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沙包大的拳頭猛地一下擊打在臉上的力道遠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何況將這一記猛拳揮出的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紅軍坦克兵。
手捂着自己鼻子像是打翻了調味盒一般瞬間感覺酸甜苦辣腥全部涌上了腦門,天旋地轉中感覺靈魂像是被剝離了身體一般的德軍班長瞬間向後栽去跌倒在地,兩道鼻血宛如瀑布一般止不住地以噴濺方式向外奔流。
“這一拳是替那些被你們殺害的紅軍戰士們打的,呸!吶粹的走狗!”
手擰着拳頭仍不解恨的大鬍子車長當即一口老痰直接啐在了德軍班長臉上,殘酷的血肉角磨機式戰爭早已將僅存的人性泯滅到一絲不剩,於周遭強勢圍觀當中的其他蘇軍坦克兵們見此情景後沒有一丁點不適,反而露出了暢快般的笑意甚至於想衝上來給這些吶粹走狗們一頓拳打腳踢。
上前兩步朝着已經被打的半昏過去的德軍班長又狠狠補了兩腳,猛擊之下方纔感覺自己差不多解恨了的大鬍子車長忽然想起那輛側翻了的德軍桶車。
聯想到這輛桶車中也許坐着什麼德軍的大人物或者高官,抱着立功想法走上前去的大鬍子車長當即俯下身來朝着倒扣在地的駕駛室內望去。
“嗯?這是....德國佬?怎麼沒穿軍服?”
位於車內正駕駛位置上的司機已經腦袋扭成了貓頭鷹才能達到的角度早已氣絕身亡,位於副駕駛位置上的德軍少尉也是頭破血流看上去不是重傷就是半死,唯有坐在後排座位上幾乎沒怎麼受傷而僅僅只是被變形座椅給卡主的平民服飾男子,在用一臉略帶祈求的眼光混雜着嘴裡的嘰裡呱啦話語,向着將目光投來的大鬍子車長艱難地伸出右手。
“哼,原來是個德國佬,我還以爲是被抓的自己人。”
從車內後排男子的一嘴嘰裡呱啦話語中聽出了其德國人的身份,已經不屑於去救一個在自己看來半死德國佬的大鬍子車長剛剛轉身準備離開,忽然又覺得自己方纔下意識中做出的決定好像有失妥當。
“不對,前先上還能穿平民服飾的德國佬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呢?該死,想的太簡單了。”
察覺到自己很有可能漏過了一條大魚的大鬍子車長趕忙轉過身去,箭步回到了快要報廢的桶車邊。
被困在車內後座上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好像還算是活蹦亂跳的那種類型,長舒了一口氣的大鬍子車長連忙招手示意旁邊的其他車組靠上前來,已經被幾名下車蘇軍坦克兵給繳了械的德軍士兵們望着如此情景卻是無可奈何。
“擡住車門,把後半邊掰開,對,就是這樣,把這個德國佬想辦法活着弄出來。”
指揮着身旁其他幾名蘇軍坦克兵一道手腳並用忙活了好一陣,將嚴重變形的車門和車框徒手掰開的大鬍子車長終於算是將後座上的“大魚”給撈了出來,大腿上被殘片劃開了挺長一道口子的奧古斯特博士眼下正血流如注幾乎站不穩身體。
“繃帶、紗布、止血藥,我需要幫助,請給我這些必需品.......”
望着奧古斯特博士那明顯有些痛苦猙獰的表情,彷彿無事發生過一般的蘇軍坦克兵則對其報以了調侃的神情用作回答。
“這德國佬在說些什麼?你們誰聽得懂?”
“我猜這德國佬在喊他的媽媽,瞧瞧他,簡直都快哭了。”
“誰帶套娃了?快哄哄這個德國佬,他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哈哈!”
雖然聽不懂面前這些蘇聯軍人的話語卻明顯能夠感覺到其中的戲虐意味,回想起自己在大學時曾經也被那羣大洋彼岸的美國佬同學報以同樣的調侃,內心中回憶起當年而羞憤難當的奧古斯特博士差點瘋症發作。
但看到那些蘇軍士兵手中既有德軍衝鋒槍還有手槍的五花八門傢伙,理智佔了上風的奧古斯特博士終歸還是嚥下了這口氣選擇作罷。
“好了,玩笑到此爲止,薩沙,翻譯一下剛纔這個德國佬都說了些什麼。”
戰爭爆發到現在讓前線蘇軍士兵當中開始越來越多地出現能夠聽懂德語的戰地翻譯,這些兼任着翻譯官職位的蘇軍士兵們有些是戰爭爆發後學習,有些則是語言天賦比較好的情況下能勉強聽懂個大概的二把刀,被大鬍子車長喚做薩沙暱稱的年輕坦克兵則屬於前者。
“他說他需要醫療救助,應該是指腿上的拿到傷口,馬克西姆同志。”
聽罷身旁戰友的翻譯後轉而再度回過頭來,以看屍體一般冰冷眼神望着面前奧古斯特博士的馬克西姆車長顯得很是無情。
“這幫德國佬,殺了我們的同志還想讓我們給他們包紮傷口,真是異想天開!”
對於奧古斯特博士的請求最終選擇了默然的無視,回過身去朝自己身旁其他戰友們當場大手一揮,身爲經驗最豐富者而被馬拉申科委派爲了這羣T3457坦克指揮官的馬克西姆當即開口下令。
“把他們帶走,記得別弄死了。”
追擊德軍車隊的戰事暫時告一段落,在村子旁邊,已經把村中負隅頑抗的德軍屠的差不多了的馬拉申科正在指揮部隊進行掃尾戰鬥。
“伊烏什金!兩點鐘,一百米!敲了那個木頭房,那裡面躲進去了一個班的德國佬!”
“如您所願,車長同志!”
轟——
又一聲沉悶的咆哮噴吐着炮口火光將一發85毫米高爆彈順着窗口精準地送入了木屋內,被轟掉了幾乎所有掩體而無處可躲聚在了一間木屋當中的德軍士兵們瞬間遭殃,在房間正中承重柱上炸裂開來的85毫米高爆榴彈幾乎足以把房間裡的所有一切都撕成碎片。
紛紛揚揚的木屋殘骸裹挾着血肉斑駁的屍體殘片在銷煙中被拋灑地到處都是,至此已經幾乎把整個村子都夷爲平地廢墟的馬拉申科基本上解決了所有的戰鬥,唯有一些仍舊龜縮在廢墟掩體後的德軍士兵在拚死抵抗決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