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擊案那事,咱們不是幫警方拿到證據了?”
桑明朗無比淡定地說,“沈總特意登門道謝來着。”
桑淺淺默然片刻,走進屋裡,“我先上趟樓。”
“對了淺淺,忘了告訴你,沈總以後因爲工作關係,會在京城長待一段時間。”
桑明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咱們以後和他,可真就是鄰居了。”
桑淺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在房間裡呆了好半晌,直到桑明朗給她打來電話,說趙姨飯做好,可以下去吃了。
她才磨磨蹭蹭地下去。
趙姨滿臉含笑,“想不到沈先生還會做飯,桑小姐,你猜猜,哪道菜是沈先生做的?”
桑淺淺下意識看了眼桌上的菜。
幾乎一眼就認出來,那道西湖醋魚,該是沈寒御的手筆。
趙姨做的菜,味道很不錯,但在“色”上就差了些。
沈寒御的菜卻不然。
每道菜做出來,都帶了他獨特的風格,跟他的人一樣,賞心悅目,一絲不苟的,不止是色香味俱全,連擺盤的細節都是滿分。
面對趙姨期待的眼神。
桑淺淺故意掠過那道魚,隨手指了一盤辣子雞丁:“這道?”
“不是不是,是這道西湖醋魚。”
趙姨笑着道,“上次桑小姐不是想吃,可我總做不出來桑小姐想要的那個味道,所以多嘴問了問沈先生,沈先生剛親自給我示範一遍,我可算是學會了。”
桑淺淺白皙的小臉瞬間紅得能滴血,尷尬窘迫至極。
這道菜,沈寒御以前給她做過一次,她很喜歡吃。
來京城後,有一天她莫名地很想吃這道菜,問趙姨會不會做。
趙姨做的,卻和記憶裡的味道,很不一樣。
她吃了兩口就不怎麼吃,趙姨也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好,問她以前是在哪裡吃的,誰做的,能不能幫忙問問怎麼做。
她含糊地說,以前老公做的,現在早就分手了,沒法問。
之後便再也沒讓趙姨做過這道菜。
本來以爲這事就過去了,誰能想到趙姨會當着沈寒御的面,把那點糗事說出來。
還有趙姨怎麼知道沈寒御是她以前的老公。
桑淺淺慌亂地看一眼沈寒御,“我,我就是想吃這道菜,沒,沒別的意思。”
“我也就是教趙姨做這道菜。”
沈寒御語氣淡淡的,帶了點漫不經心的意味,“也沒別的意思。”
“行了行了,不就是一道菜,你倆在這幹嘛呢?”
桑明朗拉過椅子,“都坐下,吃飯。”
長形餐桌,桑明朗坐了主位,桑淺淺和沈寒御分坐兩邊。
桑淺淺能感受到對面,沈寒御不時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或許並非刻意,只是兩人的座位相對,他不可避免地擡眼就會看到她。
桑淺淺簡直如坐鍼氈。
沈寒御倒是淡然得不行,不時還跟桑明朗聊幾句,聊的,都是商場上的事。
只是二人很有默契地,都沒提阮家,也沒提槍擊案。
桑淺淺默默低頭吃飯,飯都快吃完了,那盤西湖醋魚,她也沒碰過。
沈寒御明明跟她哥聊天,也不知他怎麼還能發現這一點。
男人目光不動聲色掠過她,下一秒,桑淺淺碗裡,多了老大一塊魚肉。
桑淺淺扒飯的動作微僵,擡眸看着他,情緒莫名。
“桑小姐不是喜歡吃這道菜。”
沈寒御看她一眼,眸光深深,“說起來,我還得多謝桑小姐,替我拿到警方重啓調查的關鍵證據。”
桑淺淺默了片刻,輕聲說:“不用謝,我也只是湊巧和謝時安催眠鬧着玩,隨手錄了個視頻,不是專門爲你。”
沈寒御勾了勾脣,語氣帶了點玩味,“桑小姐用不着刻意解釋。咱們不是都分手了?我當然知道你不是特意爲我。”
話才落音,手機響起,沈寒御掃了眼來電,拿起手機起身,“抱歉。”
他走到客廳落地窗前,這才接起:“方嵐,怎麼了?”
聲音壓得很低,遠遠聽來,竟有種溫情的錯覺。
桑淺淺覺得臉頰有點燙。
可能她真的想太多。
他都有女朋友了,他怎麼還可能跟她怎麼着。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送沈寒御離開。
桑淺淺感覺空氣裡的壓迫感一下沒了,好像重新回到水裡的魚,呼吸都自由了幾分。
桑明朗心緒重重的樣子,看了好幾眼妹妹,欲言又止。
桑淺淺莫名緊張,“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淺淺,我可能,得回粵城一趟。”
桑明朗甚是爲難,“公司生產的一批醫療器械,合作方堅稱有問題,給退回來了,涉及的金額不小。那合作方之前是我親自對接的,也是公司的重點客戶。爸的意思,是讓我回去處理下。”
桑淺淺一顆心沒來由地就提了起來,“會不會,和阮承有關?”
“應該沒關係。”
桑明朗思索片刻,“阮承現在自顧不暇,手伸不到那麼長。這估計就是個突發情況。”
桑淺淺多少還是不放心,“不管怎樣,哥你這次回去,和爸務必都多小心。”
桑明朗點頭,“京城這邊,真有什麼事,”
他意味深長地看着桑淺淺:“會有人保護你的。”
阮承已然出獄,以後淺淺的處境,會很危險。
他一個人京城粵城兩頭跑,有時還得加上明城,真的怕有點護不住妹妹。
沈寒御比他思慮更周全,桑明朗相信沈寒御,不會讓妹妹出事。
這也是他今天,同意讓沈寒御上門,順便告訴淺淺,他們和沈寒御以後會是長期鄰居的原因。
至少,讓淺淺提前有個心理接受的過程。
和沈寒御的關係,現在還不便說破。
但若桑明朗不在京城時,沈寒御以鄰居的身份照應妹妹,她多少不會太過排斥
阮家集團大樓內。
謝時安向來溫潤平靜的神色,此刻異樣凝重。
這段時間,阮家不知得罪了何方大佬,港口的系統竟是頻繁出問題,好了又壞。
貌似有黑客蓄意攻擊,報警都沒用,無論怎麼加強防禦,過幾日,系統便又被攻破。
攻擊仍在繼續,可他們竟是無能爲力,只能被動承受這種影響。
阮曉霜拿着份文件進來,神色憔悴至極,“時安,你看看這個”
一句話沒說完,竟是側過頭去,捂着嘴乾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