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燈娛樂門口的幾步之外,黃晶和陳百詳正懷着忐忑的心情來回踱步,似乎在爲要不要進去這個問題而困擾。
黃晶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問道:“阿叻,你說我們現在去問阿誠拿錢,會不會很沒人情味?”
葉景誠當初在炒賣白銀的時候,兩人就忍不住貪念打算跟着撈一筆。現在錢是投了進去,而且也過了一段時間,但是這錢真的能拿到嗎?
“我就不一定,不過你肯定是。”陳百詳言之鑿鑿。換來黃晶一個白眼,問道:“什麼道理啊?”
“還不是?”
陳百詳解釋道:“我和阿誠才認識幾個月,關係就是再好也有個限度。你怎麼說都認識他大半年,而且還合作了一段時間,這份友情怎麼都比我深吧?”
額!的確是這個情況。聞言,黃晶作勢要走並說道:“那我不進去了,反正我也不是很等錢用,你如果等錢用就自己進去吧。”
“哈!你這個是肥仔…”陳百詳連忙拉住他。
其實陳百詳只是嘴上不討好,他和葉景誠的關係是沒有和黃晶那麼好,不過同樣經歷過破產的他,完全可以理解到葉景誠這個時候的難處,而他們這樣做無疑是對葉景誠落井下石。
這一次過來是他出的主意,不是他有心爲難葉景誠,而是這個問題遲早要面對。
這筆投資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比如虧了多少錢?,又剩下多少錢,可不可以拿回來?詳細的情況至少要讓他們知道吧。
“我是那麼沒義氣的人嗎?”給了黃晶一個爆慄,陳百詳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等錢用,不如就先把錢放在阿誠哪裡。”
“切,那你又叫我過來。”黃晶不爽道。
兩人正打算轉身走人,沒想到迎面走來一個熟人,黃晶有些驚訝問道:“咦!你怎麼會在這裡?”
因爲走過來的這個人是江智強,看樣子也是過來找葉景誠的。問題是他找葉景誠做什麼,兩個人之間又不是有多熟悉。甚至因爲上次打麻將那件事,兩人彼此留下了牙齒印。
“又關你事!”江智強不耐煩說了一句。
“哈!沒見你一段時間,脾氣是越來越臭。”陳百詳沒客氣的指責道。不等三人互相說明到來的原因,青燈娛樂有限公司走出來一個人。
“咦!你們是過來找我的?”這個人正是葉景誠,只見葉景誠從公司走了過來。見到他們不僅沒有迴避,甚至主動走了上來說道:“正好,免得我再打電話給你們。”
“阿誠,我知道你最近有困難。”
黃晶和陳百詳打了個眼色,從對方眼中交換了一個意見,說道“那筆錢先放在你那裡不要緊,反正我和阿叻也不是很等錢用。”
“是啊,等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再來說這件事。”陳百詳附和道。
“說什麼啊?有錢分都不要?”葉景誠假裝沒反應過來,
對方到來的目的顯而易見,他雖然沒聽到兩人的對話,不過兩個人轉身離開他是看到了,對他起碼還有幾分情義可言。
而兩人投入的這一筆錢,只是一個不大的數目。他就算現在還給對方,即使讓其他人探聽到,對他本身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有錢分?那肯定好啦。”陳百詳有些見財開眼。
“阿誠,真的沒影響?”現在黃晶在邵氏擔任導演,已經先後拍過幾部影片。
票房不像葉景誠那樣動戈千萬,不過相比成本還是可以賺個百來萬。而邵氏開給他的待遇,是本埠票房的兩成分紅。這筆錢進入他的口袋,小日子過得不知道多寬裕。
“進來再說。”葉景誠招了招手,率先邁開腳步。
“阿誠,我也有事找你。”江智強不知道葉景誠指的人包括他在內,還以爲對方因爲上次的事情產生芥蒂,於是直接忽視他的存在。
“進來再說吧。”葉景誠回頭看了他一眼。
將三人招待到自己的辦公室,正當陳百詳打算開口時,看向江智強的眼神卻是有幾分不自然,明顯他不想給對方知道這件事。
“你們先聊,我等下再進來。”沒想到江智強出奇的配合,主動起身往外面走去。
他知道陳百詳和葉景誠之間,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他知道。同樣,他這一次找葉景誠商量的事情,也不想讓其他人探聽到。
江智強一走,陳百詳就沒了忌諱,直接問道:“對了!阿誠,那筆錢到底虧了多少?”
陳百詳相信自己的問題是正確的,如果他問對方賺了多少錢,絕對會讓葉景誠下不了臺。
“嗯…”葉景誠想了個藉口,說道:“這筆錢其實還在投資當中,如果你們現在要拿回去,數額方面肯定是有所下降。”
“這個我明白,阿誠你理解就好。”陳百詳原本還有一絲賭徒的僥倖心裡,聽到葉景誠把話說到這一步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在失望中,陳百詳接過葉景誠的支票。只是當他看到那一串數字,眼睛順帶眉頭一下挑高。又是擡頭看了葉景誠一眼,發現對方除了人畜無害的笑容,似乎不打算多解釋些什麼。
這時候,黃晶注意到陳百詳的異動,把頭湊了過來想看清支票的數目。哪知道陳百詳一把推開他的臉,捂實那張支票說道:“看什麼看,回去再看。”
“阿誠,我們不打攪了。”陳百詳心情雜陳百味,加上葉景誠不打算和他解釋,所以這次談話倉促結尾。
直到兩人來到大廈一層,黃晶耐不住疑問糾纏了起來,喋喋不休的說道:“阿誠給了多少?多少嘖?說個大概數目來聽聽?”
“死肥仔,前世沒見過錢咩?”陳百詳罵罵咧咧道。再次看了一眼支票,陳百詳望着天花板神遊太空。
“到底怎麼樣?”見到陳百詳沒有迴應,黃晶推了他一把問道:“喂!你發什麼愣啊?一串數字有那麼難數嗎?
回過神來,陳百詳掐了一下黃晶的臉,在對方不斷叫痛的反應下,他說道:“不知道我是不是看花眼,怎麼這張支票好像寫的兩千萬?”
“二百萬啊,那也好……”黃晶理所當然的代入,畢竟報紙都揚開了,能留下四成已經不錯。:“多少!!!”黃晶的頭一下突了出來,難以置信的確認道。
“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發夢,不過這張支票上數來數去,都是一個二加七個零,或者你幫我看一下是不是我眼花了。”陳百詳將支票遞了過去。
個、十、百、千、萬……
個、十、百、千、萬……
個、十、百、千、萬……
這竄連小學生都能數出來的數字,黃晶愣是錢後數了三次來確認。
咕嚕——
結果使得黃晶做了個咽口水的動作,甚至手腳也變得有些不麻利。一個人還能說是眼花,難到他們兩個人還會看錯?
“喂!你個死肥仔,怎麼把我的支票藏起來了?”看到黃晶把支票當成自己的,陳百詳跟他急了起來。
“什麼你的!也有我一份好不好?”黃晶一臉嫌棄。
陳百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道:“你那裡可以有多少,不就是四百萬嗎?我那裡就不一樣,足足一千六百萬,要保管也該我來保管纔對。”
“我才知道你這麼小氣的,是不是給我先壓壓袋都不行?”黃晶據理力爭。
聞言,陳百詳也不好意思,訕訕說道:“你說到這樣,我不給你保管都不行啦。”
“對了,阿叻。你說阿誠是不是死撐?”
“死撐?是我聽錯還是你說錯?換作是你,會不會拿兩千萬出來死撐?”
黃晶無言,好像還真是那樣。
“以後報紙的新聞堅決不能信,我都奇怪以阿誠一向的眼光,又怎麼會犯這麼大的錯誤。我看他最多是沒預期賺那麼多,怎麼樣都不至於賠錢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