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胡淵被對方的話驚到,上一秒還要奪舍他,現在就要收他爲徒,雖然聽得出來奪舍是玩笑之言,可如此反轉着實超乎他的意料。
不過想到對方高深莫測的實力,再想到自己的天資,他心裡有了底氣。
他沒有上前,依舊保持距離,他謹慎問道:“想收我爲徒,您不介紹一下自己?”
白衣男子自然是姜長生,面對胡淵的詢問,他揮動拂塵,故作神秘,道:“爲師之名不可道也,爲師只不過是人世紅塵間的一名逍遙道人,算到你我有一段師徒緣分,便特來找你。”
聞言,胡淵放下戒備,畢竟他身上也沒有什麼值得被圖謀的,對方看起來如此年輕,應該不會惦記他的身體。
他當即走過去,來到姜長生面前半跪而下,抱拳道:“弟子胡淵,拜見師父!”
雖然神遊大天地內有不少同道人貢獻道法,但他能接觸到的大多都是不入流之法,他確實需要一名言傳身教的師父。
姜長生揮袖,轉身道:“徒兒,不帶爲師去你家做客?”
他縱身躍起,腳下凝聚雲霧,騰雲駕霧下山。
這一世的忘塵可是花了他一億香火值,絕對的修仙天才,這可比當初花劍心投胎所花的香火值還多,不過慕靈洛後來得到了仙神命格,總體花銷上,忘塵還是比不過。
“願意!不過,師父,真有那麼厲害?”
望着陽光照耀下的師父,胡淵的心一顫,他心裡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落在姜長生身旁,笑問道:“師父,今日傳我來所爲何事?”
不說萬劫不死,光是摘星挪月就讓他心馳神往。
慕靈洛走入殿內,瞧見白岐還在練功,她搖頭失笑,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能堅持這麼久。
說起來,姜長生已經是陪伴他最久的人,比他的家人還久。
自從五年前帶師父回家做客後,師父就一直隱居於深山裡,不再見人,但師父的出面也告訴了村裡的父老鄉親們,他胡淵是真的在修仙,這件事還驚動了附近不少城池。
胡淵拜他爲師也有百年,七十年前分身離去後,胡淵回到村子裡,但沒過幾年,父母壽終,這讓他很慚愧,認爲自己沒有盡孝。
教導忘塵,姜長生自然用的是分身,不可能用本尊去陪伴他。
這一刻,他突然有種想下山回家的強烈衝動,只是眼下師父要離去,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想法。
他閉上眼睛,開始挪動崑崙界,再次與神武界拉開距離,也遠離大千誅道指所造成的虛空裂縫,避免被神武界追查到。
胡淵連忙起身,問道:“師父,您要去哪兒?不能帶上徒兒嗎?”
“師父,您有多強啊?”
姜長生望着天邊的山河壯景,輕聲說道,寒霧環繞萬里山林,猶如仙境,有一種寂寥、與世隔絕的美。
每次見到師父,他都會被驚豔到,師父身上有一種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令他嚮往,他也想要孕育這樣的氣質。
姜長生笑道:“你有你的家人,沒那麼容易割捨下,天下之大絕非你能想象,你若隨我而去,下次回來時,故人已在黃土之中。”
紫霄宮內,姜長生收回目光,滿意一笑。
“忘塵,師父該離去了,以後的修仙之路就靠你自己。”
紫霄宮內。
胡淵越聽越心驚,好高深的道法!
因果之道,從來不是固定的,一直在變化,總有些力量能左右因果。
“臨走之前,再傳你七十二般變化。”
春去秋來,歲月如梭。
“不算,但也有些淵源。”
折騰了很久,姜長生方纔開始閉關,繼續參悟因果之道。
他這一睜眼,代表着百年過去,百年悟道對於他而言,相當於飲茶半個時辰,歲月之快在修行之中體現得淋漓盡致。
姜長生從懸崖上站起來,胡淵聽到動靜,跟着睜眼。
雖然他的注意力都在因果之道上,修爲卻沒有耽誤,太乙道果會自主地吸納天地靈氣,積蓄法力,而且他鑽研因果之道本身也是因爲道法自然功的心法。
胡淵猛地驚醒,發現自己還站在崖邊,只是不見師父的身影,腦海裡多了諸多記憶。
白岐傷勢好了後便下界,不到一個月就回來,從此開始認真練功。
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仙,更多人還是保持着習武,這也導致兩種力量分庭抗禮,隨着時間的推移,武道與仙道也產生各種矛盾,很難調解。
能撿到如此厲害的師父已經夠幸運,怎麼可能是道祖親自教他?
在神遊大天地內,他可是見識過太多天驕人物的風采,他的天資是很強,但只是跟尋常修仙者相比。
五十歲的胡淵仍保留着二十歲的面貌,修行金丹大道的他修爲突飛猛進,已經達到化神之境,這般速度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在神遊大天地內未曾聽聞過如此修行速度。
聞言,胡淵眼睛一亮,亢奮起來。
已經年滿二十歲的胡淵御劍飛來,遠遠的望着師父的身影,他一陣恍惚。
“您是天庭仙人嗎?”
天庭崇尚仙道,自然偏向仙道,他們也在努力宣傳道法越來越多的仙神下界,前往崑崙界各地講道,引領凡靈入仙道,這也導致各種教派如同雨後春筍般冒出。
倘若他能成爲地仙之首,是否算名動三界?
胡淵深吸一口氣,大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師父的迴應,他便明白師父早已離去。
師父定然來自天庭,而且地位不低!
“名動三界……”
說罷,他右手揮袖,一陣清風向胡淵撲面而來,他的意識瞬間恍惚起來。
姜長生揮動拂塵,扭頭笑道:“傻徒兒,想要見爲師可沒有那麼容易,希望有朝一日,爲師能聽聞到忘塵之名響徹三界。”
……
時光匆匆,三十載過去。
這時,姜長生睜開眼睛。
這一日。
姜長生先是演算各個範圍內的最強者,確定崑崙界沒有危險後方纔看向人間。
胡淵連忙起身,牽着牛跟上他的步伐。
姜長生沒有睜眼,漫不經心道:“五年來,爲師只是爲伱指點修行上的困惑,還未真正傳授你道法。”
“不可說,不可說。”
胡淵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仙道誕生於道祖,目前以天庭爲主要發源地,他自然會這麼想。
他已經有三十年沒有下山。
這纔是仙人!
二十歲的胡淵身材挺拔,雖是一身布衣,但他的精氣神異於常人,尤其是雙眸,明亮意氣。
姜長生的分身打坐在懸崖邊上,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彷彿爲他披上了一層七彩霞光。
天庭的修仙風氣一直處於鼎盛狀態,幾乎每一日都有人渡劫,人間也是如此,隨着修仙者越來越多,爲了與武道區別開來,修仙界便誕生,並非真正的獨立界,只是與世俗分開的圈層。
胡淵喃喃自語,他忽然想到神遊大天地裡的一件大事。
金丹大道自帶諸多法術、遁術、神通,龐大而複雜,胡淵開始每日上山,半年之後,他直接搬到深山裡跟師父修仙。
那絕對是仙人才能施展的手段!
姜長生沒有回答,開始講述金丹大道,胡淵一聽,立即坐下,認真傾聽,他的修仙天資極其出衆,過目不忘,聽一遍就能背下來。
道祖要立地仙之首!
雖然還未練,但比神遊大天地內流傳的道法要精妙得多。
……
她走到煉丹爐前坐下,準備煉丹。
忘塵今生的因果簡單,姜長生一眼就能看到其未來,但隨着他的插手,忘塵的因果開始變化,未來也會變化。
在家裡待了五年,他留下一些修仙之法後便離去,獨自闖蕩修仙界。
“師父,以後我該去哪兒找您?”胡淵追問道,眼眶不由自主地紅潤起來。
胡淵問着姜長生答着,師徒倆在鄉間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聽到這話,胡淵動容,他忽然想到家裡的父母、兄弟姐妹,三十年對於他而言很快,可對於凡人……
不知過去多久,或許是一瞬,亦或者是數載。
隨着他掌握金丹大道後,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爲師傳你金丹大道小成可摘星挪月,跳出陰陽,大成可與天地同壽,萬劫不死,你可願學?”
東日初升,陽光劃過寒氣瀰漫、掛着霜雪的山林,落在斷崖上。
慕靈洛則時常外出,她開始着手準備蟠桃大會之事。
或許師父也在爲地仙之首而努力,到時候他若是與師父一起爭地仙之首,豈不妙哉?
想到這兒,胡淵露出笑容,心中的離別之愁散去。
至於師父是道祖,他不敢想,覺得不可能。
地煞七十二變!
胡家因爲他留下的修仙功法在往後的數十年內發展起來,成爲一帶霸主。
六十多年裡,胡淵行走天下,尋找靈氣充沛之地,其修爲一直在增長,憑藉着金丹大道與地煞七十二變,縱然是境界高於他者,也很難戰勝他,打不過的話,他還能跑。
這小子開始聲名鵲起!
姜長生開始追憶過去,,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庭院,他教導弟子,忘塵在旁邊掃地,偶爾也會停下來認真聽他講故事,講武道。
滄海桑田,故人仍在,這怎能不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