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昊看着這悽慘的景象,沒想到呂嶽這貨居然一人帶了一包石灰,怪不得剛纔如此篤定。現在好了,預想中的騎兵巔峰對決根本就沒有上演,這些人一個二個的都像是從麪缸中鑽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白粉。
偶爾有幾個運氣好沒有被迷到眼睛,不過剛衝到呂嶽他們面前,還沒看清眼前的情況,就被呂嶽他們剁成了碎肉。高適看着這場面,忍不住嘆息一聲:“這位呂校尉真是太欺負人了,這哪有半點兒君子之風?”
劉昊搖了搖頭:“兵不厭詐,只要能將敵人幹掉,就算將自己扒光跳脫衣舞我也願意。什麼君子之風,都是放屁。戰爭就是你死我活,要不我殺掉你,要不我被你幹掉。哪有什麼講究,仲武兄真是着道了。”
高適一聽他的話,不由得反駁道:“志才難道不覺得此法下作?”
劉昊看着這位歷史名人說道:“何爲下作?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只要能活命,只要能將敵人殺掉,管他用什麼方法。”
李鴻在旁邊呵呵笑道:“姑父的話沒錯,當年若是霍去病也講究仁義君子之道,怕是難有封狼居胥的千古功績!”
高適低頭思索半天,才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來某還真是多想了。某今日又迂腐了一次,諸位莫要見笑。”
這時候呂嶽將圍殺崔家騎兵的任務交給了手下,自己打馬跑到劉昊他們這邊,老遠就哈哈笑道:“仲武兄怎麼說自己迂腐?難道方纔見某那樣做,心中有不滿之意?”
高適趕緊拱手說道:“爲兄錯了,先前只是覺得這樣不好,但是聽了志才和殿下的話,某才知道自己是多麼迂腐可笑。”
呂嶽笑了笑,指着劉昊馬背上的崔家老不死問道:“死了沒?志才你怎麼還不把他放下?若是死了可就不值錢了。”
誰知一直橫趴在劉昊馬背上的老不死哼哼唧唧的說道:“老夫雖然罪有應得,但是這位小哥兒可否積點口德?若是老夫死了,汝等就不想知道老夫和彌勒教的關係?”
劉昊對着崔家的老太爺說道:“我們確實想知道你崔家和彌勒教的關係,不過不是現在。你別想着拖延時間等待你崔家的人來救你,想說的話以後有你說的,嘿嘿!”
呂嶽這貨本來還挺有興趣的想聽這老傢伙講故事,聽了劉昊的話當即就說道:“某還以爲這老東西良心發現想要招供呢,誰知道居然有這樣的打算。看來這大戶人家,沒一個好東西。”
其他人也是紛紛附和,都在指責崔家的老太爺不地道,李鴻居然把“爲老不尊”、“老奸巨猾”這樣的成語都用上了。這老頭兒趴在馬上,臉上不住的苦笑,但卻沒解釋什麼。
這時候圍殺崔家家兵的那一羣江湖人士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兩千多人嘀嘀咕咕的交流一番,推選逍遙子爲主事之人,向劉昊詢問關於這羣人建功立業的打算。
逍遙子一手拉着劉昊坐騎的馬繮,一臉嚴肅的問道:“師叔,你真有辦法將這羣桀驁不馴之人收入軍中?此事若無十分的把握還是別給他們許願,萬一他們鬧將起來,怕是不好收場。”
關於這羣人,劉昊早就有了打算。當即他就笑着對逍遙子說道:“這個當然有把握了,到時候將他們也收入軍校,自編一軍。我會親自訓練,比如深入敵後殺人放火製造恐慌,潛入敵營襲殺敵軍的主將,或者在荒郊野外偵查敵情,製作陷阱之類的。只要他們有建功立業的雄心,我就有辦法讓他們成爲讓敵人時刻都無法安眠的存在。”
逍遙子一聽,好奇的問道:“這不就是師叔說的特種兵麼?”
劉昊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特種兵,不過與當時我所說的不一樣。這樣的人天生就是做間諜的料,而且很多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們打探消息什麼的也更加方便,能借着這身份做不少的事情。特種兵是爲戰爭服務的,他們的任務更注重政治性。”
逍遙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還想問什麼,被劉昊一擺手制止了:“現在崔家的騎兵已經被消滅,讓那羣武林人士沒有坐騎的趕緊找一匹馬騎上,我們要趕緊撤退,省得被反應過來的崔家其他人給圍住了,要知道這些世家大族無孔不入,也不知道附近的守軍給收買了多少。”
逍遙子聽了,點點頭沒再說什麼。現在身在崔家經營了好幾百年的老巢,稍有不慎就要面臨灰飛煙滅的下場。當即呂嶽和逍遙子各自整理自己的隊伍,然後帶着崔家的一干俘虜,打馬向西跑去。
路上逍遙子帶着一羣武林俠客中的高手在前面打探消息和偵查崔家人的動靜,呂嶽帶着五百名大唐騎兵押後,剩下的人就隨劉昊押着俘虜趕路。
到了廣宗的時候,劉昊讓劉三帶了好幾百人僞裝成一千多人的大部隊一路向南,沿着他們來的路折返,而劉昊本人和大部分人向西而去,準備一路走到太原,然後讓呂嶽帶着這些俘虜前去長安請功,他和李鴻從太原直接回洛陽。李鴻對於長安分外厭惡,哪怕是有軍功也不想去。
至於劉昊爲什麼不想去,主要是離開洛陽一個月了,擔心那邊出什麼亂子。而且劉昊一個月沒碰過女人,現在恨不得立馬就飛到洛陽。雖然長安也有丁香和公孫大娘在,但是劉昊對長安這個城市,心裡總是很牴觸,不像洛陽那樣,一想到就格外的親切。
對於崔家老太爺的事情,劉昊當然抱有很強烈的好奇心,這不剛進入山西境內,衆人坐在路邊休息的時候,他踱着八字步,腦袋一搖三晃的向崔家的俘虜走去。
崔家的老太爺正在飲水,見劉昊走到近前,伸手指了指他旁邊的空地,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這老東西在清河崔家祖宅的時候,顫巍巍的看着有隨時嚥氣的可能。誰知這麼多天的連日奔波,劉昊都快受不了了,這老頭居然精神越來越好,臉色也越來越紅潤,有時候停下休息,這老頭還四處轉悠轉悠,難道這次打擊煥發了老東西的第二春?
崔家老太爺在劉昊坐下之後,呵呵笑道:“想必你心中有很多疑問要問老夫。人老了,心裡總藏不住事情。老夫感覺自己時日無多,趁今天難得清閒,老夫就給你講一個故事。信與不信全在你,老夫只求能讓崔家好歹留下一縷香火,只求他們能做普通百姓就好。若是以後崔家人還在癡心妄想,那就隨你處置。”
劉昊點了點頭,對這老頭兒說道:“若是以後崔家人安安穩穩的做一個普通人,我絕對不會爲難他們。你也知道崔家這類世家大族對陛下的干預有多嚴重,所以他們不干擾朝堂,我也就不干擾他們的生活。”
崔家老爺子聽了,欣慰的笑了兩聲。然後盯着自己的水囊,輕聲說道:“大概好幾十年前,一個世家大族的旁支裡,有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年輕人。他自小受家族人的欺辱,自小被主房一脈的人當做狗一樣使喚。年輕人嘛,受了欺辱總想着找回來,所以他總是趁沒人在意的時候努力學習,發誓要做到出人頭地,讓主房的人跪地求饒。”
這老頭說到這裡,舉着顫巍巍的手,哆哆嗦嗦的抹了一下眼淚繼續說道:“那年他因爲給家族掙了些許聲譽,被家族獎勵前去洛陽求學三年。當他來到洛陽的時候,每天發奮讀書,時刻不敢忘記自己所受的屈辱。就這樣他逐漸在洛陽有了一些名氣,經常受邀參加各種詩會等等。有一次在青樓,他遇到了這輩子都讓他神魂顛倒的人。”
“彌勒教的聖女?”劉昊撓着頭皮隨口問道。
這老頭一聽當即就坐不住了,一把抓着他連聲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快說快說!”
劉昊嘿嘿一笑:“電視上看來的,幾乎所有的橋段都是這樣,窮書生喜歡上了女魔頭。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電視是何物?這位小哥兒莫要說笑了行不?”崔家老太爺滿臉的不高興。正想繼續說點兒什麼,這時候路上陸陸續續的出現三五成羣的難民,哪裡又出現天災了?
崔家老太爺瞪着大眼,滿臉驚恐的指着那些人,聲音顫抖的說道:“他們······他們來了,來殺老夫了。老夫······老夫不想死!”
崔家老太爺的話讓衆人莫名其妙,李鴻看着這老頭兒狀若發狂的樣子,嘿嘿笑道:“你這老頭兒,就會故弄玄虛,難道還想着趁亂溜走不成?某看你還是死了這······”
李鴻剩下的話還沒說完,那羣面黃肌瘦的難民中突然傳出了一聲高喝:“動手!送崔家老兒上路!”剛說完一羣難民就像吃了大力丸一般,從萎靡不振直接變成了極度狂熱,抽出不知藏在身上什麼地方的武器,猶如一羣沉默的幽靈一般,向劉昊他們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