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裡託拿着散彈槍對着卡西亞的腦袋狠狠砸下,半途中被抓住,扭曲的聲音裡,粗壯的槍管直接變了形狀。早已料到這樣的情況,弗裡託反手拔出特質的戰術刀刺向卡西亞的胸口。
鋒利度完全不能與那一身黑色鱗片相比,刀尖甚至未能刺進卡西亞的身體裡面,只能在鱗片上留下一道白痕而已。一道火花之下,戰術刀順着胸口往上滑向卡西亞的下顎,想要從那裡相對薄弱的組織刺進去。但戰術刀尖已經在摩擦中完全損壞,短瞬之間,最後只能頂在卡西亞的下巴位置。
完全沒有去防禦的心情,卡西亞雙手的手指併攏一起,對着弗裡託的脖頸斬過去。
“嘣、”手刀被弗裡託交叉的雙手擋住,骨頭相互碰撞,聲音已經變成了鋼鐵的錚錚交擊感。巨大的衝擊力量讓弗裡託被迫退後了幾步遠,身體穩固下來的時候,卡西亞已經來到他的身前,一腳狠狠踢向了他的下體。
沉悶的聲音如同踢在堅硬的牆壁之上,弗裡託的臉上帶着譏諷的意味,他當即收攏腳,將卡西亞踢過來的腿鎖住,隨即身體猛然往前一傾,腦袋變成了重錘,撞在卡西亞的胸口處。
不正常的體重在這時終於體現了一點優勢,身體往後倒飛的時候,卡西亞的雙腳只是微微離地。腳尖接觸到混凝土地面的那一刻,卡西亞讓身體人爲往下一沉,沒有卸完的力量被身體全部吸收掉。弗裡託抓住機會再次衝撞過來,他好像對自己的身體強度有着強烈的自信,所用攻擊都是靠着肢體的撞擊。
卡西亞穩住身體往一旁移開幾米遠,順手扯出那把攻擊奧維利亞而插在地面上的扭曲鋼條,揮舞起來拉出無數流影,隨即在撕裂的風聲中,橫斬向弗裡託的腰部。
弗裡託的身體提前驟停在原地,正想往一旁躲避,鋼條已經閃到到身邊,打在了他的腰部。鋼條在反作用力下直接彎起一個接近直角的角度,他的體重尚且還在手術者正常的範圍裡,這時在震耳的碰撞聲中向着一側飛起,。
不久前的變化好像讓他失去了肢體上的柔軟和靈活性,弗裡託想要在半空中扭轉身體穩步落在地面上,但動作完全跟不上他大腦的指令,全是無用的掙扎。
身體才輕微扭動了一下,卡西亞已經在幾步的距離下提前判定了他的飛行軌道,等在了前方。卡西亞提起手臂,手肘形如破碎槍錘,準確擊中弗裡託的心臟位置。
轟然一聲,弗裡託在半空中折過一個標準的直角,砸在卡西亞腳邊的地面上。砸下的身體讓地面掃過一陣強風,蔓延到此的絲絲蒸汽也被攪成碎片。弗裡託想要立即撐起自己的身體,但下一刻,一隻腳已經踢中了他,更加巨大的力量從腰部那裡涌現出來,讓他的身體折彎了幾十度,然後擦着混凝土地面飛滾向倉庫那邊。身上的長風衣摩擦在地面上,畫出很長一道痕跡,幾欲從中間斷開。
滾動的途中,弗裡託咬牙忍着疼痛找到一個恰當的位置,雙手頓時往下撐起,身體應聲劃過一個弧線直立而起,但腳步才站穩,卡西亞黑色的身影已經閃進他的瞳孔中,一雙手如同黑色的利劍,插向他的脖頸。
“嘶、”弗裡託這時立即倒吸一口溼潤的空氣,胸口也隨着膨脹起來。在那雙手就要碰到自己脖子的時候,他立即緊閉上了自己的嘴,牙齒也如同閘門般閉合起來,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音。
“啪啪啪啪、”手指內的骨頭碰撞着發出脆響,卡西亞擴張的十字瞳孔在這時微微凝實。他那一雙佈滿角質層的雙手依舊具有不俗的感知強度,指尖的觸感讓卡西亞相信,自己接觸到的東西不再是手術者的脖頸,而是可以比擬高級合金的鋼鐵構造體。
但沒有絲毫猶豫,那雙手本能般地張開,捏住了弗裡託的喉嚨,肌肉拉扯下,開始狠狠緊握起來。只是圓筒狀的喉嚨如同佈滿加強筋的實心剛體圓柱,且具有與之不符合的韌性。一時間,卡西亞生出不能將之捏碎的錯覺來。而這短暫的時間裡,弗裡託已經交叉抓住卡西亞抓在他脖頸上的雙手,往下猛然一拉,並一腳在卡西亞的腹部。
喉嚨上沾着的水充當了潤滑的作用,卡西亞的手抓不住弗裡託,離開他的脖頸。但指尖鋒利的角質層變成了利刃,環着一圈,將弗裡託脖頸上的皮膚劃開了大半。
沒有想象中鮮血橫流下來的景象,甚至在皮膚被劃破後,血液也未曾流出來。皮膚就只是一層皮膚而已,好像精美商品上的包裝紙一樣,除了表面上的意思外,就不再具有其他任何的含義了。
那層不帶鮮血的皮膚下面,沒有鮮紅的血肉。是一種慘白的顏色,帶着打磨後的粗糙感。卡西亞雙手沒能捏碎的東西正是這種物質,堅硬與強韌柔和在一起的東西,角質層也只在上面留下斷斷續續的劃痕。
“骨骼?”卡西亞的大腦裡面下意識出現這個詞語,雖然這種白色物質很像軟質體,視覺上也未呈現出手術者骨頭那般的堅硬度。形狀上更加與骨骼沾不上關係,弗裡託脖子那裡的慘白物質更像是一種可以小範圍內伸縮轉動的軟管,上面一層層疊加而起的皺褶很明顯的告知了這種結構的用意。
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卡西亞認爲自己在某個地方見過與之類似的東西,雖然形體上不大相同,但功能卻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那是布力諾區域,經由龍類自己改造過後的一個人,隸屬於三原色集團下的佛朗裡。同樣具有一身堅韌的骨骼,只是那時在他身上的覆蓋程度還遠未達到如此標準。皮膚下面,被刀刃劃開的傷口處依舊可以看見大片盤結在一起的暗紅肌肉。
兩者或許是同一種東西,這時看來,佛朗裡當時的狀態,稱爲一項沒有成熟的手術開發會非常合理。只是弗裡託和佛朗裡的手術階段不同,身體素質強度上也有很大的差異,這些原因才帶來了兩人在同一種手術開發上的不同結果來。
“嗤、”弗裡託吐出一口氣,他看着已經退後幾米遠的卡西亞,同時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將那裡還粘連着的一層皮膚扯了下來:“其實我很佩服你,能在手術二階段前期就敢去進行鱗化的手術開發,這份勇氣至少我是沒有的。所以選擇了鱗化簡化下來的一個分支,也就我現在的這個樣子,你可以叫它全骨骼覆蓋。”
說着,弗裡託敲了敲自己脖子上露出來的那片軟質骨頭,依舊發出了“咚咚”的清脆聲響:“唯一的特點就是防禦了,對付你這身並未開發完成的鱗化狀態,我想應該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