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們的話,劉昊才覺得自己確實有點急於求成,凡事太欠考慮了。不賣也好,現在來聽蕭十一郎講《西遊記》的人越來越多,正好趁這段時間再給天上人間拉拉人氣。
上午陽光明媚,劉昊和一羣鳥人全部換上長衫窄褲,穿着方口布鞋,手裡抓着摺扇,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向三味書屋走去。假如再戴上禮帽墨鏡,活脫脫一個民國花花公子。但是就這樣,走到街上已經被路人駐足觀看了。
蕭十一郎一抖手將摺扇打開,騷包的說道:“不想某也會成爲衆人矚目的人物,其實某還是想做個普通人,否則每次上大街都被人圍着,真是讓人不堪忍受。”
這貨真是沒一點兒下限了,居然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那一臉享受的樣子,劉昊真沒看出來他哪裡不堪忍受了。衆人都知道蕭十一郎的性格,所以當他說完的時候,沒一個人接話茬。
正當他要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陳世美在他後面突然一擡腳踹了他一下:“好好走你的路吧,你當時別人都看你呢?這裡除了我之外,哪個不比你長得俊朗,再說你就是個說書的,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走到三味書屋的時候,門外已經站了好多人在等着開門。這幾天三味書屋要開張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來洛陽求學的那羣窮苦人家的學子喜出望外,天天守在這裡等着開張,這樣就不用因爲一本書低三下四的去求那些大家族了。
店裡的夥計已經到位,這裡的掌櫃是顏真卿家裡的一位管家,年輕時候也是個學子,不過天賦有限,考了兩次秀才沒中之後,就將自己賣給了顏家。在顏家整日啥都做不好,但是好歹是個文化人,顏家就給了個管家待遇,沒想到這次隨顏真卿來洛陽算是來對地方了,這三味書屋正適合他這種人打理。
衆人從側門進去後,店裡的夥計都做好了準備,本着早開門早掙錢的原則,劉昊等人也沒讓逍遙子過來算什麼吉時,既然外面已經有顧客等了,直接開門就是了。
一個夥計將門打開,然後顏真卿過去說了幾句場面話,將三味書屋門匾上掛的紅布和兩邊門聯上的紅布全都扯了下來,三味書屋就這麼開張了。
門外的學子這時候纔看到三味書屋的招牌和兩邊的對聯。。一個學子輕聲念道:“至樂無聲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讀書。好句!妙!秒!妙!”
劉昊瞥了這書生一眼,你丫是貓啊一直在那“喵喵”的叫着,趕緊進去買東西啊,老子抄來的對聯就是鎮場子用的,不是讓你在這找貓的。
這時候已經有書生進去了,左看看又看看,嘴裡的抽氣聲像是牙疼一般,根本停不下來。筆墨紙硯、摺扇、書籍以及一些書生用來裝逼的各種配飾,琳琅滿目的看得衆人眼花。這裡面很多東西都是陳世美弄的,別說這貨雖然才學不咋地,但是擺出來的商品都狠狠的抓住了學子的心。
開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交易,書籍都是成套成套的買,他們誰都沒想到做的這麼精緻的書籍居然這麼便宜,當下眼就直了,吩咐夥計這個拿一套,那個拿兩本的。劉昊看到裡成串成串的銅錢向他跑來,哈哈!發財啦!
正當劉昊YY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這三味書屋的掌櫃給某滾出來,否則別怪某拆了你的招牌!”
聽到這聲音,蕭十一郎看着劉昊不由得一樂:“喲!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找茬的已經打上門來了。”
顏真卿“啪”的一聲合上扇子,怒聲說道:“此等造福廣大寒門學子之事,某倒要看看哪個過來找茬。”說完就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
李白和杜甫雖然沒說話,但是都將摺扇插在了腰中。杜甫手握着佩刀的刀柄,李白握着腰間掛的佩劍。說實話論打架,摺扇這類裝逼利器就遜了許多,還是刀劍之類的好使。
等衆人走到門外,就看見一個身穿儒袍的中年胖子叉着腰站在門外,見劉昊等人呼呼啦啦出來一羣,這人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然後接着說道:“某是對面雲鬆閣的東家,忝爲晉陽王家在洛陽的管事。汝等不講道理,將書價定那麼低,難道不怕我王家的報復麼?還跑出這麼多人,是不是自知理虧想打人啊?”
劉昊摸了摸下巴,晉陽王家?這不是又一個世家大族蹦出來了?日了,老子還沒想着怎麼收拾這幾大世家呢,沒想到這些世家倒是一個二個的都竄到了臺前。
顏真卿附在劉昊耳邊說道:“這晉陽王家因爲居住在本朝龍興之地,倒是比崔家還更跋扈,洛陽的筆墨紙硯等物幾乎被王家壟斷。這不我們剛開門,對方就打將過來,這也是他們在洛陽壟斷的一種手段。要不將店賣給他們,要不就暗中使壞,讓你做不成生意。”
這不是典型的無恥加無賴嘛。想不到剛得罪了崔家,沒等崔家的報復過來,這王家就伸着腦袋過來了。劉昊看着這個胖子說道:“我在這裡開門做生意,關你王傢什麼事?價格定多少我願意,你若是無理取鬧,別怪我不客氣!”
這人一聽劉昊的話,嘿嘿一笑:“小娃娃真是好大的口氣,居然不怕我王家,好膽!好膽!洛陽的大小官員哪個見了某不是客客氣氣的,你居然想對我不客氣。老子倒要看看你想怎麼不客氣,你來打我啊,來打啊!來······”
沒等他說完劉昊就擡手在他臉上打了一耳光,力氣有點大,一巴掌打得這身渾身上下的肉都是顫抖的。打完之後劉昊笑着對他說道:“這是你讓我打的,力氣可能稍微有點兒大,對不住啊對不住。”
說完劉昊覺得手上油乎乎的,這位王家管事吃了肉太多了,皮膚都油成了這樣,不怕得“三高”麼?
或許是覺得劉昊不會動手,這人捱了一巴掌之後居然愣住了。捂着臉對劉昊罵道:“小娃娃你居然敢打老夫?太沒有教養了,你再打一下試試?”
劉昊一聽頓時笑了。試試就試試,擡手又是一巴掌。老子是從後世過來的,不懂大唐的規矩。加上大家都知道咱這人老實木訥,你讓我打我就打,就當是鍛鍊身體了。
打過之後劉昊對圍觀的人說道:“諸位,這可是他讓我打的,我也是助人爲樂罷了。大家不要誇我,我會臉紅的。”
他剛說完周圍的那羣書生都捂着肚子笑了出聲,蕭十一郎這貨勾着陳世美的脖子笑着衝劉昊說道:“志纔想他人所想,急他人所急,實乃我輩楷模。這位王管事,還不快謝過志才?他可是幫了你兩次了。”
王管事渾身哆嗦着,臉上的肉因爲憤怒都有點兒扭曲變形了,雙眼瞪着劉昊說道:“小子,今天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然後轉身對跟着的夥計說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叫家中的護衛過來,某要將這臭小子碎屍萬段!”
劉昊搖着手中的摺扇,喲呵!居然去叫人了,那老子也去,呂嶽自從那道牆修好之後整天閒的蛋疼,正好將他調過來鎮鎮場子。
他正要對身邊的劉三吩咐,李白突然拉着劉昊的袖子,對他微笑着搖了搖頭。
杜甫也對劉昊說道:“志才且放心,幾個看門狗而已,再說某等也不是吃素的。”等他說完劉昊才反應過來,對啊,老子在伽藍寺也殺過人的,怕什麼?再說顏真卿和劉三手上功夫也不弱。
前世因爲開琴行,劉昊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行事,而且他骨子裡總對自己有點兒不自信,這點兒以後得改改了,現在可不是光爲了自己,還有這麼多人都跟劉昊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想到這裡,劉昊接過劉三遞過來的佩刀,衆人劍拔弩張的等着王家的護衛過來。按說這麼大的動靜,坊兵什麼的早該過來了,不過現在一個人毛都沒看到,讓劉昊再次體會到了權勢的好處。
王家的護衛依然沒出現,坊兵也沒過來,但是王灣騎着馬急匆匆的過來了。一下馬就和那位王管事寒暄:“王管事幾日不見,臉上的肉倒是又多了不少。看來最近生意又火了許多。”
說起來王灣也是快四十的人了,怎麼這麼不會說話?這比打臉還傷人好不好?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一羣鳥人走得近了說話也陰損了不少。
王管事聽了王灣的話,臉明顯紅了一下,然後一手捂着胖臉一手指着劉昊衝王灣說道:“王主薄來的正好,此人方纔居然在大街行兇。某好歹是一介秀才,居然被一個小小商賈毆打,此事若是你等不管,某可要用別的辦法了。”
王灣“哦”了一聲,裝模作樣的衝劉昊問道:“你爲何打這位王管事?這位王管事可是晉陽王家的人,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你怎麼能打他呢?哎呀,王管事對不住啊,某一時口誤,你且放心,此事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沒等劉昊說話蕭十一郎就竄到了前面,嬉皮笑臉的說道:“這位王管事真是女人生孩子——血口噴人,方纔我這兄弟只是應你所求,才勉爲其難的打了你,想不到你這人不思回報不說,反而恩將仇報。你這秀才的功名難道是花錢買來的不成?”
王灣一聽就愣了:“求着別人打,這世上居然有這等傻子?王管事,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