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你陪我進去吧。”臨近生產,卿霞突然有點害怕。
“行。”正在削蘋果的張樂擡起頭看了卿霞一眼,答應了她。
“萬一我要是難產了該怎麼辦?”雖然張樂已經答應她會進去陪她,可她還是擔心。畢竟她是第一次進產房。
“什麼難產,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趕緊呸呸呸。”張樂還沒說話,卿霞媽媽就說了卿霞一句。
“呸呸呸。”卿霞她也怕一語成箴,趕緊呸了三聲。然後又問張樂,“要是……怎麼辦?”
這次卿霞學乖了,沒有把那些不好的猜測說出來。
“首先,要相信醫生,相信醫生能讓你們母子平安。”張樂摸了摸卿霞的肚子,又說“然後就是相信你老公我,如果醫生真的問我保大還是保小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保你。”
說完,張樂親了卿霞一口。
“討厭。”說着話,卿霞嗔怪的拍了下張樂,但她心裡已經放心了很多。
“放心吧,美國這邊的醫療條件很好的,不會有事的。”卿霞姐姐也安慰了她一句。
雖然現在是六月中旬臨近學期末,正是忙的時候,但聽說卿霞要生孩子後,卿霞的姐姐還是跟學校領導請了假來照顧妹妹。
因爲之前張樂給卿霞姐姐教書的那所學校捐過錢和書本,再加上卿霞姐姐教的是幼兒園,學習上也沒有太多的事,所以學校領導很痛快的給卿霞姐姐批了假,卿霞才能在美國這邊見到她姐姐。
聽了她姐姐的安慰,卿霞也有了些勇氣,對產房也不再那麼害怕了。
卿霞媽媽和姐姐還有張樂三個人就這樣陪着卿霞過了一上午,讓卿霞放鬆了很多。
吃過午飯,正陪着卿霞說話的時候,卿霞突然有反應了,“啊,我突然覺得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
一看卿霞要生了,張樂趕緊把護士叫了過來。護士過來一看是要生了,又叫了幾個護士,衆人推着卿霞就往產房走,張樂也跟着她們往產房裡走。
“沒事的,有我在有我在。”看着痛的臉色蒼白的卿霞,張樂不由自主的安慰起了她。
卿霞沒有說話,只是勉強給了張樂一個笑容。她之前也瞭解過一些生產的事,但她沒想到會這麼疼,此刻她真想直接把孩子從自己肚子裡拿出來,實在是太疼了。
張樂沒有體會過分娩那種級別的疼痛,但看到此刻卿霞緊皺的眉頭,張樂就知道卿霞很痛苦。看着卿霞痛苦的樣子,張樂心裡也不好受,攥起卿霞的手,又安慰起了她“我在這,我在這,很快就會好的。”
“先生,請你多鼓勵鼓勵你的妻子。多和她說說話,我們要準備幫她生產了。”張樂正安慰卿霞的時候,一個黑人女護士打斷了他的話。
“好的,我知道了。”先用英語回覆了那個護士,張樂又轉過頭來跟卿霞解釋了護士的話,“我們要準備生產了,加油。”
“嗯。加油。”卿霞嗯了一聲,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十月懷胎終於要生產了,卿霞卻突然沒那麼怕了,看着爲自己緊張的張樂,卿霞心裡很是幸福,她覺得今天就是死在產房裡,也沒什麼遺憾了。
可惜,媽媽不知道我的想法,不然她又會讓我呸呸呸了。卿霞想到她媽媽讓她呸呸呸時的樣子,嘴角不由得上揚了些。
“女士,聽得到我說話嗎?我們要開始生產了。請你按我說的做,一定注意呼吸。”女護士的話讓剛剛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的卿霞又睜開了眼睛。
“一會聽護士的話,注意呼吸。”張樂把護士的話翻譯給了卿霞,又吻了下卿霞的額頭,“加油,我就在你旁邊。”
接下來就是將近兩個小時的生產……
伴隨着一聲孩子的啼哭,孩子終於順利生產了,卿霞也沒有大出血之類的事,平平安安的從產房裡被推了出來。
相比之下,張樂就沒那麼舒服了,剛纔一直在鼓勵卿霞,張樂的嗓子已經喊啞了。
除此之外,爲了讓卿霞能忍住分娩的疼痛,張樂直接讓她咬了自己的手臂,這樣的結果就是張樂左手手臂上全是牙印。雖然很疼,但是這是爲了自己老婆,也算是幸福的痛苦了。
另外要提的就是,卿霞生的又是個兒子,這已經是張樂的第三個兒子了,他都有點想要個女兒了。不過生兒生女這種問題他也決定不了,只能是看緣分了。
卿霞生完孩子,又在醫院待了幾天,張樂才把她們接回了美國這邊的家。
按東方的習俗,生完孩子自然是要坐月子,張樂又要開始忙碌了。
但張樂並不能留在卿霞這邊一直照顧她,因爲還有一個孕婦也要生了,張樂不能讓林鳳嬌一個人去醫院生孩子,那就真的是太渣了。
照顧了卿霞十來天,張樂就去了林鳳嬌那邊。
其實卿霞這邊也不需要他太操心,卿霞媽媽還有卿霞姐姐都是很有經驗的人,還都是女人,照顧起人來自然是比張樂這個男人細緻得多,所以張樂的離開除了讓卿霞添了分思念,並沒有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麼不便。
張樂到林鳳嬌那邊的時候,林鳳嬌她媽媽也來了,怎麼說也是自己女兒的大事,她不來是不行的。除了林鳳嬌她媽媽,林鳳嬌父親還有兄弟都來了,張樂見到那麼多人,一時很是驚訝。
驚訝歸驚訝,孕婦的事可是大事,所以張樂只是和他們寒暄了幾句,就直接把林鳳嬌送去醫院待產了。
張樂在陪着林鳳嬌待產的同時,港島那邊《大時代》也在緊鑼密鼓的拍攝。由於此時的股市還是高歌猛進的姿態,大家都以爲這部劇只是個普通的商戰戲,根本沒有想到,股市會在七月中旬崩盤。
股市崩盤的事張樂是見不到了,因爲林鳳嬌要生孩子了,張樂要留在美國這邊陪林鳳嬌,最少要再過一個月,他纔有時間去管港島的事。
1981年七月十七日,星期五,當日傍晚本港銀行公會會議之後,決定把銀行各項利率提高一匣,加息後最優惠利率從17釐上升至18釐,儲蓄存款利息爲12釐,樓宇按揭利率則調升到19釐。
第二天,七月二十日星期一,港股應聲下跌,但跌幅有限,全日恆生指數下跌了32.2點,交投依然暢旺,市場投資情緒仍然高漲,並未因加息而虛怯,沒有人料到一場漫長的熊市就要到來。
而此時大洋彼岸,張樂正在產房外等待着。他早已把股市的事拋之腦後,現在他想的全是產房裡的女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