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挺好的氣氛被班長一句話給弄的沒了半點動靜,李峰滿嘴的肉都沒嚼,半張着嘴看着班長,過了半天才唔嚕唔嚕的說:“啥?調走?去哪啊?誰要被調走啊?”
吳七此時半低頭眉心緊皺,微微一側臉就瞧見坐在一邊不聲不響的悶瓜,他倒是沒有什麼吃驚的反應,照樣吃着東西,就跟沒聽到似得。回想起在山谷中那洞裡悶瓜說的那些奇怪的話,此時居然被認證了,而且還是在他們離開之後來的信,說明悶瓜應該是早都知道了,他應該是知道在某個時間段就有來人把他們給調走,那他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盯着自己呢?
這事吳七小腦袋瓜想不明白了,轉不過來這個彎,但又聽見李峰繼續說:“班長,誰要調走啊?哪兩個人?有我一個嗎?”
班長斜他一眼說:“你小子給我老實待着,有你什麼事?是吳七和洪天福這兩犢子!應該不出十天,就會有人過來接你們,到時候可就不歸我管了,不管到哪肯定沒有我這麼慣着你們了,都好好點吧!”
吳七讓這班長的幾句話說的有點傷感,吳七、李峰和劉學民他們三個人應該都算是班長給帶出來的,在一塊也有一年半的時間了,原本就應該會離別的,他們不可能一直都在哨所裡,總會有退伍回鄉的日子。可這來的有點太突然了太提前了,吳七沒有任何的準備就不知被調到什麼地方。即將就要和李峰、劉學民、班長分開了,真是有點不捨得了,心中一直唸叨着怎麼就那麼快呢!
但吳七想着想着忽然就意識到一件事。剛想直接開口去問那身邊的悶瓜,既然是他們一塊被調走,而且悶瓜似乎提前時間都知道,所以吳七覺得悶瓜肯定會知道他們將去哪,但這麼多人都在,吳七知道他不會跟自己說話的,所以就忍住了。再被李峰和劉學民好奇的問道一些事的後。吳七也都打着含糊給糊弄過去了,其實他也不知道的。他也想知道的。
這一天過的算是有驚無險吧,但比平常天天站崗巡邏那種單調枯燥的日子有意思的多,而且還留下一個多日後才能見分曉的懸念。他們都忘了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肉了,這如今吃了一鍋肉湯。晚上睡覺的時候都還發脹,加上有心事吳七翻來覆去的就睡不着。
結果他這一折騰到把身邊挨着的那劉學民給弄醒了,眯楞着眼睛問他說:“哎,七哥,你不睡覺折騰什麼呢?要是吃撐着了下地繞着爐子走幾圈就好了。”
吳七瞅他一眼心想:“什麼餿主意,這大晚上都能凍死人,我有熱乎被窩不躺着下地閒着沒事走什麼啊?”可想完之後腦子更加的清醒了,木屋中間的爐子還在燃燒着,但在這種完全是由木頭堆起來的房子中燃燒明火取暖是個很危險的事。尤其是地上鋪的那一層木屑,最容易被火星引燃的,所以這麼多年小七就一直睡不太實。總是提着一顆心半睡半醒的,他此時倒是有點明白了大哥老吳多少年來小心謹慎的感受。
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想找劉學民說說話,但扭頭髮現那傢伙又睡着了,也不能給他叫醒了,就只好把臉轉到另一邊。那是睡在炕梢的悶瓜。吳七不確定這個人有沒有睡着,但還是試探性的呼了一聲:“哎。你醒着麼?”
但悶瓜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是閉着雙眼,吳七有些灰心就打算也閉眼睡覺了,可剛要強迫自己睡着的時候,忽然聽見悶瓜迴應。
“沒睡。”
吳七立馬就睜開眼睛,他發現悶瓜正瞅着自己,感覺那三個人都睡着了就問悶瓜說:“你到底是誰?你白天說的考驗是什麼意思?我會被調去哪?”
悶瓜面無表情的說:“十六所。”
“十六所?”吳七覺得這東西他在哪聽說過,但冷不丁又想不起來。
悶瓜則又重複一遍說:“是十六所,你沒聽錯。”
吳七掀開了沉重的被子,把自己半撐起來,但隨即被凍的又趕緊縮回去了,不解的問道:“我不明白,不應該是軍區把咱們調走的嗎?什麼叫十六所?”
悶瓜這時候笑了一聲,翻個身面朝上也不看吳七說:“第十六研究所,你以前去過。”
吳七隱隱約約好像有點印象,這十六所怎麼那麼耳熟,好像聽誰說起過,誰呢?忽然眼前閃過一個人,是他大哥老吳,對!就是老吳他有一次提到過。在盧氏縣墳坡子地下有個建於民國時期到解放前被廢棄掉的地下建築,那狹長的地下通道和無數的小房間,以及通道盡頭的軍火,他們誤入其中糟了不少罪,吳七這才完全想起來。
可他忽然意識到那十六所應該是國民黨時期的研究機構,難不成是還有特務隱藏在軍隊中?打算進行什麼秘密行動?那麼這麼說悶瓜就是特務了?腦子瞎想着許多事,猛的就把眼睛給瞪圓了,還下意識的往後挪動一些,碰的劉學民含糊了幾句又翻身睡着了。
吳七擡手指着悶瓜有些緊張的說:“你、你是特務?!”
悶瓜聽後居然苦笑着搖了搖頭,竟有些自言自語的說:“我真納悶了,頭兒怎麼就挑中你了呢?要本事沒本事,要腦子沒腦子,究竟看上你哪點了?我都一年多了也沒發現呀!”
吳七有些緊張的坐起來,壓低聲說:“啥意思?你到底是誰?不然我可把所有人都叫起來了,你老實點啊!”
悶瓜卻不爲所動,還是搖頭嘆了口氣說:“這樣吧,跟你提個人,你應該能認識的,李煥知道吧?”
一聽到這個人名吳七立刻心中起了一絲敬意,但更加奇怪了,湊過去問悶瓜說:“你咋知道李煥大哥的?你和他是啥關係?”
悶瓜這時候轉過頭,對上了吳七那雙充滿疑惑和緊張的眼睛,忽然咧嘴一笑:“什麼關係嗎?李煥就是我的頭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