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川你…你不要衝動,若是我有不對的地方,我可以改過認錯…”
一見寧川伸手過來,寧破風眼中的懼色越加濃郁了,他以爲要寧川要殺他。
若是寧川真在這裡就殺了他,那他可就是白死了啊!
而叛逆之事,只不過是他隨口胡謅的,目的只爲了有一個藉口調動執法堂的人殺人,但誰能想到,寧川的成長如此迅速,執法堂的人居然奈何不得他呢?
寧川是有功之臣,在自保的情況下殺人,誰也不能說他有罪!
寧川自然沒立刻殺他,他只是一言不發,手臂一用力,就像是抓小雞一樣,便將那寧破風抓到了空中,隨後他便是擡腳直直朝着家族議事廳走去。
他現在非常想見兩個人,那就是自己的爺爺,自己的叔叔,問問他們,自己到底是哪兒得罪了他們,惹得他們如此對自己!
寧川父親曾經是家族長老,而他的爺爺,自然就是當今寧家的家主。
至於寧嘯天,則是他父親的親兄弟,他的親叔叔!
當初十歲的寧川被髮配到藥園,就是他爺爺做的事情。
寧川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從藥園走出之後,如今竟然又要被自己的親叔叔下辣手殺死!
所以現在,他決定要親自去帶着這個寧破風,見見自己的爺爺,見見自己的叔叔,問問他們,這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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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執法堂的子弟則是面面相覷,無有一人敢跟上去。
一路上,寧川這幅樣子,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當他們看到寧川手上的人之後,更是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寧川居然把寧破風總管抓住了!”
“他這是要去哪兒,要幹嘛?”
“他朝家族議事廳去了,難道他……是想要去見家主?”
這些聲音,寧川自然是聽也不聽,他徑直朝着家族議事大廳走去。
不過盞茶之後,他便是穿過了大半個家族,來到議事大廳的大門之前。
“來者何人!”
議事廳是家主所在的重要地方,守衛森嚴,寧川剛剛走到這裡,便是被一個侍衛伸手攔住。
寧川眼皮一擡,脣間吐出兩個字:“寧川”
寧破風一直被寧川舉在手中,此刻早已經是精疲力竭,面如豬肝:“寧川,你快放下我,我已經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我是無辜的!”
“你還覺得無辜?”寧川一聲冷哼,手臂狠狠一搖,直接將寧破風嘭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寧破風頓時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嘴角出血,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那侍衛仔細一看,寧川打的居然是寧破風管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帶着驚色掃了一眼寧川,不再盤問什麼,讓開了路。
這時,寧川才走上前去,伸手推開了議事廳的大門,議事廳中一個激昂之音頓時傳了出來!
“所以,我們家族必須趕快先派人過去,免得被王家人撿了便宜…”
這個聲音,寧川已經五年沒聽過了,正是自己爺爺,寧家家主的聲音!
聽到這裡,寧川胸中燃燒的怒火,頓時達到了極致!
嘭!
一聲巨響傳來,議事廳大門直接被人一腳踹開,那個聲音頓時是戛然而止。
唰的一聲,幾十道憤怒的目光立刻朝着門口射了過去!
而寧川的身影便是出現在門口,一具削瘦的身體,一個清冷的面龐,一對憤怒的眸子!
他目光一掃在場衆人。
因爲那個山洞藏丹庫的事情,家族幾乎所有的高層人物,今日都到了這議事廳中。
不過,他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若是他爺爺和叔叔都要殺他,他斷然沒有活路,反正都是死,有什麼可怕的?
人越多越好,大家當面質問個清楚,死也無所謂了!
隨後,他擡腳便而當寧川走進來的時候,這議事廳的氣氛,也是陡然一變,彷彿那冬日的水一般,凝固了起來,冰冷了起來。
大長老寧嘯天本來還帶着一絲笑意的臉,頓時僵住,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詫之色。
坐在最高處的那位面容慈祥卻不怒自威的老者,臉上則是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而在場的其他高層,眼中自然全都是憤怒!
終於,有一個高層站了出來,伸手一指寧川,道:“哪家小兒,不知道我們在議事嗎,還不快快退去,自己到執法堂領罰!”
寧川面不改色,目光放在了最前方,最高處的位置,那裡坐着的白鬢老者,就是寧家現任的家主,寧川的爺爺,寧冬鷹!
到這時,寧川才嘴脣微微一動,緩緩開口道:“想必是我消失太久,音容樣貌變化太大,所以他們纔不認識我,不知道家主大人你…還認識我嗎!”
寧冬鷹仿若樹枝般乾枯的手,狠狠地一顫,他不由得從高位之上站了起來,雙目緊緊盯着寧川,而在他的臉上,露出無以復加的驚色!
“是川兒嗎!”
寧冬鷹終於叫出了寧川了的名字,似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他直接走下了高位,來到了寧川的面前,一把將寧川的手拉了起來,仔細端詳起了寧川的面容。
在他的眼中,甚至還出現了一兩滴晶瑩的淚水。
看到這裡,在場的寧家高層頓時傻了眼。
他們可不認識寧川,但是一聽寧冬鷹叫出寧川的名字,他們心中那個被埋藏了許久的弦頓時被撥動了起來。
“川兒?寧川?難道說這個孩子是…上一任大長老寧嘯雲的孩子?”
“不可能!那個寧川不是說在五年前就隨他母親一起失蹤了麼!”
旁人的紛紛議論,落在了寧川的耳朵裡面,讓他的心緒難以平靜。
“看來你還是記得我,不過您的一聲川兒,我可是承受不起的!”
在寧川的眼中,自己今日遭受的一切,都是被眼前寧冬鷹,自己的這個親爺爺所害的,甚至這個爺爺,和寧青松都可能有聯繫。
所以他自然對這個寧冬鷹也沒有好臉色。
聽到寧川的話,寧冬鷹不由得是微微一愣,他可是老人精了,只是些微一聽,就感受到了寧川那滿胸的怨憤。
“寧川…真的,我是無辜的!”
好巧不巧,議事廳外,被寧川扔在了地上的寧破風不由得發出了一陣叫疼的聲音。
“嗯?”寧冬鷹疑惑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寧川的身上:“川兒,這是……”
“呵呵…”寧川呵呵一聲冷笑:“是寧破風,他說我背叛寧家,還帶人過來欲要殺我,我便是帶他到這兒來,讓家主來評個道理。”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便是緊緊盯着寧冬鷹,想要看看寧冬鷹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是什麼反應!
寧冬鷹則是眉頭一挑,本來慈祥的面龐,居然陡然一寒,聲音也變得無比的威嚴:“說我孫兒背叛寧家?找死!傳令下去,亂棍打死門外之人!”
“什麼!”
“家主居然爲了寧川直接殺一個管事!”
一瞬間,寧冬鷹的話彷彿在油鍋之中倒入了一盆水一般,直接炸開了花。
寧冬鷹袒護寧川倒是沒有什麼可說的,在場的都是家族高層,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但經過寧冬鷹提醒,大家還是認出了寧川。
但是…眼下寧冬鷹那簡直不是袒護寧川,簡直就是溺愛,只是憑寧川一句話,就直接殺人的溺愛!
就連寧川都在這一瞬間愣住了,難道自己想錯了,難道說自己在藥園呆的這五年,還有其他什麼隱情?
“怎麼,你們可是有不滿!”
在此刻,寧冬鷹這個巍巍老者的身上,居然爆發出了讓人膽寒的氣勢,整個議事大廳中的人,都感覺一陣心驚膽顫。
一衆家臣們連忙說到:“不敢,我們馬上去辦!”
到這時,寧冬鷹才轉頭,一臉憐愛地看着寧川,心疼地說到:“川兒,我知道你去了落雁,沒想到今日你就回來…很好,很好,從今日起,你就不要再回那藥園了,你就跟在我身旁!”
“嗯?”寧川直接愣住了,直接跟在寧冬鷹身旁?
這還是那個五年前把他送去偏僻的藥園的可惡爺爺嗎?要殺掉他的事情,難道只有寧嘯天的份?爺爺並不知情?
寧川忍不住心思活絡了起來,從眼下看來,寧冬鷹從開頭到尾,都是在袒護他,都是在表達他一個白鬢老者對孫兒的思念和補償……並沒有半分的冷遇和不公,更談不上要殺他了。
再目光一轉,落到了前方的寧嘯天身上。
寧川目光頓時微微一沉,寧嘯天雖然在極力剋制,但是還是有一絲絲殺氣和驚愕,在他眼中一閃而逝。
而這一切,都被寧川看了個清楚!
寧冬鷹一看寧川的雙眼,頓時是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川兒?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寧川微微一頓,目光再一掃不遠處站着的寧嘯天。
此刻的寧嘯天,臉色顯得異常難看,甚至在他的雙眼之中,還有懼色。
一瞬間,寧川恍然回神,明白過來。
恐怕他遇到的一切不公平的待遇,恐怕都是他的這位親叔叔動的手腳,而且後面要殺他的人也是這位親叔叔,和他爺爺並沒有關係,寧嘯天眼中的懼色,就是在害怕寧川將這一切在這大殿之上抖出來!
至於寧川的爺爺,卻是從一開始因爲某種原因在保護他的。
也就是說,他以前是誤會了他的爺爺,他真正的敵人,是寧嘯天!
但若是在這裡直接抖出寧嘯天要殺他的事情,恐怕也不太現實,畢竟,寧嘯天也是自己的親叔叔,自己父親的兄弟,自己爺爺的兒子,寧家的大長老,身份尊貴,不可能因爲寧破風這一個小總管的證言就被寧冬鷹大義滅親的!
一切,還要從長計議,眼下,還是和被自己誤會了的爺爺相認吧!
想到這裡,寧川不由得深深地吸了口氣,看向寧冬鷹,道:“爺爺,孫兒只是想說一聲孫兒想你了!”
的確,這些年來,寧川只是誤會了自己寧冬鷹而已。
現如今誤會解除,他對自己的爺爺便是隻有思念之情。
“好…好!”寧冬鷹不由得開懷大笑,這些年來,他何嘗是不想自己的孫兒,如若不是心中顧忌,他早就把自己的孫兒接回來了。
爺孫相認,都是雙目微紅,情之所至,感人至深。
一番寒暄之後,寧冬鷹忽然轉身,拉着寧川直接朝着高位上走去。
寧川不由得一愣,不太明白寧冬鷹要做什麼:“爺爺,您這是要……”
寧冬鷹爽朗一笑,走上高位,轉身回去,面朝一衆家臣,一揮手,一股霸氣之感油然而生:“我宣佈,從今日起,寧川便就是我寧家的少家主!”
若是說之前寧冬鷹爲了寧川一句話,直接就殺人,只是讓衆人無比驚訝的話。
那現在寧冬鷹做的事情,直接就讓在場的人彷彿被人一拳重拳打在了腦袋上。
寧家幾十年都沒有出現過少家主了,而近日,寧家居然出現了一個少家主。
而且這個少家主還不是現在寧家已經聞名的天才,或者其他哪個家族高層的兒子。
而是一個失蹤了許多年的寧川!
在一旁心中驚懼不已的寧嘯天,在此刻更是渾身一顫,擡頭朝着寧川看過去,眼中露出了無比陰狠的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