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歷史上憑藉輝煌戰績而名垂青史的輝煌軍隊有很多,但能以撤退的有序和嚴謹而聞名於世的彪悍部隊卻是沒有幾個。
視死如歸幾乎不知投降的精銳武裝黨衛軍,和受武士道精神荼毒的日軍甲等師團算是榜上有名,但眼下這些已經選擇主動讓出了防禦陣地並開始潰退的國防軍部隊顯然不在此列。
被周遭警衛部隊團團圍住的雅可夫中校,此刻已經被衝的更加勇猛的紅軍戰士們甩在了身後,位於步兵前鋒集羣中央位置上的雅可夫在陡然停下衝鋒的腳步後,緊接着便回過頭去望了望身後,已經追出了整塊防禦陣地足有五百多米的距離顯然已經足夠。
“就到這兒吧!把部隊都撤回來!再往前追就危險了,馬拉申科同志的坦克部隊已經被我們甩在了身後,前面就是空曠的雪地,德國佬的炮兵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彈幕覆蓋機會。”
幾乎快把刺刀頂到了潰退德軍屁股上的一大票蘇軍追擊部隊在收到了命令之後,旋即開始如潮水般迅速原路返回有序退下。
於前方雪原樹叢中手舉着望遠鏡頭戴無線電通訊耳機的德軍炮兵聯絡員,在目睹此番情景後瞬間傻眼尷尬,原打算着在蘇軍大部隊衝到足以萬劫不復距離後立刻報告炮火座標的計劃顯然徹底落空,心有不甘的拳頭當即打在了身旁的小樹榦上咬牙開口。
“這幫聰明的俄國佬,真是該死!立刻撤退,再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已經沒有意義,順帶通知炮兵可以轉移陣地了。”
與蘇軍野戰炮兵間的巨大射程和質量差距讓德軍炮兵的每一次行動都必須慎之又慎,本着消滅敵人前先要保全自己的德軍炮兵將陣地設在了蘇軍炮兵極限射程的一公里之外,但如此一來本就手短的德軍炮兵所能夠覆蓋到的戰場打擊範圍就更加有限。
並非對方纔陣地上的德軍見死不救而只是純粹地夠不着所致,滿心憋悶的德軍炮兵原本還打算着把蘇軍追擊部隊引入射程後埋伏上一手,但雅可夫這個與狡猾日軍交過手而有着較爲豐富實戰經驗的蘇軍團長顯然不吃這一套,窮寇莫追的道理即便嘴巴上說不出來卻也無疑是心領神會的。
伴隨着潰逃德軍殘餘部隊的返回陣地與雅可夫所率步兵部隊的回撤完畢,使用手中的託卡列夫TT33手槍親手斃了最少四個德軍士兵的雅可夫這纔算是過了把殺人癮,渾身上下的鮮血只感如開鍋般沸騰的雅可夫隨即像個沒事人一般,邁着流星大步來到了馬拉申科的座車旁邊。
“馬拉申科同志,你剛纔殺了多少德國佬?我可是殺了最少四個,沒有比這更令人感到舒爽的事情了,我發誓。”
從車內爬出並坐在了炮塔外緣上的馬拉申科剛給嘴裡的香菸接上火,來自雅可夫中校口中這一番“豪邁激盪”的話語卻好懸沒令馬拉申科一個閃身跌下車來。
“這傢伙是真心的沒逗我玩嗎?”
無法理解像雅可夫中校這樣的“殺人狂”和“敢死隊長”到底是怎麼坐到了團長的位置上,感覺這個傢伙當年沒在諾門罕被日本鬼子給打死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無比汗顏的馬拉申科在吐出了嘴裡差點沒給嗆到的菸圈之後這才勉強平復了內心出言開口。
“我們還是聊聊別的吧,雅可夫同志,比如說那些德國佬的反坦克炮。”
“德國佬的反坦克炮,那些東西有什麼稀奇的?我看剛纔不是沒打穿你的坦克嗎?”
從西伯利亞軍區緊急調往前線抵達莫斯科城下還不到一個禮拜的雅可夫中校,並沒有親眼見證過早先蘇軍坦克部隊在面對德軍反坦克炮時的“百毒不侵”場面。
對於步兵反坦克的印象僅停留在那些連蘇軍反坦克步槍都能打個對穿的日軍小豆坦克身上,雅可夫中校口中這看似無知自大的話語在想通了這些的馬拉申科聽來倒也就不足爲奇了。
從炮塔邊緣一躍而下之後緊接着便來到了雅可夫中校的身邊,輕輕擡了擡手示意其與自己一道隨行的馬拉申科這纔開始邊走邊說。
“你剛從西伯利亞軍區調來莫斯科前線上,所以有些情況還可能不太瞭解,雅科夫同志。”
“那些德國佬手中的反坦克炮在此之前根本就傷及不到半點我們的KV1重型坦克,甚至於連那些裝甲防禦更薄弱的T34也奈何不了,用被俘德軍自己的話說就是這些垃圾簡直和敲門磚無異,眼下的德軍裝備序列裡只有他們的88毫米防空炮纔是我們唯一的威脅。”
聽到這裡的雅可夫中校隨即有些似懂非懂地明白了一些道理,回想起剛纔那兩輛被一發入魂連炮塔都給掀飛了的KV1重型坦克慘狀,在陣地上並沒有看到大塊頭88毫米防空炮的雅可夫隨即恍然大悟中點頭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德國佬的反坦克炮更新換代了?是這樣嗎。”
眼見還不算太傻的雅可夫已經明白了自己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對方纔德軍使用的反坦克炮到底是什麼型號至今疑問頗深的馬拉申科隨即肯定點頭。
“看到那些東西了嗎?但願還有完好的德國佬新式反坦克炮可以讓我們參觀一下。”
順着馬拉申科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只見幾名頭戴黑皮坦克帽的下車蘇軍坦克兵,正圍在那幾門被繳獲的德軍反坦克炮前指指點點好不熱鬧。
與身旁的雅可夫一道邁步來到了這些橫七豎八擺放着的德軍反坦克炮旁邊,已經等不及想要知道答案的馬拉申科,當即便朝着先自己一步帶人來做檢查的拉夫裡年科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