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對着嗤嗤冒出青煙的手榴彈,擡眼看到那緊閉的鐵門,從身後走廊中那些行屍般的死人已經衝過來了,吳七他只剩下一個機會,擡手就去拽了那鐵門,如果能打開他還算是有機會。可當吳七把手捂住鐵門金屬把手之後,心裡頭就涼了半截,用力一拽沒能拽開,確定的確是鎖住了之後,吳七竟然忍不住低笑了一聲,隨後呲牙咧嘴轉身用盡了全力把手榴彈朝着那些行屍中間扔過去了。
手榴彈扔的很高,越過了前面那一堆,打在走廊的頂部然後帶着一股煙就落進那些竄動的人頭中。吳七沒有轉身逃跑,而是按照以前在部隊學過的,抱住頭趴在地上,張着嘴以免耳膜被爆炸的聲音給震破。
但姿勢都擺好了之後時間過了大約三四秒,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手榴彈怎麼還沒炸?莫不是啞了?要是真啞了那不是要坑死人嗎?涌過來的行屍已經將吳七給圍住了,吳七不知道他們到底能幹什麼,但肯定自己都沒好下場,這時候想跑恐怕已經晚了。
見狀不妙擡腳就蹬開身後靠近的行屍,剛擡起上半身還沒來得急跑,那枚反應有點慢半拍的手榴彈炸響了。巨大的轟鳴聲夾帶着一股熱浪頂過來,吳七隻感覺迎面捱了一個重拳,直接被掀翻過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隨後眼前有殘肢斷臂飛過,耳朵中嗡嗡響個不停,他全身處於一種麻木的狀態,看周圍的東西都感覺很慢。可當從天而降的一個人頭奔着他的臉飛過來的時候,吳七咬牙一轉身躲過去了,但那顆腦袋摔在地上後咔嚓一聲碎了,那骨頭脆的還不如雞蛋殼,腐臭的汁水噴濺在吳七的側臉上。噁心他的當即吐了出去。
走廊中地方過於狹窄,手榴彈的威力翻了好幾倍,要不是有那麼多行屍擋着,距離這麼近那吳七可活不了。但被震的那一下讓他的耳朵還翁翁直響聽不到聲音,周圍散落了很多屍體碎片,空氣中腐臭味濃重到了極點。把剛纔吐完的吳七又薰吐了,幾乎將胃中所有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之後纔好了一些,無力的躺在地上,喘息着渾濁的空氣,他把需多要命的事給忘了。
正當吳七慶幸自己還活着的時候,他擡手抹了把臉上被噴濺的汁水,一扭頭髮現自己身邊有半拉腦袋,是剛纔被從身子上炸碎飛過來的,掉地的時候居然把一半都給摔碎了。那骨頭脆的出奇,而且頭頭裡面並沒有腦漿,有的只是一種粘稠的糊狀汁液,當在燈下仔細一看,那些汁液中有黑色的條形物體蠕動。
吳七見狀扭頭環視了自己周圍,屍體被爆炸的衝擊力全部擊碎了,成了手掌大小的塊狀,皮肉骨頭之間都不是相連的。吳七發覺不對勁之後。忍着那噁心的腐臭味,伸手撿起了自己身邊一塊不知哪個地方的骨頭。對在燈光下一照,那骨頭上面有無數的小孔,居然都能透光了,這時候才明白怪不得骨頭那麼脆,原來被已經被從內部給鑽透了。
唯一可以做到這種事的應該就是在那黑色汁液中蠕動的蟲子,吳七一想到自己臉上被噴濺到了之後。全身汗毛孔都叫囂了起來,拼命的用袖子去蹭自己的臉,然後瘋了一樣將身上沾染行屍黑汁的衣服撕碎扔在地上,耳朵中嗡嗡的想着,他全身顫抖站在走廊中間。也不管那種腐臭嗆人的味道,大口的喘息起來,他覺得那蠕動的小蟲子已經進入了自己的身體,正在啃食他的器官骨頭,越想越害怕,他幾乎都想對着自己腦袋開槍來一個了斷了。
正在這時候,燈光照射不到的暗處又露出來許多雙腿,互相推擠着漸漸走到明亮的地方。吳七沒有逃走,他此時什麼都聽不到,只能用眼睛去觀察。那些人肯定是死了,而且還不時普通的詐屍,他們是被一種奇怪的小蟲子佔據了身體,蟲子啃食掉器官大腦之後又啃食骨頭,但不知道這些蟲子是如何讓人行走來攻擊他的,最重要的還是他自己體內可能也進入了那種噁心蠕動的蟲子了,正往他的腦子中蠕動,打算吃光他的大腦。
這種感覺是特別恐懼和噁心的,吳七面對着那些人,本想閉眼放棄的,反正自己看樣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再逃跑也沒什麼用了。但就當吳七正打算放棄的那一刻,他忽然睜開了眼睛,因爲在走廊中迎面走來的一堆被蟲子侵蝕的人中有一個熟悉的面孔,竟是那天來時候見過的幾個哨兵中的一個。
吳七腦子飛快的轉着,他努力的想着這是怎麼回事,當那黑色猶如墨玉一般的木頭在他眼前劃過後,吳七突然意識到,這個可能和黑銅芋檀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那麼這裡很有可能是日本人發現打算研究的地方,然後隨着日本戰敗這裡讓十六所給接管了,他們一定是在研究這種隱藏在人體內啃食人的器官大腦骨頭的蟲子,目的應該和黑銅芋檀一樣的,製作所謂的武器。
一愣神的工夫陳玉淼就走到他的面前,那雙原本犀利冰冷的眼睛,此時空洞的大睜着,眼球已經腐爛白色發脹了,失去的原有的神色和功能,他們之所以能走動完全是因爲體內的蟲子驅使,那些蟲子需要傳播繁殖,它們需要找更多的宿主來存活下去,而這個研究所裡也就是在進行這種研究。
陳玉淼的眉心處開了個洞,似乎正面捱了致命一槍,吳七不知道這一槍是誰打的,可能是交火的時候被流彈擊中,可能是被李煥手下的人給殺的,也可能是李煥親手將她給解決掉了,但此時吳七卻認定了這肯定是悶瓜乾的,因爲他的心已經黑了。
面對着步步逼近的陳玉淼,吳七並沒有動,等到陳玉淼擡手扣住了吳七肩膀張開嘴要啃他臉上的時候,吳七嘆了一口氣出來,拳頭直接從上面就打上來了,正中陳玉淼探過來的腦袋。這一拳力量很大,但陳玉淼骨骼已經被蟲子給蛀空了,被吳七一拳就打碎了下巴,半張臉都打進了腦袋中。
吳七歪頭躲過陳玉淼腦中噴濺出的黑汁,開說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淼姐,下輩子做個平凡人吧。”說完話就收回了手,但眼睛發紅一咬牙兇猛的肘擊砸在陳玉淼勃頸上,直接就把骨頭砸的粉碎腦袋朝前面一搭,在吳七轉身拎起地上裝有手榴彈的包逃開之後,陳玉淼的身子才搖晃了幾次歪倒下去,隨後就被追吳七的那些行屍給沒過去了,消失在屍潮中。
當看到陳玉淼的樣子之後,吳七就不敢再去看身後追過來的那些行屍,因爲他特比害怕看見李煥也在其中,到時候他覺得自己沒法對李煥下手,所以只能沒命的逃跑,讓這些突然冒出來的行屍攪和一通之後,吳七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是頭也不回的朝前面跑出去。
想到自己身體中可能也進了蟲子,便知道了這些蟲子的感染傳播的方式,不由得心如死灰,之前的鬥志全都隨着那被屍潮淹沒的陳玉淼而消失了,他此時特別想那哥幾個,可又覺得自己沒法回去了,忍着滿身疼痛,那眼淚就在眼圈裡轉,隨時都有可能流下來。
“哎!這!在這!往這跑!”
就在吳七肺部裡着火一般疼打算不跑坐下的時候,忽然聽見前方傳來喊叫聲,他擡眼一瞧竟發現走廊已經到了盡頭,左邊似乎是個朝下走的樓梯,而右邊有燈光照射出來,看起來是個拐角,就在那拐角處露出半個人影,臉上帶着防毒面具,擺手示意吳七過去。
回頭瞅了一眼密密麻麻蹭着牆要來咬他的行屍,吳七總算見到個能說話的活人,一隻手拎着包另一隻手則將槍抽出來藏在身後,朝着亮光的地方跑過去了。
看到吳七快要接近之後,那反射的燈光照亮了吳七身後的行屍,那個還在對吳七擺手的人先是一愣,隨後仔細的看了吳七一眼,突然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急忙就從身後把槍給拽到前面,對準了吳七。
但吳七早都做好準備,穩住腳步從跑變成了走,掏出槍也沒瞄憑着感覺就朝那個正要把槍口給擡起來的人連開了三槍,子彈打在牆上迸濺出了火星,可有一發子彈打碎了防毒面具的護目鏡射中了頭部,歪倒的撲在地上。
吳七咬着牙跑到拐角處,從那個被他開槍射殺的人身上越過去,拐彎太急撞在了牆上,用胳膊撐住牆藉着勁推開了自己拐個彎繼續跑。這地方他還沒來過,看着很陌生,但周圍亮光非常充足,每隔三四米的距離都有一扇對開的大門,前方還有個十字路過,從前面三個方向同時傳過來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都聞聲趕過來了。
吳七耳朵在恢復聽覺之後他最先聽見的就是凌亂衆多的腳步聲,聽到這個不僅沒有驚慌反而疲憊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帶着身後那如同水流一般的行屍奔着十字路過沖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