂決”的反噬問題,得不到解決,非要次次依賴虞淵,那豈不是這輩子都要受制虞淵,再也擡不起頭來?
一想到這兒,她就愈發堅定信念——定然有辦法!
鼎內小天地。
虞淵神情振奮,看着那鼎壁第八層階梯,高高坐落着的寒妃。
吞沒了那頭幽鬼級別的寒蛟,本處於下面階梯的寒妃,驟然上升,成爲了第一位晉升第八層階梯的煞魔!
寒蛟的魂魄力量,着實滂湃浩蕩,且和寒妃完美契合。
禁錮住寒蛟,寒妃在徐徐煉化時,等階自然相應提升,超過了第二煞魔,簡直是一步登天。
此刻的寒妃,巍立在第八層階梯,層層疊疊地向下,從所有煞魔體內汲取力量。
就連,排在她後面的第二煞魔,那一道如血神般的深紅影子,也無可奈何地,被迫地,失去着精煉的魂力。
下面,一個個階梯的煞魔,都難以倖免。
寒妃,以這種方式,藉助下方衆多煞魔的力量,在熔鍊幽鬼級別的那頭寒蛟,將其所藏的冰寒力量,最大程度地利用起來,融入自身。
第八階梯的寒妃,如一尊古老的冰寒邪神,從她體內透出的極寒氣息,讓虞淵都覺魂魄發寒。
“寒妃,短時間內不能作戰,她需要時間穩固力量。”
虞依依沒顯露蹤影,語氣充滿了激動,“等寒妃,徹底消耗了那頭寒蛟,會再有一番蛻變。坐穩第八層的她,下一次露面,真實的力量,就是一位恐絕之地的幽鬼!而且,還是獲得封號的那種!”
“很好!”虞淵歡呼。
寒妃能制住那頭寒蛟,完全是因爲寒妃在九幽寒淵待過很久,且通過種種奇遇,一身幽寒的力量,等階超過寒蛟。
寒力,如果分一種種等級,她早凌駕那頭寒蛟了。
寒蛟在生命寒流層次上,不能和她齊平,自己就慫了,再加上“魂裂”的陣法加持,寒蛟也就潰敗了。
如果寒妃,之前面對的不是這頭能被她剋制的寒蛟,而是另外一個幽鬼,寒妃絕無可能獲得最終勝利。
可現在,寒妃擒獲了這頭寒蛟,等她完全煉化,就能真正具備幽鬼級別的戰力!
“也請主人,爲他重新命名。”
虞依依說這句話時,處於第七階梯的第二煞魔,驟然閃耀出攝人的血芒,“他以前叫什麼,已不再重要。從即刻起,主人給他取一個全新的名字吧。他在第七層了,按道理而言,有資格擁有新名了。”
第七階梯,那位猩紅血影的第二煞魔,聽聞此言,驀地一變。
變作一輪猩紅的彎月!
虞淵愕然,腦海中電光一閃,瞬間浮現了一個名字,“他從今天起,就叫血月!此名,似乎是他想要的,那就由着他吧。”
“血月?還是不錯的名字,第七層的煞魔,稍稍有點靈性了。”虞依依不知潛在何處,第一時間認可了“血月”的名字,“主人,以後呢,只有到第八層的煞魔,纔有資格被你重新命名,規矩變一變。”
“爲何?”虞淵奇道。
“步入正軌了,會有更多的煞魔形成,處於第五,第六,第七。”虞依依解釋,“不能讓主人分心取名,以後從第八層開始。”
虞淵順着血月往下看,發現第六層空空蕩蕩,還沒有一位煞魔,能替代寒妃和血月原先的位置。
再往下,第五層階梯處,則有三個新生煞魔在凝鍊。
一頭白熊,一頭灰狼,一隻黑鳳,皆魂靈形態。
白熊,乃是先前在妄川幽鬼領地,遭遇的那位天鬼,被拉入鼎內小天地,稍加煉化,直接送達了第五層。
天鬼級別的魂靈,一經煉化,有資格直接坐落第五層。
後面的灰狼和黑鳳,虞淵看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印象。
虞依依迅速傳訊:“那兩位,是從最底層,一輪輪進階上來的。先凝爲煞靈,再化作煞魔,再經過幾次戰鬥壯大,纔到了第五層,主人不清楚很正常。”
虞淵“哦”了一聲,再往下看第四層,一眼看到有幾十個煞魔。
第三層,似乎有六七百煞魔。
第二層,兩千多密集的煞魔,整裝待發,似隨時都能衝出來佈陣。
凝結爲“煞靈”的第一層,有一兩百新生的魂靈,正在被煉化着。
看着一層層的煞魔,他知道,越往上實力越強大,數量衆多的煞魔,讓虞淵忽然生出一種兵強馬壯的感覺。
“主人,那女人撐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