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浮生看着忙碌的馮不歸,突然感覺他什麼都不問的性子當真不錯,不然只要他追問起來,自己又要花費很多精力來編造一個孤兒的謊言了。想到這裡寧浮生突然發現自他與馮不歸離開分壇之後,他就沒有見過曾建與黃月山兩人。
“師父,黃月山與曾建去什麼地方了?”寧浮生問道。
馮不歸聽到這話,身子微微一僵,說道:“在分壇,或許過一些時間爲師就要離開這裡了。”
寧浮生哦了一聲,就沒有追問什麼,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與馮不歸相處久了,他也懶的追問一些東西了。
三天之後,新年,在這一天裡,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笑着,笑的很開心,就連平日裡不怎麼笑的馮不歸也掛上了笑臉。這讓寧浮生感覺不可思議,在他看來過年這件事情,當真沒有這麼強的吸引力。
是夜,馮不歸準備了一桌子的酒菜,但還沒有來得及吃,他就被界主叫去了,說讓他去石殿吃飯。對於這件事情,馮不歸當然不會拒絕,於是他對寧浮生說:“你自己吃吧,爲師去石殿了。”扔下這句話,馮不歸飄然而去。
直到馮不歸的背影消失不見後,寧浮生才發現自己有些不爽。敲了幾下桌子,他自語說道:“東方寒要陪他的師父,而水月這丫頭也回家了,唉,她還是挺幸福的,畢竟還有個家。現在就這剩下我了,不過也不錯,至少沒人管我了。”說是這麼說,但他的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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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幾口酒,寧浮生感覺索然無味,草草吃了點飯菜就這麼躺下了。躺在牀上,他怎麼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是寧不凡與莫若影的影子。越想越思念,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嘴角有些鹹,伸手一摸,他發現自己竟是哭了。
“真沒出息。”寧浮生哽咽的說道,說完這話,他直接將被子蒙在了頭上,在這個時候,一個被極力壓制的‘嗚嗚’聲也傳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寧浮生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似的修煉了起來,而經過這些天的修煉,他對火煉的運用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了。修煉過後,他就去到了後山,見到歐陽歸一後,他將亂進卷軸上的東西全部背了一遍。
歐陽歸一見其背誦的絲毫不差,驚喜的說道:“小子,你真不錯,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記住了這麼難記的東西。現在開始,你就有成爲一個煉金術士的資格了。”
寧浮生嘿嘿一笑,說道:“那我們開始吧,師父,我對鍊金術真的很有興趣,特別是煉金術士之袋,那玩意是怎麼製作的,爲什麼小小的一個口袋,竟可以裝下那麼多的東西?”
歐陽歸一笑道:“小子,煉金術士之袋的製作方法還不能教給你,因爲就算你知道了,也無法制作出煉金術士之袋,製作這東西,要求太苛刻了。”
寧浮生微微有些失望,而歐陽歸一則是說道:“鍊金術雖然不像修煉一樣痛苦,但想要成爲一個真正的煉金術士,你付出的精力將遠遠超越修煉需要的時間。等你感覺自己的精力不夠用的時候,你就要在修煉與鍊金術中做出選擇了。”
寧浮生不解的問道:“做出什麼選擇?”
歐陽歸一說道:“放棄修煉,還是放棄鍊金術。”
寧浮生沉思片刻,用極爲認真的態度說道:“我想這兩樣我都不會放棄!”
歐陽歸一微微一笑,說道:“到時候再說吧,反正爲師是不想讓你放棄鍊金術的。”
寧浮生說道:“師父,放心吧,您的弟子可是一個天才。”
對於這點歐陽歸一倒是沒有反駁,沉思片刻,他開口說道:“浮生,對於鍊金術的起源,你知道嗎?”
寧浮生想了一會,感覺無論是鍊金訣要還是鍊金卷軸中,都沒有提到過這個問題。搖搖頭,他說道:“不知道。”
歐陽歸一一笑,說道:“你當然不知道了,因爲所有的煉金術士都不會在自己的著作中提這個問題。”
“爲什麼?”寧浮生好奇的問道。
歐陽歸一古怪一笑,說道:“因爲他們不知道鍊金術的起源在哪裡。”
“什麼?”寧浮生感覺不可思議,在他看來,既然有這麼多人不惜耗盡一生精力來學習的東西,終究會有起源的。
“傳說中,鍊金術是三個偉人傳下來的,他們分別是佐息摩斯、赫米斯、陶景弘,但真正追溯起來,他們恐怕也不是第一個發現鍊金術的人。所以說,對於鍊金術的起源,沒有人能夠說明白,這一點就好像無葬一樣,爲什麼有土無葬、水無葬,卻沒有火無葬呢?”
聽到這話,寧浮生咧嘴一笑,因爲他也問過這個愚蠢的問題。
歐陽歸一看了一眼手中的容器,接着問道:“你知道煉金術士畢生的追求是什麼嗎?”
寧浮生點點頭說道:“成爲鐵匠!”
歐陽歸一搖搖頭說道:“並不是成爲鐵匠,鐵匠只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卻並非是煉金術士畢生的追求。或許你也知道,煉金術士雖有鍊金之名,但我們的主要精力卻不是放在點石成金這種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上的。”
寧浮生點點頭,說道:“我知道,煉金術士畢生的追求是煉製出不老神藥,也就是永恆的金屬!”話是這麼說,但寧浮生的心中卻多少有些懷疑:“既然點石成金都不可能實現了,那這不老神藥恐怕更不能實現吧…。”
聽到這話,歐陽歸一滿意點頭,說道:“既然這些東西你都知道了,那麼從今天開始,爲師就教你成爲一個真正的煉金術士!”
寧浮生連連點頭,說道:“好啊。”
歐陽歸一說道:“想成爲一個真正的煉金術士,首先要學會打鐵!你不要小看打鐵這件事情,想要做好這件事情,恐怕不比修煉容易多少。”
寧浮生聽到這話,心中的火熱就冷卻了很多,他討厭打鐵,因爲在家的時候他就開始學習這項他並不喜歡的營生了。
歐陽歸一好似也看出了寧浮生的心思,嘿嘿一笑後,他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力氣到底有多大?”
寧浮生搖搖頭,同時他也記起了前些天的事情,那天歐陽歸一拉着他走的時候,他怎麼也沒有掙脫掉歐陽歸一的鉗制。
“那現在爲師就讓你看看。”說話間,歐陽歸一在桌子上拿起了一塊礦石,這礦石的名字寧浮生知道,它叫做寒玉礦,堅硬無比,也很難熔鍊。而就是這麼堅硬的礦石,在歐陽歸一的手中卻好像是面做的一樣。隨着歐陽歸一慢慢的搓動,這寒玉礦快速的變成了一堆石粉。
寧浮生見此嘴巴都張開了,半晌後他才說道:“師父,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您不是沒有修煉過嗎?”
歐陽歸一笑道:“我沒有修煉過玄剎力,但我卻修煉過‘皇尊手’。這皇尊手在鍊金界是最有名的一種手法,雖說不能用來克敵制勝,但用來對付礦石卻比之任何玄剎技都管用。”
寧浮生絲毫沒有懷疑這句話,因爲這寒玉礦如果讓他打碎的話,他必然要耗費很多的玄剎力,而且就算那樣,這寒玉礦也不見的能夠變成粉末。
下意識中,寧浮生問道:“師父,皇尊手與鍛鐵纏金手哪一個比較厲害?”
“什麼?”聽到這話,歐陽歸一突然變的激動了起來,接着說道:“你說什麼?鍛鐵纏金手?你會嗎?”
寧浮生心中一驚,口中說道:“我不會啊,我只是聽別人說的。師父,你怎麼這麼激動,難道你也聽說過鍛鐵纏金手?”
歐陽歸一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苦笑說道:“當然聽說過了,這皇尊手雖然是不可多得的鍊金術,但相對於最有爭議的鍛鐵纏金手,還是有些差距的。”
“最有爭議?”寧浮生不解的問道。
歐陽歸一說道:“就是最有爭議,因爲這鍛鐵纏金手是一位鐵匠獨創出來的鍊金手段,但在他創立出之後,卻異想天開的加入了一些幻想的成分,也正是因爲如此,爭議就出現了。一些煉金術士認爲,鍛鐵纏金手根本不可能修煉到能夠召喚金屬元素的境界。但就算如此,這鍛鐵纏金手在鍊金界的地位也是不可動搖的。”
“師父,你會鍛鐵纏金手嗎?”寧浮生問道。
歐陽歸一搖頭說道:“不會,這鍛鐵纏金手是鍊金島上的不傳之秘,不是所有人都能學到的。”
聽到這話,寧浮生的心中就更爲懷疑了,原本他就懷疑自己的父親怎麼可能有鍊金訣要這種可以冠絕鍊金界的奇書,現在卻又聽說這鍛鐵纏金手竟然是鍊金島上的不傳之秘。這樣一來,他的腦中就控制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了。
“難道我父親出身鍊金島,不對啊,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啊,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情啊?難道我父親與母親相愛了,但他們的父母都不願意,所以他們離家出走了?”想到這裡,寧浮生連忙停止了胡思亂想,不過他決定必須弄清楚這些事情。
“皇尊手,主要修煉手上的力量,當皇尊手大成後,你可以任意分辨礦石中隱含的是什麼金屬,而且更可以通過皇尊手直接提純礦石的精純度。”歐陽歸一說道,說話間他帶着寧浮生去到了院子中。在院子的後面,是一處打鐵的地方,這裡有風箱、鐵砧、鐵剪等等打鐵必備的東西。
“煉金術士第一步,打鐵,爲師這裡有一千八百份的兵器圖樣,在三年中你要將它們全部完成,當你完成後,你就是一個真正的煉金術士了。”歐陽歸一說道。
而寧浮生聽到這話,則是不可思議的說道:“什麼?一千八百份的圖樣,三年完成,我一天要打將近兩件兵器?”
歐陽歸一點點頭說道:“現在你知道煉金術士不容易了吧?”
寧浮生點點頭,苦着臉說道:“師父,現在我反悔還來得及嗎?”
“想都別想。”歐陽歸一笑道:“等你完成這些圖樣後,爲師送你一個煉金術士之袋。”
“真的?”寧浮生興奮的問道。
歐陽歸一無所謂的說道:“這東西在我這裡要多少有多少,難道我會騙你嗎?”
寧浮生嘿嘿連笑,接着就開始生火打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