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的火光只能照亮老吳的側臉,那半張臉透着一股子邪勁,不用說平常樣子就連和幾分鐘前模樣都不一樣,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特別像是老吳以前提到過的那個老盜墓賊胡萬!
老吳蹲地上雙手端着槍從頭摸到尾來回的反覆,嘴裡還念着:“好東西呀,真是好東西呀!”
周圍其他的人都看出老吳不對勁,小七覺得奇怪走到老吳身邊蹲下來望着老吳的側臉就問他:“大哥?你這幹啥呢?”
“嘿嘿,發財了!發財了!這下可真是發財啦!這全是錢?齲∥飫系堋!崩銜夤中ψ潘嫡庖?2疲?詈罄匆瘓湮飫系堋u飧緙父隹扇?繼?帕耍?銜饉?箍?甲約焊?約核禱埃?菇兇約何飫系埽?嵌際薔?牟磺帷?p
小七離得近不光是聽到聲音,還看見老吳說話時候的神情,那模樣像極了老吳說他以前盜墓往事中描述的那個騙他入行的老盜墓賊,此人被老吳講的特別出神,因此在小七腦中的印象也非常深刻,此刻那老頭的模樣竟漸漸和老吳的側臉重疊在一起,小七被嚇了一跳直接坐在地上,嘴裡也不自覺的就說出那個名字“胡萬!”
沒想到老吳聽到胡萬之後他竟有反應,發直的眼睛此刻有的神采,斜着眼看着小七,隨後把臉過來俯下身對小七說:”你認識老夫?”
在油燈光中老吳露出整張臉,小七仰頭看的真切,這哪還是老吳完全就變成另外一個人,竟是一個怪老頭的模樣
此時老吳臉上堆滿褶子,眯着眼嘿嘿的怪笑着,小七被嚇蒙坐在原地半天沒回過勁,老吳站起身自言自語的說:”這墓室太他孃的冷了,棺材在哪放着呢?...”本來嘴裡還在絮叨着,突然一轉頭看到老三屁股下面坐的裝有槍械的箱子,那兩笑眯眯眼裡竟閃着光,咧着嘴跑過去。
這可把老三嚇壞了,趕緊擡屁股閃開坐在地上,然後手腳並用爬到老四的身邊問他:“我說,哎我說老吳這是怎麼了?怎麼跟中邪似得?”
老四從剛纔開始眼睛就盯着老吳的一舉一動,聽老三問自己也沒回頭就斜着瞅他一眼,將身子靠過去用手背拍着老三胳膊壓低聲音說:“你奶奶的小點聲,老吳這情況不對,可能跟那些耗子臉有關係,你注意到沒地道里那些耗子臉身上穿的什麼?”
老三說:“哎對,我還想說呢!那些耗子臉好像是軍人?還有這麼多槍呢,你說這裡是不是當年打仗時候修的地道啊?但他們怎麼成這副倒黴模樣?還他娘餓的要吃人。”
還沒容老四回話,就見老吳撬開箱子上的木板,伸手進去亂翻,摸出一枚木製手榴彈,放在眼前仔細的瞅着,然後竟滿臉的疑惑,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呲着牙說:“哎呦,嘖嘖嘖,這東西的成色不對啊?看着不像是老貨,吳老弟這趟算是賠了!”
小七看着老吳忙活他就有些害怕,慢慢的挪到老吳身後,嚥下一口唾沫抿着嘴說:“大哥?你說啥呢?咱別折騰啦,過來歇息會吧?”
老吳聽到這話扔下手榴彈,陰着臉惡狠狠的說:“老子平時怎麼跟你們說的?這老墳裡是能歇氣的地方嗎?是不是活的不耐煩找死啊?”
小七聽的納悶,轉頭看着周圍,全都是一些木頭箱子,哪是什麼老墳啊?不禁心想老吳難不成讓胡萬的鬼魂給附身了?
就在小七想事發愣的時候突然聽到老四喊出一聲:“七兒!躲開!”
小七被這一聲驚醒過來,竟發現老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把槍口對準自己,手指也放在扳機上隨時就要擊發,等他明白過來此刻情況的時候心知已經晚了,眼睜睜看着槍口中噴出火舌,子彈連着就被射出來,貼着小七的耳朵和頭皮就飛過去,小七瞪着眼睛感覺那一瞬間耳朵上火辣辣的疼,這時候纔想起彎腰去躲,又是一連串子彈把後面的牆壁上打出一排彈孔,小七趴在地上心臟劇烈的跳動在胸腔裡如同敲鼓一般。
老四被嚇的幾乎要癱倒,還好剛纔是老三及時衝過去將槍口擡高,纔沒讓小七被子彈給開瓢。老三抓住槍身就沒鬆手,兩人爭搶起來,老三以前只是看過槍,但他對那玩意沒研究,他不知道槍是怎麼打出子彈,只能抓住槍身想從老吳的手上給奪下來。
兩人在爭奪槍的過程中,老三趁機會掐住老吳的脖子對他罵道:“老吳!你他孃的讓鬼給上身是不?在不鬆手老子就不客氣了!”可老吳的手指還扣在扳機上,他突然眼睛發紅嘴裡呼哧的喘着粗氣就將槍身給強行壓平,老三手臂被扭的生疼,吃驚的看着老吳,做夢也想不到他此時竟有如此之大的力氣,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可以控制住的。
隨後老吳又扣下扳機,槍被夾在兩人中間,老三用力想把槍口擡上去,結果拽着老吳這武器庫裡轉了一個圈,子彈也橫着就掃出去,到處都是被子彈打碎飛濺出去的木頭碎片和牆面的碎渣,老四和小七抱頭趴在地上躲着那黑暗之中亂串的光點。
老三怕這樣下去會誤傷其他人,一隻手拖住槍身不讓他向下射擊,另一隻胳膊屈臂蓄力猛的就打在老吳的臉上,用的力氣很大把老吳打的是側着身就倒下去正好砸在一個剛纔被子彈打成塞子的武器箱子上,直接就把已經脆弱不堪的木頭箱子砸的粉碎,裡面碼放整齊的手榴彈也滾落的滿地都是,老吳趴在那一堆手榴彈中一動不動,像是昏過去了。
其實在老三出手的時候子彈已經被打光了,老三剛纔一直就握在槍管處,被那射擊過後產生的高溫差點把手給燙熟了,趕緊甩掉槍對着自己的手心裡就吹氣。
“我的個親孃啊,這東西還燙手。”
老四擡起頭對着他哥就伸出個大拇指說:“李德財,纔看出來你還真是條漢子,老弟今兒佩服了!”
老三這還是頭一回被他弟誇,弄的不太好意思,吹着手心就說:“哎?你還有功夫扯皮,趕緊看看老吳死了沒吧!”
放置軍火的這個房間被機槍子彈打的到處都是彈孔,火藥味異常的濃重,小七剛纔忘記自己肩膀上有傷,下意識擡手護頭,此刻那疼的他簡直就想滿地打滾,但擡頭看見老吳趴在碎箱子裡,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趕緊就想爬起來跑過去看看老吳,結果剛站起來就碰到身後牆角的什麼東西,把他嚇一跳驚的後背發僵,慢慢的把頭轉過去一瞧,竟看到一張畫着紅臉蛋的大白臉。
小七“哎呀”一聲跑開,老三趕緊撿起地上的機槍,反握住槍管倒拖着,像拿燒火棍一樣舉在胸前磕巴的問:“又、又、又他娘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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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跑到另一邊背貼着牆角大口喘氣,然後忍着疼擡起手,指着剛纔看到大白臉的地方說:“那,有個人!”
老四聽這話也緊張起來,扶着牆站起身,提起自己身邊放的那盞油燈和老三一左一右像牆角的方向走過去。老四以爲是剛纔漏過一隻鼠面人沒發現,讓它躲在牆角里,伺機又要來攻擊他們,可把他嚇的不輕。
可走到牆角之後哥倆全都蒙了,兩人相互一看同時說出來:“紙人?”
老四提着油燈照亮,牆角處竟立着兩個紙人,一個身着大紅色的新娘服,另一個則是白色描黑的大殮之服,但模樣都一樣畫着兩大紅臉蛋,看着還挺嚇人的。
老三放下手裡舉着半天的“燒火棍”重重呼出一口氣,低着頭斜眼就說小七:“你這孩子是要把我弄瘋還是怎麼着?就不能看好再說嘛?兩破紙人就把你嚇那慫樣,你還能幹什麼你?”
見到只是兩個紙人小七覺得是自己大驚小怪,咧着嘴吸着氣說:“俺不是、俺不是剛纔太緊張纔看錯了嘛。”
老四擺擺手讓他們兩個人都安靜下來,舉着油燈仔細查看那兩紙人,隨後竟露出驚恐的神色,不自覺的向後退出幾步,老三以爲出現什麼狀況,趕緊把槍又舉起來。
“富德怎麼了?”老三歪着頭問他.
老四半天之後才又舉起油燈照着那兩紙人說:“哎你們看這,這像不像後堂廟張家宅子的那對紙人媳婦?”
張家的事在村裡一直都流傳的很廣,即使當年民團把發現後堂廟鼠首人身像和紙人媳婦的事隱瞞下來,可最後還是漏出來村裡人都知道了。
夏天夜晚村裡人聚在一起消暑聊天,如果想說點嚇人刺激的東西,那他們只有後堂廟的怪事,那說的邪乎什麼紙人活了把去後堂廟調查的兵團士兵都給開膛破肚一類的,說起來挺離奇挺嚇人,但顛來複去的講了無數遍,趕墳隊的哥幾個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也沒當是個真事。
可在這地道盡頭的武器庫中忽然看到那一對白紅紙人那可比鼠面人都還令人膽寒,老四本想壯着膽子再上前去查看,突然身後有響動,哥三同時就想起來怎麼把老吳給忘了。
但回頭見老吳已經坐起,身手裡還拿着一枚手榴彈,隨着他一聲嘿嘿的怪笑,就扭開底蓋,拉掉手榴彈下的繩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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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舊還是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