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亞知道自己始終不能像葉捷琳,在很多事情上跟隨着自己的第一感覺。不知是習慣,還是從小就因環境影響而在性格上產生的東西。他明白這件事換做葉捷琳處理,第一時間肯定不是招募布羅德他們,而是帶着一隊人來到聖維丘,經過仔細探查後,將協會這個潛在危險實實在在處理掉,再來展開其他計劃行動。
不過卡西亞在這之間多加了一層考慮,這算是卡西亞給自己的開脫之詞。心裡一直想着協會之後就算有動作,也成爲不了大威脅,多出來的不過是處理時間。
“這期間會去看看,根據協會的動作來判斷是否提前處理吧。”卡西亞想。經過赫斯列的通訊,還有短暫的思考,其實卡西亞知道自己內心已經有了答案,但他不想這般明確的表現出來。
第二天一早,卡西亞和着布羅德他們一同乘坐列車前往聖維丘的繁華地帶——北圖西堡。協會的總部也在那裡,光線亮麗的一幢建築,總共四層,還不包括一個很深的地下室,表面上是以建築公司自居。
北圖西堡離得聖維丘國的首都有些距離,是另外一片地域的中心。作爲統籌國之一,相較於首都森嚴的管控和強大的治安力量,北圖西堡要顯得寬鬆很多。協會選擇這裡作爲總部的安置地點,原因大概也是如此。同時,這一寬鬆也造成很多外來手術者都將這裡看做自己發展的地方,因箇中原因,北圖西堡的確實存在很多機會。
另外卡西亞也得到過這樣一條信息,北圖西堡的現狀是聖維丘國故意爲之。暗地裡,聖維丘的軍隊同樣在這裡物色一些出色的人員加入。相比較卡西亞這邊的高水準線,小國軍隊的篩選機制就要簡單很多,標準線也降到一定程度——彷彿是手術者,就能加入般。北圖西堡成爲這片地域中最大的手術者匯合點,聖維丘國軍隊的暗中招募不無是個主要原因。
在列車上呆了整整十一個小時,踏在北圖西堡的土地上,出站口牆壁上的大鐘正好指向凌晨二時。周圍依舊有着可觀人流,全天候的一個車站,夜晚裡的候車室中也有大半座位上坐着行人。人員吞吐量的確可觀,僅是在同一趟列車上,下車時,卡西亞就在出站口那短暫的時間裡,注意到了周圍行人裡的三四個其他手術者。
這種比例讓卡西亞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之前調查過的各種信息,很快就從這種心情裡走了出來。直接在車站外經由站在那裡舉着“住宿”牌子的人的介紹,卡西亞他們被引導至一處不錯的旅店中住下一晚。
第二天上午九時,卡西亞將篩選後的地點告訴給了布羅德他們,讓他們分成兩隊人,一隊前去各個地點看住所的實際情況,做好記錄;另外一隊,則在僞裝後去各車店中看看這裡的禮車。
“住所的話,注重看周圍環境及建築、交通的便捷、視野上是否開闊等等。車輛要注意可改裝能力是否足夠強,不需要它本身多好,但絕對要承受得住長時間的使用,補充一點,有越野性能最佳。”基本幾點說完,卡西亞將地圖給了他們,自己從行李中拿了轉輪手槍與戰術刀,從旅館前去協會總部,“兩天之內完成這些事,時間很充裕,不必着急,之後,我們還是在這裡匯合。”
在旅店用有限的東西簡單僞裝了自己的樣貌,卡西亞乘坐北圖西堡中的短距離列車去到此地域另外一邊。北圖西堡就像森明的梯田一樣,大凡相同的建築與公司都聚集在一個地方。協會總部也是如此,同樣,像協會這樣的公司有多少,卡西亞沒有仔細去調查,不過肯定很多。這裡的手術者也不全是協會獨自管理着,還有很多其他機構在做着另外的事情,各種勢力交錯在了北圖西堡中。
他們都受到聖維丘國的調控,說不上管理,只是一些規則和底線需要這些勢力知道,並遵守。統籌國的力量說不上大,對付不了幾個家族勢力。可在小國中,一些事情必定得受到全部力量就在周圍的聖維丘國的限制。
中午,卡西亞在一條街道上和着大羣工作人員擠着吃完不算好吃的午飯,這才徒步走了數千米遠,來到協會總部邊。距離上一次來到這裡有一個月時間了,當時正趕上協會的一場重要會議,那時很多人都在。現在,看着身前人員少了小半的協會辦公處,卡西亞左右察看,這才徑直去到大樓邊的停車場附近,翻身進去。
主體不是地面上的四層建築,而在地下室中。高頻聲波穿透下去後,記憶中那張佈置圖再度和眼前的景象重合。留守在這裡的力量是一支十五人的小隊,此刻似乎只有其中兩人在這裡。剩下的都是其他人員,接近五十多名手術着處理着協會各分部的事情。
直接侵入這裡並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卡西亞準備去留守小隊的住所看看。上一次來到這裡,足足呆了三天才離開。會議結束後,卡西亞跟着那支小隊,知道了他們平時休息的住所。離得協會總部有五千米的距離,穿過了城市中的一片鬧市區,在一處相對安靜的豪華別墅住宅羣。
當然,協會建立已有二十年,那幢別墅早在幾次裝修中被改造成了堅固的堡壘地,上一次卡西亞探查時就如此評價。佈滿各種監測設備,可留守隊伍在這裡呆着的時間少說也有數年,小國中的壓力與環境氛圍,早已經同化了他們的警惕性。當時卡西亞從窗戶進去過住所中,並未被察覺,得出上述結論也是因爲上次的潛入。
這一次也未例外。卡西亞在住宅羣中轉了數圈,去邊上的主題公園坐了很久,到下午四時,見時間差不多,才往回走。聲波顯示剩下的十三人裡,此刻也只有七人在住所中呆着,剩下的應該是去城市中了。
卡西亞感嘆一聲,自言自語一句“一些事情終究要做,那麼就自己讓時間提前一點”後,仔細探測了一遍周圍,從未打開窗簾的窗戶進入到客廳中。
客廳中有兩人,一名閉着眼睛聽唱片機優雅的音樂——女聲清脆優雅,有着細膩的嗓音,但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沉悶。不知道這是歌唱者本人的功底,還是機器實在過於好了。另外一人則顯得無聊,坐在桌邊一面喝着酒,一面看手上的書。瞥了一眼,是有關奇聞異錄的。
兩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幸而窗戶也不高,卡西亞落下時並未因體重原因發出聲音。氣息隱藏得不說好,至少眼下住所中的人並不能通過感知和手術開發項目手段察覺到他。
先去敲暈了閉着眼睛的男子,另外一人直到卡西亞走到他身後,才倏然間回過頭,狀若脖頸被什麼叮咬了下。他滿臉疑惑,大概是感覺到什麼。但,這疑惑在其後還是被他一同帶到昏迷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