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漢利用“偉光正”的憂國騎士團,打着“以愛國的名義幹髒活”的旗號,立了一個壞榜樣,杜威政府爲了自己的利益將這個壞榜樣當成“好榜樣”進行宣傳,自然就會誕生無數的模仿者。
林漢下令解散憂國騎士團,則是爲了讓這些模仿者失去“繼續模仿”的對象,“解放”他們的思想,讓他們可以發揮自己的想象力,“自由”地去做那些他們認爲是的“正義的髒活”。
神聖衝擊後的美國,全國上下正處於焦慮,迷茫之中,民衆心中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只要有個人指出方向,他們就自發地衝上去撒氣,。
歷史上的德國,反猶主義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下誕生,希特勒也是藉着這個大環境上臺,而後世著名的茉莉花革命,阿拉伯之春,其實也逃不出這個套路。
而現在,該輪到美國了。
“人民會自發組織各種亂七八糟的團體,然後互相否定謾罵砍殺!”
這是那十年裡,中國發生過的悲劇,而這一次,在林漢的誘導下,這場悲劇正在美國發生。在美國信仰崩潰的時代,這些打着“愛國名義”的亂七八糟的團體,其對美國的破壞性,絕對不會下於“神聖衝擊”。
以憂國騎士團爲“偶像”,那些熱愛美國的年青人,將會以愛國的名義,用錯誤的方式,執行着他們認定的“正義”與“公正”,只不過這是暴力的正義,是黑暗的公正。
暴力的正義和黑暗的公正,放在電視節目上,一個兩個“英雄”“偷偷”地乾乾可以。但是一旦變成“全民運動”,“全民模仿”,那絕對會是一場災難。
事後,林漢派人了送了一封信到中國。
信件的內容是:“孟子說義不輕舉,輕舉大義,使民爭端。哪怕是舉着愛國的旗枳。無政府主義的羣衆運動,最後的結局都會演變成巨大的災難和噩夢。我在美國,放出一個空前可怕的惡魔!主(蟹)席,美國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對於您來說,具有極大的參考價值,因爲那些別有用心的“反裝忠者”和流氓愛國賊,也是未來的你將要面對的最可怕的敵人。”
憂國騎士團出現後,美國國內很快誕生了一堆模仿的相關組織。民衆“愛國”熱情在官方推手地鼓動下,迅速地被弄得高漲起來。
但不是所有人相信這一套的。
一些有識之士,輕易地看破了杜威政府的鬼把戲,甚至也看出了這種“用錯誤”的手段行使正義的危害。他們大聲疾呼,聲稱這不是愛國主義,這是軍國主義,這是法西斯,這種作法是把美國往危險的邪路上引。
但是他們的喉嚨。很快被官方和“民間”的“愛國力量”壓制了。
“叛國者!”
每個這麼喊的“美國公知”,往往在幾天後。就遭遇了各類“愛國團體”成員的猛烈攻擊。
有在報紙上猛烈批判他們的,也有在現實中,直接進行“零距離”物理攻擊的。
一大批美國有名的左派進步人士受到了衝擊,他們被毆打,被辱罵,家人受到傷害。在這過程中。美國的執法部門對這一亂象故作視而不見狀。傷人者事後鮮有被逮捕的,就算被逮捕了也很快被釋放。
到了九月份,這種情況愈演愈烈。
有位有良(蟹)知有遠見的美國公知在報紙上對國內愈演愈烈的“愛國羣衆自發地襲擊叛國者”的現象,大聲疾呼道:
“整個美國,現在正處於一片白色恐怖之中。自由的美利堅合衆國,已經死了!
美利堅合衆國,地上最後的伊甸園,他已經被魔鬼撒旦入侵。魔鬼將自己打扮演成愛國者的模樣進入這裡,將惡毒的種子撒在這裡的每一寸土地上。”
第二天,這位“美國的良心”就FBI請去喝茶,罪名是:偷看禁片(指《補天記》)。
美國國內的亂象,很快通過一直關注此事的情報人員通過電報傳到歐洲。
在憂國騎士團出現前,美國國內的意識形態是“亂”。民衆的思想很混亂,大部分人的想法是:上帝不再保佑美國了,我們該去信誰?是信德國的神使、英國神使,還是蘇聯的那玩意,或者保留原有的信仰。
此時的美國,就象被驚動的羊羣,羊雖然到處亂竄,卻象是做布朗運動的粒子,沒有出現明顯徑壘分明的“聚合”狀態,民衆相互之間,還沒有出現明顯的敵對敵意跡像。
但現在,以愛國爲判斷的標準和攻擊的武器,民間開始相互敵對。
凡是不同意我的意見的人,就是叛國者,就是異端。
官方藉着打着愛國的旗枳的各類“愛國組織”出面,肆意地清洗着那些持不同政見者。事後還可以以一句“這是民間自發的行爲”爲藉口,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
法律在這個時候,已經被拋棄了。
模仿“憂國騎士團”,以3K黨、守護者、清道夫爲首的一干“愛國團體”,在美國全國肆意地活動着,他們收攏了一大批盲動的跟隨者,狂熱地支持着杜威總統的戰爭策政,短時間內確實極大地統一了美國國內的聲音,加強了杜威政府的政權執行能力。
但是,正如林漢所料的那般,這些組織各種沒有節操,刷下限的負面行爲,比如在“愛國行動”中打着愛國之名進行的傷人、搶劫、甚至是強女乾的犯罪行爲,在傷害了一大批人的同時,更將一大堆“中立者”、“沉默者”,噁心到了另一面。
當各類“愛國組織”在美國國內羣魔亂舞的時候,美國移民局收到的來自歐洲的“移民申請”不斷減少,而國內申請對外移民的數量卻在急劇增加。英、德、荷、蘇等國駐美的外交使館,同期接到的移民申請在這段時間猛增了三倍有餘。
而這個時期,在美華僑也同樣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大量的華僑在新中國和蘭芳共和國的號召下。紛紛脫離美藉離開美國。
“美國,被一分爲二了!他已不再是地上的伊甸園。”
美國的有識之士哭泣着,叫喊着,卻無人理會。
到九月二十日,美國國會以微弱多數,通過了一條震驚全美國的《戰時法案》。
這條法案的內容就是。由於現在是非常時期,美國必須集中全部的力量的應付國際上的危機。在這非常時期,進行總統大選,會嚴重影響國策的延續性,所以國會決定取消1944年的總統選舉,杜威總統不經選舉,就直接連任成爲下屆的美國總統(即第34任)。
這條法案一經通過,就好比在沸油中澆了一杓冷水般,整個美國國內都炸裂開來。
美國大(蟹)法官並沒有認定這條決議非法。外國評論此事時,認爲是新任法官和杜威總統私交甚好的原因——在競爭副總統之前,杜威就是法律屆出身,是美國有名的大(蟹)法官,以打擊黑(蟹)幫犯(蟹)罪而出名。
但是詭異的是,在新聞管理部門的嚴厲監管下,各地的報紙卻是一片叫好支持之聲,少數有點節操的新聞媒體人。也只是在第二天的報紙頭版,開出一堆的天窗以示抗議。
林漢期待許久的“法西斯美國”。終於在1944年九月二十日這天正式降臨美國。
到1945年年三月時,美國移民局驚訝地發現了一件事。當月來自國外的移民申請,降到了歷史以上來的最低點,自大蕭條以來,要求移民國外的美國人的數量,再次超過了要求移民美國的申請。美國這個移民國度,由人口流入國,變成了人口流出國。
林漢的老姘頭路易斯,她也於當年十二月脫離了杜威總統的幕僚團,帶着極大的失望離開了美國。
數年後。她寫了一本名爲《我在白宮的日子》的書,回憶了她在1944年充當總統幕僚時,在發生在白宮裡的事情。此書出版後,路易斯在社會主義陣營里名聲大震,更被老歐洲稱頌爲“美國的良(蟹)知”。
而後這本書被譯成多國文字在歐洲出版,幾乎每個歐洲國家的書店裡都可以看到。就算是中國,也出版了這本書,不過書名被譯者改成了《白宮秘史》這個很惡俗的名字。
在書中一章標題名爲“自由和民(蟹)主是這樣在美國死亡的”的章節,路易記載了發生在白宮裡,總統和幕僚的對話,對話的時間是“上帝之鞭”行動後的第三天。
原文內容如下:
在白宮花裡,我看到幕僚約翰.喬對總統說:“總統先生,現在的美國國內對上帝之鞭行動非常反感,認爲這是破壞美國自由的法西斯行爲。”
杜威總統:“嗯,知道了。”
約翰.喬:“民意調查顯示,願意在今年總統大選投您票的人,不到百分二十五,四分之三的民衆表示他們會將票投給民(蟹)主黨的侯選人杜魯門。”
杜威總統:“知道了。”
約翰.喬明顯着急了,他衝着總統大聲疾呼:“總統先生,這樣的局面必須改變,否則此次大選前景堪憂。”
杜威總統:“知道了。”
當時作爲中國問題專家充當總統幕僚的我,有幸聽到了總統和約翰.喬先生的對話,總統的鎮定令我吃驚,當時的他連着說出三句“知道了”的話時露出的表情,讓我想起了一句中國成語:胸有成竹。
而後,那個名爲“憂國騎士團”的組織很快就出現了,民間對總統的評價立刻反轉,由先前的怦擊,變成了大量地支持。而後不久,我親眼見到,那個打開地獄大門的人——海瑟威(憂國騎士團首領)進入白宮,和總統快樂地用餐。那天之後,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對於憂國騎士團的行爲,我本人是持反對意見的。
我當時對總統說:“用錯誤的方式獲得的戰爭勝利,是危險的勝利。同樣,用錯誤的方式行使的愛國主義,不是真正的愛國主義,這會將國家引到邪路上。”
但當時白宮裡只有少數人持和我相同的看法,比如約克威先生,海瑟琳女士,但是我們當時都是少數派。
總統和他們的幕僚們只看到了這一事件在政治上帶來的巨大好處,看到他的民意調查支持率,一夜之間從百分二十五不到,上升到了百分五十五,這是一個高得令人難以抗拒的改變,也是極度危險的改變。
我曾經以爲憂國騎士團只是一個在特殊時期意外產生的“特殊組織”,但從後來總統的一系列表現看,這個組織絕對不是意外,而是一次精心準備的陰謀。至於陰謀的策劃者是誰?我的看法是,誰在這事中獲利最大就是誰。
(編者注:本書出版後在美國引發渲然大(蟹)波,多名憂國騎士團的成員將路易斯告上法庭,而後法院判路易斯女士侵犯名譽、誹謗罪名成立,至今她身上仍然揹着美國的通緝令)
而後更危險的事情在白宮發生了。
幕僚M先生一次在白宮的花園裡和總統談話時,談起了關於民(蟹)主的話題。
M先生說:“現在的這個非常時期,美國不需要太多的民(蟹)主,所謂的民(蟹)主,則意味着低效。法國是怎麼戰敗的?就是因爲其在和德國戰爭時,國內還在因爲民(蟹)主而爲了一些瑣事而爭執不休,美國不能犯法國人犯過的錯誤。”
M先生又道:“所謂的民(蟹)主選舉,其關鍵並不是誰的聲音喊得最大聲,而是誰的聲音能讓更多的人聽道。如何能讓更多的人聽到我們的聲音,方法有兩種。”
“一種是讓媒體都按我們的意思發聲,另一種就是讓反對我們的人發不出聲音。這次的事件(指上帝之鞭行動),反對的聲音還是太多了,必須加以控制。如何控制這些聲音?直接叫新聞管理處和FBI去做這些事並不合適,因爲美國太自由了,自由了兩百年美利堅合國,已經把自由當成習慣了。短時間內,我們以官方的身份下場,強行糾正這種“自由”的習慣,只會引來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