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的時候,賀明正趴在桌子上和李先鋒說話,忽然聽指頭敲了敲桌子,回頭一看,居然是穿着校服,敞着懷的曾愛,手裡拿着小錄音機和磁帶,嘴角掛着很是輕佻的微笑。
“賀明,給你的小錄音機!”曾愛說。
“你不是從我手裡借的吧?你從誰手裡借的就去還給誰。”賀明笑着說。
曾愛頓時就尷尬起來,不過臉色很快就好看了,嬌聲說:“我還給你不一樣嗎?”心裡說,牛什麼呢?不就是個升初中考試全縣第一嗎?不就是個破錄音機嗎?
賀明笑着說:“肯定不一樣了。”
李先鋒早就想聽小錄音機了,就是這麼多天來曾愛一直都沒還,一把將小錄音機抓了過去:“我聽吧!”
賀明有些惱火,朝李先鋒看了一眼,李先鋒趕緊又把小錄音機放到了曾愛的手邊,曾愛半笑着,拿着小錄音機和磁帶朝令小雷走去,把小錄音機和磁帶放到令小雷的桌子上,看到不看令小雷一眼就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令小雷的目光情不自禁追隨着曾愛的背影,很長時間纔回過神來,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他剛纔的目光是那麼癡迷。
賀明剛纔如此對曾愛,就是想讓令小雷看呢!讓令小雷知道,在他賀明的心裡,曾愛不算什麼,也希望令小雷不要把曾愛太當一回事!
令小雷是看到了,感覺賀明不應該那麼去對曾愛,但也沒從心裡怪罪賀明,令小雷認爲。這麼長時間以來,賀明對他很好,幫他打過架,請他吃過東西,還經常和他一起玩。
其他很多學生也看到了。尤其是男孩子們,對賀明的做法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覺得曾愛這個女孩子走起路來太妖了,說話的聲音也太嬌氣了,讓他們地下身由不得會有一些異樣的反應。或許在他們五個打一個的時候,曾愛會成爲他們的幻想對象。
終於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賀明希望白伶別在學校裡食堂裡吃,而是回家去吃。來回也不用多少時間。
賀明抓起手套朝外走去,白伶比賀明先出了門一路小跑着向前。賀明大步子跟在後面,也比白伶慢不了多少。跟在白伶後面,賀明總是東張西望,路上經過地任何人都看不出來賀明是在跟着白伶。
還是白伶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到是賀明。漂亮而白皙的瓜子臉蛋兒掛上了燦爛地微笑,輕輕地揚了揚烏黑的長髮,甜美的聲音:“賀明。回家啊!”
“是啊。”賀明笑着說。
讓白伶奇怪的是,當她到停車棚裡去推自行車的時候,賀明也走了過去,而且掏出了車鑰匙在手裡搖晃着。
“賀明,你也騎自行車了?”白伶笑呵呵說。
“是啊,離家有點遠了,不騎自行車路上太耽誤時間。”賀明笑着說。
“你家搬到哪裡去了?”白伶心裡很是奇怪,怎麼賀明家只在城西租房子這麼短就挪地方了。
“城北!我家最近在城北買了房子!”賀明推着自行車朝外走。
白伶推着自行車跟在賀明身邊,心裡很是吃驚,而漂亮的臉蛋兒卻很舒展:“是嗎?你家也到城北了!”
賀明和白伶一路騎車走着,說着一些開心地事。
“賀明,以後在學習上你要多指點我。”白伶笑着說。
“你太謙虛了,你學習也很好的。”賀明心裡說,等明天夏天游泳地時候,你要多指點我纔對,我到現在還是旱鴨子呢!
“賀明,你以後別打架了。”白伶小聲說。
“我也沒總是打架,出黑板報的時候打了馬記名一頓是他先想打令小雷,打王拔高那個嘴巴子是他先把劉媛媛給打傷了。”賀明樂呵呵說着,感覺白伶騎自行車的動作很好看,她的整個身體都充滿了活力。
“問你個事,王拔高和趙平身上的傷是不是你打地?”白伶一本正經說。
“不是。”賀明隨口說。
“你還想騙我!我前天在路上走,都聽到他們兩個議論了。”白伶微怒說。
“是我打的怎麼了?本來是王拔高想把我騙到檯球廳和趙平一起打我,結果是他們兩個讓我和李先鋒給打了。”賀明說。
“還是少打架好。”白伶心裡說,你要是不好好學習,小心我期末考試超過你。
白伶雖然是個文明懂禮貌的少女,可她見過地打架的血腥場面也很多,對於男孩子打架,白伶沒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就是感覺賀明這麼優秀的學生,不應該總是動手打架,打了別人不好,讓別人打了更划不來。
賀明家和白伶家距離很近,賀明家朝前50多米拐到另一伶家了,只不過通往白伶家那條街有三個路口,如果從賀明家經過並不是最近的,所以白伶以前一般不這麼走。
現在情況不同了,白伶已經在心裡決定,如果以後和賀明一起走的時候,就從賀明家經過。
賀明到家的時候,張桂芬正在廚房裡炒菜呢!賀明仰頭靠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出過去的記憶裡,白伶的樣子。
那是一個有如陽光般燦爛的女孩子,她的美麗她的青春曾經讓賀明感動過,而後又是因爲賀明,讓她受到了莫大的傷害,美麗的消失把她整個人都擊垮了,竟然是讓一個有如陽光般燦爛的女孩子消沉了下來。
這一次,賀明要讓白伶的美麗白伶的陽光一直延續下去。
張桂芬把飯菜端上了桌子,賀明坐了過去,笑呵呵看着張桂芬的臉:“媽,感覺我們的房子怎麼樣?”
張桂芬感嘆一聲:“好啊,還是自己的房子住着舒服!昨天晚上做夢醒過來,我都不知道我是在哪裡了。緩和了半天才想起來,這是我們家新買來地房子。”
賀明看着媽媽幸福的樣子,心裡說,媽,你放心。我會讓這個家越來越好的,而且我還要創造更大的基業:“媽。你買套新衣服吧!”
“是啊,今年過年的時候媽要弄一套好衣服,也給你爸弄上一套。”張桂芬說。
去學校地路上,賀明並沒有碰到白伶,賀明想,白伶可能是先到學校去了。而且賀明現在也不知道白伶家的具體位置,相信以後會越來越熟悉地。
週六的時候。賀明到一中叫上了小丫頭張曉敏,一路朝自己家走着。小丫頭穿着一中的校服,裡面是石來英給她做的棉祅和棉褲,看上去有些臃腫,但卻絲毫不影響小丫頭的可愛和美麗。
伴隨着小丫頭輕快的步子。她地兩個小辮子在身後搖擺,有如是寒冬裡大街上最美麗的舞,不能單純用婀娜與多姿去形容而只能用美去形容地舞。
張曉敏有點奇怪說:“明明。這次你怎麼沒騎自行車
“天有點冷,不想騎了,而且我帶上你,你也冷。”賀明笑着說:“曉敏,我家可漂亮了!”
“是不是啊,我等下要看看你們家買的新傢俱都是什麼樣的。”小丫頭喜滋滋說,由不得加快了步子。
走進賀明家的院子,小丫頭朝漂亮的磚瓦房看去地時候,又一次感覺到,縣城裡的房子就是比村子裡的要氣派,這房子那麼高那麼好看!
當走進賀明家地客廳的時候,小丫頭頓時就呆住了,呆呆的站在那裡,漂亮的臉上滿是恬靜的興奮,眼神裡滿是癡迷!
她看到了賀明家美觀的組合傢俱,漂亮的沙發和茶几,她感覺這一切離她是那樣遠又那樣近。
自己家裡什麼時候才能擁有這樣的房子和這樣的傢俱呢?小丫頭感覺那是一個很遙遠的話題。
而賀明家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的了,而她現在就在賀明家,小丫頭又感覺這一切離她是那樣近,近得讓她深陷其中。
“曉敏,快坐吧。”賀明笑着說。
“哦,好啊!”
張曉敏這纔回過神來,朝沙發走的時候還在回頭看賀明家的組合傢俱,那傢俱實在是太漂亮了,坐到沙發上,小丫頭又呆呆地望了那些傢俱一會兒,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明明啊,你家真漂亮!”
賀明心裡說,那讓你個小丫頭搬過來你還不同意,賀明相信,即使是他現在再去問小丫頭,小丫頭也不會同意搬過來的,這種關鍵性的問題上,她首先想到的是她的父母,這是一個窮苦的小丫頭,也是一個孝順的小丫頭。
看到張桂芬把放烙餅的盤子端上了桌子,小丫頭趕緊跑着和張桂芬一起去端菜去了。在飯桌旁邊坐下之後,張桂芬開始招呼小丫頭吃飯。
賀明三人一邊吃着一邊說笑着,忽然聽到了院子裡走動的聲音和說話的聲音,是賀大山和一個男人進來了。賀明馬上就反應過來,跟着爸爸進來的是中山狼。
張桂芬和張曉敏也回過了味兒,張桂芬有些詫異說:“兒子啊,你聽!是中山狼和你爸一起進來了!”說着起身迎了上去。
中山狼來了,賀明心裡還有些歡喜,相信這次爸爸該是和他說了想用他的事,賀明感覺,中山狼是個不可多得的幫手!
張曉敏現在也沒有小時候怕中山狼了,小的時候張曉敏遠遠的見到中山狼就跑掉了,中山狼總是嚇唬她,現在感覺也稍微變了些。
“明明,中山狼到你家做什麼來了?”小丫頭神秘兮兮說。
“可能是來還我家錢了。”賀明說。
就在賀明和張曉敏小聲說話的時候,中山狼和賀明的爸媽一起走了進來,張桂芬笑呵呵說着:“中山狼,你看看你,穿上西服精幹多了!”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還是喜歡警服我,我那個警服的上件前幾天讓孫二小家的大黑狗給咬爛了,幸虧我穿得厚沒給傷到,只留了幾個狗牙印!”中山狼忽然得意起來:“孫二小家的大黑狗已經讓我吊死吃了!”
“你說說你,你吊死孫二小家的狗,他沒意見啊?”張桂芬說。
“他敢有意見?他家的狗咬了我,我吃了狗肉,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中山狼這才留意到賀明家的傢俱,頓時就眼前豁然開朗,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從丹田出發,瞬間就橫貫周身,頭腦也熱了起來:“哎呀!大山!桂芬!你們家這是怎麼了啊?”
賀大山給中山狼搬了個椅子,讓中山狼在放桌旁坐了下來:“什麼怎麼了?我買了一些傢俱擺上了,買了房當然是要填補點兒傢俱了!”
“漂亮!實在是漂亮!”中山狼的大拇指頭和中指猛力搓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大山,你混得是越來越像樣了!我實在是佩服死你了!你就說我們村子裡,哪有你這麼漂亮的房子?哪有你這麼漂亮的家?”
“怎麼啊,你也想到城裡來了?”賀大山樂呵呵說。
“我是想來啊,可是你沒看明白那勢頭,我們村裡離不開我!鄰村的人一聽中山狼是石頭村的,做什麼事就要掂量着點兒!”中山狼說。
“快吃飯吧!”賀大山說。
從賀大山和中山狼的話裡,賀明和張桂芬聽出來了,賀大山還沒有和中山狼說要緊的事呢!
中山狼抓起烙餅吃的時候,朝張曉敏看了一眼:“曉敏,上了一中可要努力的,你爸你媽不容易啊!”
“知道了,叔。”張曉敏很有禮貌說。
“曉敏乖啊!叔以前老是嚇唬你,你現在已經是大孩子了,叔和你說對不起了。”中山狼很誠懇的眼神,很誠懇的話語。
“沒事的,叔,快吃飯吧!”張曉敏說。
賀大山提過來一瓶子白酒,給中山狼倒上,看着賀明說:“兒子,你也來一點兒吧!”
“行,我也喝一點兒!”賀明說。
“我也喝一點兒。”張桂芬說。
“我也要喝。”小丫頭忍不住了,來了一句。
聽到張曉敏也要喝白酒,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張桂芬都笑出了淚花,輕輕拍拍張曉敏的後背:“閨女,今天嬸兒忘了給你準備你愛喝的甜酒了,白酒很辣的,你能喝嗎?”
“我少喝一點點。”張曉敏笑嘻嘻說。
在中山狼看來,他來了,大家都陪着喝白酒,那就是給他天大的面子,別人給自己面子,自己就不能不長臉,此時的中山狼,可以說是熱血沸騰,沒想到來賀大山家趁飯,能受到如此隆重的待遇。
吃了飯,賀明和張曉敏到了賀明的房間,把門關上了,外面的聲音相對小了很多,躺到賀明的牀上以後,張曉敏又一次和賀明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每次說起小時候的事,張曉敏就很興奮。
“明明,有機會我們還到大場裡去扣鳥吧!”張曉敏樂呵呵說。
“好啊,可是你心那麼軟,扣住了還是要放掉的。”賀明看着小丫頭白晢而漂亮的臉蛋兒。
“是要放的,我們就當是把鳥嚇了一跳吧!”小丫頭咯咯笑了起來。
賀明頓時就有點暈,小丫頭此刻的思維也太好玩太搞怪了!也別說,本來是很自由的鳥忽然讓篩子扣住了,那種驚嚇的程度只有鳥自己知道。
“好的,那等有時間我們就去玩。”賀明笑着說。
看着賀明的樣子,聽着賀明的聲音,隱約之間,小丫頭的思緒就飛到了那個已經過去的童年,在山坡上,那裡滿地都是草,還有她喜歡的野花。野花插到頭上就是最美麗的裝飾。想到最真切的地方,小丫頭就咯咯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