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30分鐘後，審訊室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任局長親自站在門前等待蕭程走出。

“蕭博士，真是抱歉耽誤了您的寶貴時間，但務必請您理解，我們也是職責所在。”

“你們做得夠好了，沒想到這麼快就證明了我的清白。”蕭程禮貌地迴應着，餘光掃見任局長身後的蘇左，隨即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邵毅平和**璐此時也從走廊盡頭的另一間屋內走了出來，看起來是刻意沒有離開，而是等待着重案組對蕭程的決定。

邵毅平一見到蕭程，原本緊鎖的眉頭瞬間放鬆了，雖然沒有多言，卻默默伸出手拍了拍蕭程的肩膀。**璐則與蕭程相視一笑。

又一番寒暄後，三人共同在重案組警員們的護送下向公安局大門走去。

臨出門前，蕭程刻意在無人注意的情況下放緩了腳步。此時走在末尾、依然若有所思的蘇左感到身邊突然多了個人，扭頭一看，原來是蕭程已與自己並肩。

“戴老師的死，能不能請你務必追查到底？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我相信蘇隊長你一定會查清楚。”只聽蕭程輕聲請求道。

蘇左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盯着蕭程看了幾秒，堅定地迴應：“畢竟死了一位老專家，是命案，我本就有責任搞清真相。”

說話間，蘇左的眼神變得鋒利，故意湊到蕭程耳邊小聲補充道，“當然，還包括蕭博士你在那20分鐘裡究竟幹了些什麼。”

蕭程聞言也愣了一下，但猶豫片刻，似乎覺得不知還能說什麼，只好禮貌地點頭致意後，便腳步沉穩地繼續向大門走去。

蘇左望着蕭程遠去的背影，困惑地環抱起雙臂。此時她腦中很亂，從剛纔試探的那句話以及蕭程的反應來看，陳欣欣的證詞八成是假的，那麼這突如其來的不在場證明，也許來自蕭程身邊的某一股勢力，且這股勢力擁有強大的人脈和力量，究竟是不是同樣迫切希望蕭程得到釋放的省委，卻還不能肯定。蘇左有種不祥的預感：圍繞在蕭程身邊的麻煩接下來只會越來越多。

不過令蘇左感到有的放矢的是，至少蕭程有一點是與自己不謀而合的，那就是警方勢必會對戴林鐘的死亡成立專案小組，對真兇的調查一定會繼續，而最有可能擔任專案組組長的人選就是自己。蘇左也認爲，戴林鐘的死或許是撥開一切迷霧的關鍵，在這件事上，她決定全力追查到底。

“咦，瓏瓏？”只聽此時已走出大門的**璐突然衝着門外的一個角落驚訝地呼喚起來。

路燈昏暗的陰影中閃出一個小小的人影。

看出小人影是自己的兒子，邵毅平也感覺有些意外：“不是讓你提前回家了嗎，你怎麼還在這裡？”

邵毅平這樣一問，大家纔想起，發現戴林鐘的屍體時，眼前的少年也是目擊者之一。

“那個......該怎麼說......”瓏瓏還穿着今天放學時那套寬大的校服，揹着那個癟塔塔的書包，顯然並沒有回過家。望着眼前的一衆大人，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我覺得你們應該查查現場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我不是說那種普通書房裡應該有的擺設或物品，而是比較特殊的......容易打碎的那種......”

瓏瓏努力組織着語言，但這番話過於突然，一時間，衆人都不明所以，依然維持着凝視和傾聽，只是表情逐漸錯愕。

“瓏瓏，你的意思難道是......”還是蕭程最先對瓏瓏的話做出了反應。

“蕭叔叔也注意到了嗎？”聽到終於有人迴應自己，瓏瓏難掩興奮，眼睛也更加明亮起來，“福爾馬林。對，我聞到戴爺爺的書房裡有福爾馬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