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丘所在的位置,就在魯州的東南部,在這裡,魯州正好向着東海延伸,形成了一片半島地區,豐富的降雨和肥沃的土壤,讓這裡變成了一片樂土,悠久的歷史,讓這裡,是整個九州,最發達的地方之一。
不過,在這片人人稱道的樂土之中,卻擁有這一片最大的魔域之地,曲丘。
這片魔域之地的成因,已經不可靠了,甚至連鳩都不知道,似乎從整個玄黃大陸形成的時候,就跟着形成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魔氣,瀰漫在這裡,讓這裡所有的生靈都已經魔化,兇狠而且嗜血。
沒有人能夠進入到這片地方的深處,甚至是元嬰強者都不行,當年玄天始皇成爲魔道第一人的時候,曾經想用蓋代魔功,進入到曲丘的深處,可惜他只走了一半,就遭遇到魔靈層次的魔物的攻擊,在玄天始皇看來,不堪一擊的魔靈,在曲丘的神秘力量之下,居然把他圍住,慢慢的消耗着他的實力,他也是有幾個殺手鐗的,可還沒等他施展,就發現,伴隨着功力的消耗,曲丘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不停的侵蝕着他,似乎要控制着他。
大吃一驚的玄天始皇,再也顧不上探尋曲丘的秘密,匆忙的退出。
玄天始皇出身魔門,卻從來都是光明磊落,公開承認了他無法探尋曲丘,曲丘的大名再一次的遠播,從四大絕地的末席,一舉的躍升到了四大絕地之首,再也沒有人敢於探尋曲丘的奧妙了。
不過,曲丘的危險,只在灰色區域,哪裡是魔化最重的地方,整個山河樹木,都被魔化爲了一片黑色,到處充斥着魔物,而外圍,也不時的有魔物活動,卻沒有了灰色區域的特殊能力,只是強橫,嗜血一點的入魔怪物罷了,任何修士,在同樣等級的情況下,藉助着法器的幫助,都可以戰敗修羅。。
藏寶圖上面的一切,跋鋒寒牢牢的記在了心中,閻摩天子,這個曾經的魔道巨擘,他是當年魔道第一宗的始源魔宗的宗主,現今的魔門,有四分之三的宗門,都源自於始源魔宗,不過始源魔宗離奇的失蹤,魔門實力大衰,被道門打出了九州,在外海積累力量,一直到玄天始皇的出現,才讓魔門重新崛起。
有人說,始源魔宗是看到了魔門的衰落,所以選個地方躲起來了,也有人說,始源魔宗是出了什麼事情,而這個藏寶圖,似乎就印證了一些東西,始源魔宗肯定是出了點什麼事情,具體的真相,要等到了地點再說。
一路跋涉,穿過了揚州之後,就進入到了魯州的地界,跋涉數萬裡,終於來到了曲丘,踏足曲丘的地界,發現整個土地都是紅色的,異常的肥沃,可惜,荒蕪一片,雜草卻是叢生。
跋鋒寒微微的一笑,有着第一絕地的凶地,又有多少凡人,敢在這裡生活,恐怕都跑光了吧。
到處都是雜草,甚至連道路都找不到,好在跋鋒寒的輕功,對於道路的要求不高,否則,光是這段路都不好走。
太陽正在緩緩下山,整個大地,籠罩上了一層的暮色,如果繼續的往前,似乎還能趕上幾百裡,跋鋒寒還是停下了腳步,夜晚的曲丘,更加的危險,魔化的生物,在夜晚,有着比白天更強的能力,爲了安全,也爲了調整一下,他選擇了一個背風的小山坳,暫時休息一下,等到天亮了,再前進。
點點的篝火,照亮了小小的山坳,北風呼呼的吹着,似乎在呼喊着號子,讓無人的曠野盡顯着悲涼,達到御器之後,跋鋒寒幾乎不用進食,藉助着天地之間吸收的靈氣,足夠他用了,更何況擁有了隱穴,可以吸收的靈氣更強。
閉目養神,野外,暫時無法修煉,只是緩緩的推動着真氣,凝練一下。
跋鋒寒的鼻子微微的一動,在風中,他聞到了一絲人氣,普通的神通聞香辨味,他已經登堂入室了,周圍一公里左右的變化,他都可以把握的到,他微微有些奇怪,這裡是偏僻的曲丘,一般來說,不會有人前來,魔化的怪物,他們被殺死之後,只有一絲魔氣,並且會迅速的融入到了曲丘之中,得不到任何的好處,沒有好處,還有這麼大的危險久而久之,曲丘就變成了一個沒有人關注的角落。
心中的這絲詫異,一閃而過,跋鋒寒重新的閉上了眼睛,不過很快的,他又睜開了,因爲那絲人氣,似乎是對着他的這個方向而來的,而且不止一人。
跋鋒寒選擇的地方,是這一片最好的避風場所,此時夜幕已經深重,來到這裡的人,恐怕第一個選擇也是這裡。
人聲隱隱傳來,似乎是蒼老的聲音:“曲兒,我們去前面背背風!”
跋鋒寒一陣的鬱悶,還真的是向着這裡來的,此時他們距離這裡的距離也就是一百多米,聽這個動靜,似乎並不是修士,最多隻是一些修煉過世俗武學的凡人。
果然,大概是三兩分鐘,一個蒼老的老人,抱着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孩子從前面轉了過來,看到了篝火,愣了一下,顯然,他們沒想到,在這裡會見到人,遲疑了許久,老人看了一下懷裡的孩子,在夜晚寒撤的北風之下,小孩的臉,已經有些通紅了,沒有時間,四周也沒有什麼避風的地方,他最終還是緩緩的過來了。
戒備的走到了跋鋒寒的面前,藉助着火光,看到了跋鋒寒的年輕,微微的吃了一驚,然後正色的說道:“這位兄臺,不知道老朽可否借個位置!”
“大地廣大,不是我的,請坐吧。”跋鋒寒掃了一下老者和孩童,老者的實力居然還只是地級,離凡俗武者的最高等級天級,相差甚遠,孩童乾脆就是沒有任何真氣的,當年練氣級別的他,尚且不怕天級高手,現在,就更不在話下了。
老漢江湖經驗豐富,見跋鋒寒絲毫不在意,也沒有推脫,在篝火的旁邊坐下了,周圍的荒草極多,夜裡撿取不太方便,剛剛跋鋒寒就是施展了無極神槍的神通,把周圍一大片的枯草蒐集過來,足夠他用到明天早晨了。
山坳擋住了北風,熊熊的篝火,溫暖了兩位遠行的旅者,很快的,孩童醒來,睜着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跋鋒寒。
老者看到孩童沒事,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袋乾糧,在篝火上,稍稍的烤了一下,遲疑了一下,遞到了跋鋒寒的面前,說道:“兄臺,多謝了,要不要吃點!”
這一塊,似乎是玉米餅做成的乾糧,跋鋒寒吃它的時候,還是久遠的回憶,當年沒有上羅浮宗,在鄉村生活的吧,自從上了羅浮宗,這種凡人的生活,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謝謝,你們吃吧!”
趕了一天的路,老漢還可以,可是孩童卻已經支撐不住了,聞到了乾糧的香味,早就流口水了,不停的吞嚥着,發出響聲。
老漢回頭,把乾糧遞給了孩童,孩童抱着,立刻開吃了,硬邦邦的乾糧,被咬的咯吱咯吱的,吃的香甜。
“曲兒,慢點吃!”老漢慈愛的看了曲兒一眼,?遞了一個水壺上去。
眼觀鼻,鼻觀心,跋鋒寒坐正,可老漢和孩童的舉動,還是映入到了他的心中,風塵僕僕的一老一少,看衣着,也不像富人,這有些超乎尋常,凡人的世界,別說是地級武者,人級武者,都可以擁有不小的財富,看老者神色慌張的樣子,似乎在躲避着什麼,不過躲避追殺,反倒跑到了曲丘,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吃了乾糧,曲兒的狀態好了一些,似乎跋鋒寒的平和,讓他大了膽子,趁着老漢不注意,溜到了跋鋒寒的身邊,瞪大了眼睛,問道:“大哥哥,你到這裡幹什麼?”
老漢心中一驚,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哪怕是他,都看不清楚身前,曲兒這麼的跑上去,會不會惹怒他,他心中忐忑,卻不敢多說一句,只好祈求上天保佑,曲兒不要觸怒了這位神秘人。
“哦!”跋鋒寒眉毛一挑,他並不是清心寡慾的修士,今天的情形,換成羅浮山內宗,任何一個御器期的修士,都不會搭理這一老一少,可偏偏跋鋒寒,真正修真的年代不長,地球的記憶,比較深的影響到他,對於天真的孩子,總是多過一分的喜愛,說道:“曲兒是吧,能告訴哥哥你來做什麼!”
“我!”曲兒天真的說道:“好多壞人追我,要殺我,多虧了曹爺爺帶我走!”
追殺?跋鋒寒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曲兒,雖然衣着破舊,可是渾身上下,沒有勞作的痕跡,手上也很細嫩,之前還感覺,是小孩子的緣故,現在看來,應該是什麼家族爭鬥。
走上修真這條路,凡俗的爭鬥,已經激不起他的興趣了,輕輕的撫了撫曲兒的頭,說道:“曲兒有些累了吧,休息吧!”
“曲兒不累……”曲兒似乎要爭辯着什麼,旁邊的曹姓老者,當然不會讓曲兒再說下去,上前抱起曲兒,安撫道:“曲兒聽話,不要打擾大哥哥了!”
曲兒很聽曹姓老者的話,有些戀戀不捨的看了跋鋒寒一眼,那眼中的親近讓跋鋒寒心中一動,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瓶白露丹。
白露丹,這是之前剩下的,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白露丹,效果已經沒有了,他每時每刻吞吐的靈氣,都數百倍,甚至千倍於白露丹。
不過,修真手法練出來的丹藥,對於世俗的武者,不亞於絕世靈丹,可以大幅度提高他們真氣的蓄積速度,換個說法,就是服用一枚,頂上數月的苦修。
隨手的?一拋,玉瓶落入到了老者的手中,老者眼神不停的閃爍,嘴裡說不出囫圇話。
“不必客氣,相見即是有緣,拿着吧。”
跋鋒寒語氣是不容置疑的,老漢遲疑了一下,還是收了起來,這樣的仙丹?他見過,曾經的老爺,也就是曲兒的爺爺那裡見到過,別小看這麼小小的一枚,可以兌換黃金百兩,這個玉瓶他沒有打開,感覺上,不會少於數十枚,也就是說,這位青年,隨手的一扔,就扔出了黃金數千輛。
哪怕魯家是大戶人家,數千兩的黃金,也不是說拿出來,就拿出來的。
老者掃了一眼正在怯生生的看着跋鋒寒的曲兒,心神一閃,連忙拍着曲兒說道:“曲兒,快謝謝大哥哥!”
“多謝大哥哥!”曲兒奶聲奶氣的聲音,在曠野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跋鋒寒微微的點頭,正要繼續練功,風中,再一次的帶來了人氣,不過這一次,人氣噪雜不堪,最少是十人以上的氣息。
“有人來了!”跋鋒寒說道。
老漢立刻臉色大變,一片慘然的神情,看看曲兒,又看看自己,拱手的對跋鋒寒說道:“這位兄臺,不知道你能幫我暫且照顧一下曲兒麼?”
老漢臉上的決絕,跋鋒寒清楚,他是準備引開那些人的,風中的味道,再一次的帶給他訊息,追上來的這一波人之中,有天級的武者一人,還有四五個跟他同級的地級武者,估計對方的實力,他也知道,他只是想找一個機會,把曲兒託付給他,短短的一瞬,老漢就謀劃了這麼多,顯然,跟他對曲兒的和顏悅色有關。
可惜,跋鋒寒並不想麻煩,卻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孩童死去,他淡淡的說道:“坐下吧,沒事的!”
“沒事?”曹姓老者喃喃的說道,他清楚追來的勢力,其中還有一個魯中刀聖,是天級的高手,他在人家面前,連一個照面都走不下來,到底這位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可想到那一瓶仙丹,或許,據他是從那個地方來的吧。
老漢終於坐定了,他的穩定,也給曲兒帶來了安寧,追兵中,顯然有搜索的高手,他們幾乎是直線的向着這邊而來,大概幾分鐘的功夫,已經來到了山坳之中。
火光中,三個人就這麼坐着,讓衆多的追兵微微的一愣,那個中年的天級高手,似乎非常謹慎,派出兩人,從兩側守衛,這才帶着衆人,緩緩的向他們逼了過來。
“曹性,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吧!”
曹性掃了跋鋒寒一眼,然後正色的說道:“吳正憲,我沒有,即便有,也不會給你的!”
“沒有?”吳正憲冷笑了兩聲,說道:“魯家所有嫡脈支脈,甚至是僕役,已經全部被抓回來了,就剩下你們一老一小了,你說沒在你手裡,誰信啊!”
曹性的臉上一片的慘然,他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狠,魯家,在魯中也算是大家,主脈支脈加起來,怕不是有上萬,再加上僕役,那就更多了,對方居然,全部的抓了過來,顯然不止是吳家一家,恐怕也加上孫家,趙家,王家,想當初魯中的五大家族,從此之後,就只剩下四家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藏寶圖,就招來了四大家族的合力,讓第一家族魯家,灰飛煙滅了。
吳正憲逼上前幾步,他眼睛死死的盯着曹性,至於跋鋒寒,他自動的忽略掉了,太年輕了,而且他也沒有感受到他有什麼異常。
“怎麼,還不承認,把人帶上來!”吳正憲一揮手,下面索索的聲音之後,一個略顯猥瑣的僕人被帶了上來,曹性看到他,眼睛猛的一縮,大聲的怒道:“曹純,你居然也背叛了!”
“爺爺,我熬不住啊,哥哥,爸爸他們都被抓了,他們,他們告訴我,只要我說實話,就放了我們!我……”
曹性的臉上一片的死灰,這個曹純是他最鍾愛的孫子,沒想到,他回頭看了一下曲兒,又看了一下跋鋒寒,搖搖頭說道:“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吳正憲冷冷的笑了一下,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回頭命令道:“上,除了小孩,剩下一個不留。”
衆多的武者手持着刀槍,圍了上來,其中幾個地級的隱隱包圍態勢的對準了曹性,而剩下的則分別撲向曲兒和跋鋒寒。
“滾!”冷冷的話語,在跋鋒寒的口中說出,伴隨着這句話,一股波濤般的力量,衝向了吳正憲等人,正是大海無量,雖然只是一門防禦性的神通,用在這裡卻恰到好處,擴大的大海,直接的把他們衝的東倒西歪的,包括吳正憲也不例外。
“你是誰?”本身手到擒來,卻不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吳正憲穩定住了身形,眼睛陰晴不定的看着跋鋒寒,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突然變成了深不可測的高手,這中間的反差,也太大了點。
“滾,否則,死!”這個字眼再一次的在跋鋒寒的嘴裡傳出,又加上了死這個血粼粼的字眼,此時,再不敢有人懷疑,包括吳正憲,他們遲疑了少許,慢慢的後退,然後掉頭就走。
看着吳正憲等人的離開,捏了一把汗的曹性,鬆了一口氣,可是轉而,他的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傷神,最受寵的孫子,卻違背了他的意願,這不亞於在他的心頭,又插上了一把尖刀,已經七旬有餘的他,一生的耿直,卻被子孫毀了。
“爺爺!”清涼的童音,屬於曲兒。
“好了,曲兒,我沒事!”曹性收攝心神,恭敬地對跋鋒寒行禮道:“多謝仙師相救!”
剛剛的情形,加上之前的那瓶丹藥,已經讓曹性確認,跋鋒寒應該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仙師,否則,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做到上述的一切,他隱隱的有些期待,曲兒,如果能夠拜到那裡,說不定是最好的選擇,可惜哪裡擇徒極嚴,他不敢主動的說出。
“好了,他們應該不會來了,你們休息一下吧!”跋鋒寒揮揮手,擋住了曹性的下拜,淡淡的說道。
舉手之勞,卻不想讓他們纏上,今天休息一晚之後,就各奔東西吧。
老於世故的曹性,看跋鋒寒的態度,就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曲兒,恐怕是曹家,唯一的根了,不能就這麼的讓四大家給毀掉,他要了牙,心中默默的唸誦這,老爺,雖然你說過,讓我無論如何,要保證好這個東西的安全,可是現在,人都沒有了,要怎麼安全,反正我們凡俗之人,是不會得到仙緣的,不如,交給眼前的這位仙師,也算是爲我們魯家,結一份善緣。
下定決心之後,曹性從懷中,掏出了一件東西,大聲的說道:“仙師,我把這個藏寶圖獻給你,請你幫我們魯家,保留一根獨苗吧。”
跋鋒寒眉頭一皺,一陣惱怒,見到小孩投緣,救他一命,就行了,還這麼的大蛇隨棍上,正要呵斥,卻掃過了曹性手中的東西,藏寶圖,這個質地怎麼看起來那麼的眼熟呢?
這一絲的好奇,讓他壓過了心中的惱怒,平靜的說道:“好,藏寶圖拿來我看看!”
見仙師如此說,曹性心中大喜,在他看來難以解決的事情,在仙師這裡,估計是輕鬆無比的,恭敬的把手中的東西遞了上來。
入手,看材質,跋鋒寒心中一驚,這跟他從師傅那裡得到的,簡直是一模一樣,不會吧,難不成製作藏寶圖,也有同樣的材質,翻開就藏寶圖,上面繪製着各種山勢,熟悉無比,跟師傅給的一模一樣。
雙簧,難道是一真一假,他拿出了師傅所給的藏寶圖,兩項這麼一對比,果然,無論是藏寶圖上面的圖案,包括材質,年代,甚至殘破的程度,也都一模一樣。
這是?荒謬啊,跋鋒寒心中巨震,死死的盯着曹性,看的他心中發寒,這才問道:“你知道,這個藏寶圖,是從哪裡來的麼?”
“這……”
“說!”跋鋒寒的聲音發寒,彷彿從九幽谷底透出一樣,甚至篝火都變得搖晃不止。
曹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是魯家從祖輩傳下來的!”
祖輩?跋鋒寒一陣陣遲疑,師傅的藏寶圖是幾千年錢獲得的,師傅甚至進入到曲丘探寶,魯家的這份,看年代,應該也是差不多時間的,師傅獲得的時候,是在交州,已經拜入到羅浮宗的時候,而魯家,也是魯中的望族,在魯中紮根已經數千年了,凡人出身的他們,不太可能跨越大州,同一個地方得到的,可能性不大,難不成,當年的閻摩天子,弄了個雙黃蛋?
曹性被跋鋒寒看的頭皮發麻,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他堅持不住的時候,跋鋒寒突然的說話了:“好了,藏寶圖我收下,曲兒我檢查一下,如果擁有靈根,那好辦,沒有的話,我會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所在,等我回來,再作安排!”
“多謝仙師!”曹性把口中的那股濁氣,吐了出來,不管如何,終於完成了魯公的囑託,抱住了曲兒的姓名,這個仙師的實力,遠不是他所能猜度的,只要他出手,曲兒是絕對安全的。
曲兒瞪大了眼睛,看着曹性爺爺,又看着跋鋒寒,小小的心靈之中,很難全部理解今天晚上的遭遇,只是知道,這位什麼的大哥哥救了自己。
“曲兒,過來!”跋鋒寒柔聲的說道。
曲兒毫不遲疑的走了過去,跋鋒寒的手落到他的頭上,輕輕的說道:“曲兒害怕麼?”
“曲兒不怕!”曲兒的臉上,充滿了倔強,握緊了拳頭說道:“爺爺告訴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害怕!”
“好,不能害怕!曲兒別動,哥哥給你檢查一番!”
“好!”
靈根的檢測,其實非常的簡單,用真元激發身體,有靈根的話,靈根會跟真氣產生共鳴,沒有的話,真氣最多流轉一圈,就會消失了,其中牽扯到的,只是小小的技巧,各種靈根微微的有些不同。
跋鋒寒調集體內的真氣,一股股液態的真氣,化爲極小的絲,分別進入到了曲兒的體內,經過了特殊的路徑,最終激發起了曲兒的本源。
曲兒感覺到渾身溫熱,彷彿處於一個溫暖無比的懷抱之中,溫潤的元氣籠罩着他,讓長期逃亡的他,感覺到一陣陣的舒服,甚至很快的睡着了。
曹性有些擔心,卻不敢發問,生怕打攪了仙師,而跋鋒寒繼續的操縱,當一點點的真氣,注入到了曲兒的體內,找到了他的本源的時候,跋鋒寒愣住了。
曲兒的體內,有靈根,而且是不同尋常的靈根,一品的天靈根,這在修真界,是難得的人才,就算是正一道,遇到了,也會來搶的。
如果說僅僅是這個的話,並不足以讓跋鋒寒愣住,跋鋒寒愣住的原因是,在曲兒的體內,除了靈根之外,還擁有另外一種東西,妖核。
妖核不同於天妖之心,天妖之心是仙骨,是修士擁有的特殊器官,妖核卻不一樣,他是妖必備的東西,就如同人類修士的丹田一般,儲存着天地元氣。
怎麼會這樣?天靈根和妖核,同樣的出現在一個孩子的體內,難道這個孩子是半妖?人妖混合體?可是無論是鳩的海量知識,還是跋鋒寒掌握的,都沒有這樣的形態。
看着跋鋒寒沉默不語,關心曲兒的曹性,終於忍不住的問道:“仙師,到底如何?”
曹性的話,打斷了跋鋒寒的思緒,他完全沒有想到,在這裡,他居然遇到了兩件怪事,一件是藏寶圖,而另外一件,則是曲兒,這個還是個孩童的小子,他的身體裡面,到底蘊藏着怎麼樣的秘密。
不過暫時來說,還是把他收下吧,一則是投緣,二則,那個藏寶圖,雖然臨近曲丘,他卻不想就這麼的進去,反正一年多的時間,怎麼也夠了,小心無大錯。
跋鋒寒瞬間的決定,讓他改變了行程,第二天,就帶着曹性曲兒離開,爲了避免追兵的麻煩,他在夜幕下,帶着他們直飛了三百里,高空直飛,什麼線索和氣息也消散掉了,接下來,纔在路上行走,出了魯中,向着沿海的魯西南而去。
魯州,三面環海,魯中的半島地區,是海岸線最長的,魯西南這一塊也有一小部分靠海。
只是爲找到一個暫時的安身之所,跋鋒寒忙無目的,隨便的亂走,大概一週左右的時間,終於來到了魯西南最大的城市當陽。
不再風餐露宿,落荒而逃,無論是魯爾,還是曹性,他們的氣色也好多了,路上,跋鋒寒也給他們換了衣服,曹性打扮成保鏢,而他跟曲兒,則是貴家公子,倒也很和諧,相得益彰。
一路的同行,特別是安逸的環境,讓曲兒漸漸從心靈陰影之中走了出來,暫時的,跋鋒寒先傳授了曲兒一門功法,不是羅浮宗的羅浮心經,這麼入門功法,非得到許可,不能隨便的傳授,這是他從宗門中意外得到的另外一門功法,火焰訣,這是一門火屬性的功法,正好適合曲兒修煉。
天靈根果然不凡,短短的幾天,曲兒從有氣感到修煉出第一縷真氣,再到運轉第一個周天,就在跋鋒寒的面前,表現了一系列的神奇,讓跋鋒寒有些見怪不怪了,這個曲兒,似乎身上的秘密,更多。
當陽城內,繁華無比,魯中和魯西南,相隔甚遠,跋鋒寒又不準備讓他們多住,隨便的找了一個僻靜的小城,從中介那裡,購買了一套小房子,暫時的把曲兒和曹性安排下來。
房子之中,設下了簡單的陣法,用靈石推動,可以抵擋任何世俗高手的攻擊,又傳授了曹性進出的方法,告訴他,曲兒不能出去,他可以每天去購買生活必需品。
曹性是老江湖了,江湖的訣竅都懂得,每天購買生活必需品的功夫,應該不會出問題,接下來,只要跋鋒寒從曲丘出來,就可以來接走他們。
因爲曲兒,浪費了這麼兩個多星期的時間,跋鋒寒在曲兒戀戀不捨的告別聲中,離開了當陽,離開許久之後,跋鋒寒依稀的還聽到,曲兒奶聲奶氣的大聲叫道:“大哥哥,早點回來啊!”
安頓好了曲兒,把曲兒的種種神奇,從腦海中拋開,跋鋒寒再一次的回到了藏寶之上,短短的一段插曲,讓他擁有了兩張藏寶圖,在他想來,現在最佳的方法,是迴歸羅浮宗,找呂正元確認,讓他辨認,這兩張藏寶圖,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惜,距離藥王谷的壽宴,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來回耗費時日,隱隱的,他感覺這個藏寶沒那麼簡單,不能太着急,小心爲上。
再一次的來到了曲丘,這一次,沒有再遭遇意外,他順利的進入曲丘,魔域曲丘,在魔氣之下,天都變的黑色了起來,似乎越來越深入,除了黑白二色之外,就沒有別的,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按照藏寶圖上面的標註,跋鋒寒首先找到了第一個參照物,一座如同筆桿一樣的小山,在藏寶圖上面,特別的標註了這個小山,小山最上面,如同分叉的三尖刀一般,分成了三個不同指向的鋒刃。
就是這裡了吧,第一個參照物找好了之後,藏寶圖上面的一切,一一的對應了,西側的參天巨木,東側的小溪,甚至是北側的一小叢森林,無不確實無比,跋鋒寒再一次的確認,他已經接近了藏寶圖上面所標註的位置,只要按照這個圖前進,一定可以找到那個閻摩天子的寶藏。
在崇山峻嶺之中,奔行了兩天,就快要接近最後一個標記物的時候,跋鋒寒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懼怕,他隱隱的有一種不祥之兆。
感覺,有時候十虛無縹緲的,有時候,卻能夠救命,換成沒有遇到曹性和曲兒之前,他一定會勇往直前,衝進藏寶地,把寶物全部收攏,而現在,兩張一摸一樣的藏寶圖,似乎在無聲的訴說着什麼,跋鋒寒心念一轉,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最後一個標記物,是一個在山谷之下的巨石,按照藏寶圖上面的所說,只要搬動這塊巨石,用巨石滾落,去撞擊山谷之下的門戶,他們就可以進入到寶藏之中。
高高的山崗之上,跋鋒寒如標杆一樣的站立着,他的目光所投的方向,正是那塊巨石,雖然距離數十里遠,可是毫無遮擋的曠野,加上登高望遠,跋鋒寒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在這裡,已經兩週了,那塊雜技一般的樹立在哪裡的時候,讓他感覺到一絲的疑惑,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個石頭,難道設定藏寶圖的,也會算到,這個石頭,矗立了千年,而沒有絲毫的損毀,還能夠的推得動。
觀察的條件很簡陋,跋鋒寒只是在山頂之上,設下一個屏蔽氣息的法陣,就這麼的耐心等待。
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前面的時候,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靜靜的佇在那裡,彷彿永遠的矗下去,跋鋒寒間或,心中會冒起一絲的疑惑,難道他錯了麼,他的懷疑是錯的,可懷中兩塊一摸一樣的藏寶圖,到底是巧合,還是當時就做了兩張。
正在耐心消散到了極點,第三個月過去的時候,風聲帶來了一絲人的氣息。
跋鋒寒的臉色頓時變的非常的難看,這個人的氣息速度極快,顯然是在飛行,他悄悄的躲回了防護陣,藉助着千里目,觀察着來人。
來人一身黑色的裝扮,渾身,從頭到腳,都是黑色,唯獨露出來的,是面容,看起來三十多歲,境界上,差不多是御器期。看來,來的人都知道,御器期才能夠獲得最大的好處吧。
這個人駕馭的並不是一個長劍,而是一把刀,此時,刀變成了巨型,這人正站在刀上,如同滑板一樣,在空中上下翻飛,就控制力上,甚至在跋鋒寒之上。
他在前方稍停,從懷中掏出了一件東西,仔細的看了一下,然後落下來。
雖然相隔甚遠,可藉助着千里目,跋鋒寒清楚的看到,修士的手中,也是一個藏寶圖,遙遙的看去,藏寶圖的質地,跟這個一樣,再聯想到之前他們所在的位置,顯然,這個藏寶圖,跟他們的應該是一樣的。
一物雙份,還可以解釋爲意外,可是三份,就上升到了另外一個高度,這個閻摩天子的藏寶,會不會只是一個噱頭,或者乾脆就是陷阱,等着他們這些修士,自投羅網的。
這種想法樸一出現,就如同毒蛇一般,不停的升騰,他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想看看這個修士到底做什麼。
修士並沒有如跋鋒寒這麼的謹慎,在找到了那個巨石之後,極爲的興奮,似乎大呼小叫着什麼,藏寶圖被他拋到了一邊,然後他站在了巨石的前面。
巨石巨大無比,卻不是不能推動的,修士費了不小的力氣,推動了這塊巨石,巨石緩緩的移動,在他的不斷加力之下,越來越快,最後呼嘯着,向着方向撞了過去。
幾秒鐘的等待,當巨石,撞到了山壁之上,沒有巨響,也沒有華麗的場景,巨石撲的一聲,衝入到了山壁之中,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洞口,黑漆漆的,就好比錚笑的惡魔的嘴。
修士化爲了一陣清風,飄入到了洞穴之中,呼呼的風吹着,現場一片寂靜,跋鋒寒足足等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那個修士還沒有出來,他小心的飛向那塊巨石所在地,藏寶圖被那個修士拋下了,都到地頭了,藏寶圖,當然是沒用了,當然是扔掉了。
撿起藏寶圖,手摸着藏寶圖的質地,跋鋒寒就知道,跟他的是一樣的,緩緩的打開,他愕然了,又一個!
出兩個,或許是意外,可是三個呢?而且看情況,應該不止三個,到底是誰,製作了這些藏寶圖,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疑問在他的心中劃過,如野草般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強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