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腳下沾着桃花瓣,他肯定在正殿外面逗留過,所以我才猜想他今晚肯定要出去通風報信,沒想到還真的猜中了。”
李三惡狠狠地看向奎子。
“統領真是英明,殿下能在衆多家丁中選中了統領,也是應該呀,哪像此人,只能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一人奉承道。
李三面露得色,讚賞地看了眼那人,謙虛道:“要是說道英明神武,那還是咱們殿下,現在我總算看出來了,以前殿下在青州委曲求全只是爲了今日能夠將這些豪族一網打盡。”
“可不是嘛,這一忍就是五年,直到如今才展露鋒芒,咱們殿下的定力可真是驚人。”又一人說道。
接着又有人說道:“跟着這樣的殿下,未來皇位之爭說不得咱們的殿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人的話沒有說完便不敢再說,只見李三等人全都看向他。
李三肅聲說道:“此話不可亂說,殿下如今正在韜光養晦,這些東西是不想參與的,你們是我的人,在我面前說說就罷了,要是在外面亂嚼舌頭,可不要怪我割了他的舌頭。”
四人立刻噤若寒蟬,俱都點了點頭。
觀察了一下四周,李三說道:“你們二人將人先行帶走,你們兩個趁着夜色跟我出城,殿下有錯籌備,這些豪族必然也有自己的計劃,今夜我們去探探他們的佈置。”
“是。”四人應聲,二人將奎子帶走,其餘二人跟着李三向城外而去。
到了城門口,出示了令牌,三人出了城門向城外的荷花池而去。
這個荷花池倒是青州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小清河的支流通往這裡,在一處樹林環繞,草地青青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南北足有數百米的清澈湖泊。
李三等人正是往這個地方而來。
月色下,朦朧的光線可以視物,三人沒有走官道,而是沿着官道兩側的樹林中穿梭。
行了二十餘里,他們遠遠看見了泛着銀色光芒的荷花池,同時也看見了不少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來來往往。
三人一直隱蔽前進,此時三人伏在地上觀察着。
在博文學院中,蕭銘傳授了不少李三偵查的技巧和反偵察的知識,
在前往荷花池的路上,李三沒有采取直行的辦法,在沒有樹林的掩護的地方,他走的是s形路線,萬一被人盯上,這樣也可以讓對方無法很快判斷出自己的目的地。
而且三人行進的時候並非走在一起,而是分中後,中間相隔很長一段距離,時常趴在地上探聽周圍的動靜。
“統領,這人數至少也有上千人。”一人輕聲問道。
李三眉頭緊皺,“這下麻煩,殿下的五百人能對付得了這麼多人嗎?”
“我們回去告訴殿下吧。”一人說道。
“不急,再等一會兒,我們要得到最準確的情報。”李三說道。
三人繼續伏在地上,過了半夜,荷花池周圍的人全部涌入了荷花池南側的樹林中,大約一千三百餘人。
到了此時,李三帶着兩人返回了青州城。
明日便是踏春出行之日,這場鴻門宴讓蕭銘一夜不曾睡。
不久前,他不過是個在實驗室裡打下手的宅男,而現在他卻要像一個皇子一樣接受殘酷的考驗。
也是他第一次直面這麼危險的場面。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他清楚自己不得不去,這是一個皇子必須經受的歷練。
如今他的身份不容他懦弱退縮,古來今往的王朝更迭中,活下來的都是雄才大略,胸襟寬廣,大勇大智之人。
他可以輕鬆創造一個工業皇朝,但是統治封地這門學問纔是他真正應該學習的,不然他所創造的一切只會淪爲他人的嫁衣。
這次他主動赴宴,一個爲了引蛇出洞,同時也是爲了在青州樹立自己的形象,一個敢於以身試險,無所畏懼皇子。
只有這樣,無論官員還是百姓才能夠真正的從內心欽佩他,在他們心中才會有一個讓他們值得效忠的齊王形象。
畢竟誰會去效忠一個膽小如鼠,猥瑣不堪的人,而一個爲了除去豪族,爲了大義的任務就不一樣了。
而且在他看來,大渝國開國皇子蕭遠之當初立下分封制的目的正式爲了選拔足夠優秀的繼承人,他不在乎子孫的相互廝殺,因爲勝者爲王,敗者寇,一個皇位之爭中都輸了的皇子又有什麼資格去駕馭一個龐大的帝國。
所以,他的這些兄弟姐妹中不乏人精鬼才,自己要和他們鬥一鬥,也同樣需要磨礪自己,讓自己見識一下大場面。
不然刀劍所向,立馬就嚇尿了,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他正思索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李三的聲音傳來。
“殿下,孫遠志在荷花池的小樹林中埋伏了一千餘人的部曲。”李三說道。
蕭銘一直沒睡,就是在等待李三的消息,聞言,他打開門,李三走了進來。
“一千餘人?”蕭銘再次問道。
“沒錯,應該不會多餘一千五百人。”李三說道。
“嗯,沒想到孫遠志這次倒是下了本錢,恐怕全部部曲都在其中。”蕭銘冷笑道。
李三憂心忡忡,“殿下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此事不是兒戲。”
“箭在弦上,不得不。”蕭銘也有些擔心,但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上了,“你將魯校尉和龐長史請來商議對策。”
李三應了聲是,轉身離去,不多時,魯飛和龐玉坤到了齊王府。
得知李三獲得的情況,魯飛說道:“殿下,若是如此,宴會之時,我們可將青州軍埋伏在北側,李三說北側的樹林沒有人進入。”
“可是南側的樹林前便是草地,一般來說宴席都在這個地方,北側的樹林相隔着荷花池還有數百米的距離,就怕救援不及。”龐玉坤說道。
魯飛大大咧咧說道:“此次我會帶着三十餘精銳隨行保護殿下,堅持一會兒不是問題。”
龐玉坤沉默了,而是看向魯飛。
蕭銘嘆息一聲,“魯校尉,本王的身家性命可就交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