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看着地上這把刀,眉頭一皺。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讓他來必定是不安好心,倒也沒有多驚訝。
他彎下腰,把刀子撿了起來。
“你們可以要我的命,不過你們必須先放如雪離開這裡。”柳凡沉聲道。
他很清楚,對方肯定不想看到他活着離開。
“哼,你當我們傻嗎?”何文定冷笑一聲:“如果喬如雪不在我們手裡,那死的就該是我們了,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死了,我們就放了喬如雪,她的生死對我們來說意義並不大。”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們?”柳凡冷冷開口。
“你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洪濤嗤笑連連:“你如果不照做,喬如雪現在就得死,但如果你照做了,我們還能大發慈悲地放過喬如雪。”
柳凡面色十分凝重。
他現在的確沒有反抗的餘地。
何文定慢悠悠地說道:“喬如雪,我倒是很想知道,柳凡到底願不願意爲了你捅自己一刀。”
喬如雪目光復雜地看着柳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柳凡的身影已經慢慢佔據了她全部的腦海,變成她生命的一部分。
平時的時候倒還不覺得,不過在此時此刻,這種感覺卻頗爲強烈。
她當然不希望柳凡爲了她傷害自己,甚至是害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另一方面,她真的值得柳凡爲她這麼做嗎?
爲了她,甚至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搖了搖頭,不敢想這個問題,因爲不管是哪種結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當然,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柳凡趕緊離開,不要因爲她而受人威脅。
“柳凡,你平時不是對喬如雪很好嗎,爲了她甚至不惜滅掉丁家,還跟我們武道會爲敵,怎麼,今天卻慫了?”何文定撇了撇嘴,一臉的不屑:“我還以爲你有多愛她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就是,平時裝出一副大情種的樣子,現在到了關鍵時刻,卻完全不管她的死活,嘖嘖,喬如雪,看到沒有,他根本就不愛你。”洪濤也在一邊挑撥離間。
柳凡定定地看着喬如雪,目光慢慢變得柔和下來:“如雪,我說過的,不管到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就算要死,我也不會讓你死在我前面。”
聽到這話,喬如雪心裡出現一股不妙的預感,瞳孔微微睜大。
說完,柳凡緩緩擡起握着刀子的手。
洪濤跟何文定兩人死死地盯着柳凡,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柳凡太危險了,他們必須親眼看到柳凡死在這裡,這樣才能安心。
喬如雪見狀,心裡更加焦急,聲音也越來越急促和淒厲。
她不想看到柳凡爲了救她而丟掉性命。
柳凡此刻別無他選,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猛地將手裡的刀子捅向胸口!
“嗤——”
刀子瞬間就沒入到柳凡的胸口處,殷紅的鮮血也隨之流了出來,很快就將柳凡胸口處的衣服浸染成了紅色,讓人觸目驚心。
柳凡的臉色也慢慢變得蒼白,有點嚇人。
看到這一幕,喬如雪瞳孔睜得很大,滿臉的驚駭之色。
要知道柳凡捅的可是自己的心臟,這一刀子下去,哪裡還有活命的可能?
見那把刀子幾乎全都沒入到了柳凡的胸口,何文定心裡大喜。
這小子就算再強,這一刀子下去也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洪濤更是滿臉陰笑。
這小子已經重傷,就算不死也廢了。
柳凡顯得十分虛弱,單膝跪倒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氣,看起來傷得很重。
“哈哈,柳凡,你也有今天!”洪濤猖狂地大笑起來。
之前他一直都活在柳凡的陰影和恐懼下,即便前段時間閉關,修爲突破到了外勁大成中期,也依然不敢鬆懈,沒有一點安全感。
以他現在的修爲,在柳凡面前依然不夠看。
不過現在柳凡重傷,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了。
何文定更是大喜過望。
喬如雪見柳凡無力地跪倒在地,臉色蒼白得嚇死人,悲痛欲絕。
“我已經對你們……沒有任何威脅了,你們現在應該放……放開如雪了吧。”柳凡蒼白着一張臉說道,顯得有氣無力。
“現在還不夠。”何文定淡笑着搖搖頭:“除非親眼看到你死了,否則,我們不會放人的,現在,我要你再捅自己一刀,就捅在自己的脖子上。”
此言一出,喬如雪心頭一跳。
如果真的一刀子捅在脖子上,那就必死無疑了。
柳凡眼神一凝,倒也沒有猶豫,又擡起了手。
喬如雪見狀,瘋狂地衝着柳凡搖頭,讓他別做傻事。
柳凡看了看她,隨即猛地握着刀刺向了自己的脖子。
洪濤跟何文定兩人心裡狂喜。
這一刀下去,這小子就算命再硬也不可能活得了。
想到即將除去柳凡這個大敵,何文定就喜形於色,心頭十分激動。
柳凡一死,在這濱海,就沒有人能跟他們做對了,濱海武道大會也不需要有任何擔心。
然而就在柳凡手裡的刀子即將捅在脖子上時,他忽然噴出了一大口血,瞳孔瞪得很大,緊接着就一下子栽倒在地,沒了聲息。
“死了?”何文定看到前方一動不動的柳凡,皺眉道。
“應該是的,畢竟剛纔那一刀足以致命。”洪濤點點頭道。
“總算是死了。”何文定也沒有多想,臉上頓時變得輕鬆起來。
這段時間柳凡帶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讓他晚上都睡不着覺,時時刻刻都在擔心。
如今柳凡一死,壓在他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
見柳凡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喬如雪卻一臉崩潰,口中發出絕望而無助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柳凡已經成爲她心裡的一束光,照耀着她前行,幫她抵擋着前路上的風吹雨打,幫她在蕭家立足。
沒有柳凡,就沒有如今的她。
難道這束光,就這麼熄滅了嗎?
“哈哈,柳凡,沒想到你最後竟然死在了女人手裡,真是可笑又可悲。”何文定笑着搖搖頭:“真不知道該說你癡情,還是愚蠢。”
“當然是愚蠢了。”洪濤不假思索地說道,一臉的不屑和鄙夷。
這白癡一身的修爲真是餵了狗,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而甘願赴死。
雖然這就是他們要達到的目的,但是眼見柳凡真的死在他們面前,而且還是爲了一個女人而死,他們心裡依然十分鄙夷。
像他們這樣的武者,一顆心早已堅硬如鐵,兒女情長從來不是他們要考慮的。
不斷變強,纔是他們的人生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