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姑娘在看着虎子,似手在等待着虎子的發號施令。
七位美男卻沒有看着虎子,從一進洞他們的眼睛便沒有絲毫離開過他們傾情的姑娘。
虎子的眼睛裡透出的永遠是天真無邪的光,他的眼睛不知多少次向那七位美男看去,但每次的看,那光永遠都是柔和的,沒有絲毫的貪婪和血腥。
鋼叫子躲在那岔洞中,把洞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他那雙眼睛會時時地離開他的意識,去那七位姑娘身上掃來掃去。唉,十六歲的少年正是煩惱多的時候,見了姑娘正是激情多於理智之時,能夠怪罪鋼叫子麼?!
虎子的小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孤圈,那一片小小的空地上便鋪上了草毯,那洞頂壁上的寶珠射向那空地上的光芒變成了五顏六色。
“開始吧!”虎子發出了輕喝的口令。隨着虎子口令響起,一張大的能讓虎子在上做伸展運動的細軟座椅慢慢地滑到了他的身邊。
虎子如山大王一般地坐上了那張椅。
此時,那寶珠射向空地的光芒開始旋轉,排列在第七位的姑娘晶雯拉着她身後的美男輕輕悄悄地來到了場地中央,晶雯一個萬福,輕啓厚脣:“虎子祖師,希望你能喜歡?”
虎子點了點頭。
隨即雲菲的一陣輕歌響起:“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明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此段歌詞爲曹雪芹著《石頭記》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楊妃戲彩蝶埋香冢飛燕泣殘紅’的《葬花詩》——筆者注)
鋼叫子聽了此段歌詞,這不是青埂峰下那株花草之言麼?幻木派原來是如此,“幻”境之中的追求。
隨着輕歌響起,晶雯與她的美男,曼舞輕步,薄紗飛楊,好一段醉人的舞之蹈之。
輕歌暫停,晶雯與她的美男退下。
旋律又起,這支旋律讓鋼叫子搜盡頭腦也不知是何曲名,只見靚倩攜着她自己身後的美男來到了場地中央,靚倩一個萬福,輕啓翼脣:“虎子祖師,希望你能喜歡?”
虎子點了點頭。
靚倩與她的美男,輕舞慢踏,顧盼相憐,裙裾飛起,好一會醉人的身姿阿娜。
曲停舞停,靚倩與她的美男退下。
虎子在那大椅上好似翻了一個身,其實也就是調整了一下姿勢,但卻令靚倩的臉上蒼白了又蒼白。
靚英攜着自己身後的美男,來到了場地中央,一曲又是鋼叫子不懂的曲音響起,這次,只見靚英拉着自己的美男來到了雲菲的面前,靚英一個萬福,讓雲菲的臉紅了起來,隨即原先的曲調停止,響起了輕歌之聲:“霞銷雲幄任鋪陳,隔巷蟆更聽未真。枕上輕寒窗外雨,眼前**夢中人。盈盈燭淚因誰泣,點點花愁爲我嗔。自是小鬟嬌懶慣,擁衾不耐笑言頻。”(此是曹雪芹著《石頭記》第二十三回‘西廂記妙詞通戲語牡丹亭豔曲警芳心’中的《春夜即事》——筆者注。)
鋼叫子聽了,在心中說道:這不是青埂下的那媧皇氏煉石補天之後剩餘的那塊頑石之言麼?!
輕歌響起,靚英一個萬福,輕啓櫻脣:“虎子祖師,希望你能喜歡?”
虎子點了點頭。
靚英與她的美男,翩翩起舞,左騰右挪,好一會醉人的身影綽綽。
輕歌停則舞蹈停。
碧翠攜着自己身後的美男,來到了場地中央,一曲響起那又是“幻”境中人的詩唱:“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此是曹雪芹著《石頭記》第三十八回‘林瀟湘魁奪菊花詩薛蘅蕪諷和螃蟹詠’中的《詠菊》——筆者注)
輕歌又停則舞又停。
接着,碧霞、雲秋也隨輕歌與自己的美男在場地中央舞了一曲,還過所唱歌詞全爲青埂峰下的“幻境”人吟詞。
最後上場的是雲菲,雲菲與她的美男,亦歌亦舞,實爲人間佳話,那歌詞亦是青埂峰下的花仙子所吟《代別離》:“秋花慘淡秋草黃,耿耿秋燈秋夜長。已覺秋窗秋不盡,那堪風雨助淒涼!……不知風雨幾時休,已教淚灑窗紗溼。”(此是曹雪芹《石頭記》第四十五回‘金蘭契互剖金蘭語風雨夕悶制風雨詞’中之句。——筆者注)
雲菲與她的美男且歌且舞,歌停則舞休。虎子從椅上站起,那椅則瞬間滑走不知去向。
七位姑娘和七位美男如前站好。
虎子走到了場地中央,七位姑娘緊張地看着虎子。
虎子雙手一揮,七位姑娘與身後的美男又是呢喃輕語,之後,七位姑娘飄向場中與虎子舞將起來。
虎子的嘴角終於有了笑容,但眼睛中的神色仍然沒有變化,還是那般的天真與無邪。
姑娘們的笑顯在臉上,那笑中似帶着薄薄的淒涼。
舞,似瓊瑤之狂,似羣魔亂舞。七位姑娘那薄薄的粉花的羽翼飄飛,在洞中飛揚……
已無歌已無曲。
七位美男已被此種場境弄得如癡如醉,似癲似狂,早已不知歲月的短暫如斯!
“好,”虎子一個好字出口,無歌無曲的舞蹈便嘎然而止。
七位姑娘回到了她們的美男身邊。虎子在場中站了一會兒,看了看美女們和美男們,那眼睛裡透出的光芒沒有任何的改變,天真而無邪!
鋼叫子躺在那他能看別人,別人看不到的那岔洞中,由靜到動到醉到夢境,好在他的確具有非凡的控制力和理智,多少次他也想到那空地場中去舞一回,但多少次他也控制住了,沒有做出傻事來!
他覺得這虎子,這七位姑娘,還有那七位美男都是不可思議的,當然,這洞中發生的一切更是不可思議的。
鋼叫子現在想的是怎麼能夠平安的離開這個山洞,那虎子的一切作派他都已經知道了,至於說虎子的來路雖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與他剛見虎子,也就是虎子從陰河中出來時的自己想法是一樣的,虎子不是人,更不是什麼善類!
鋼叫子的法術淺而又淺,或者說只是會背誦一些口訣,他所擁有的對敵武器是自己沒有法術,只有小桃木。
他想到小桃木,便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撫摸撫摸小桃木,不知是怎麼回事,小桃木在他來到洞中外的水潭嗅到腥臭味時跳動了一下,後又在陰河邊連着跳動了幾下,之後,小桃木便再沒跳動過,難道說,危險已經過去了?
不可能!這虎子可以確定的是,他是幻木派以前不知哪代的壇主和掌門人!不然雲菲、雲秋等七位姑娘不會稱他爲“虎子祖師”?要知道,雖然碧霞、碧翠、靚英、靚倩、晶雯不知道是不是幻木派中人,但云菲和雲秋則肯定是幻木派中人。不過,從推斷來說,碧霞、碧翠、靚英、靚倩、晶雯應該也是幻木派中人。
雲菲和雲秋是落洞女,落洞女大多嫁的夫君不是神便是神鬼結合的產物,作爲神的妻妾自願給虎子賣力並討好虎子,可以說,虎子便不是非凡之品,能夠控制神的妻妾能說他是凡品麼?
還有就是也讓鋼叫子費解,剛纔跳舞使用的輕歌全是《石頭記》中青埂峰下的頑石和花仙子所作,那本來就是“太虛幻境”中的人與事,難道說那幻木派與“太虛幻境”有關?
還有,虎子給予那七位美女的丸子是做什麼用的,難道真如虎子所說是“美眉丸”嗎?難道就不是虎子爲了控制這七位美女給吃的如“限時救心丸”之類的?
不僅如此,鋼叫子還感覺到,那七位美女不知用了什麼邪術,讓那七位美男那樣癡心忘掉一切跟她們來到這個洞中,洞的外面可是陽光普照,在陽光之下,人的一切應該都是正常的,人的一切的不正常行爲不是在黑暗中產生就是在孤獨產生的,那七位美男孤獨嗎?
鋼叫子知道,這次的洞中之旅既讓他大開了眼界,也讓他看到醜惡。
鋼叫子進而想到,虎子如果是幻木派以往掌門人,他又沒說,那麼幻木派內部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或是謀害壇主,或是內部派別火拼,要知道,現在幻木派的掌門人是幻幻木楔。那麼,這幻幻木楔與虎子又是什麼關係呢?
當然,鋼叫子的迷惑很多,需要想的問題也很多。但是迷惑再當,想的再多,也是沒有用的。世界上的事情不是靠想出來的,而是靠做出來的。
做?怎麼做?鋼叫子現在只能還是靜靜地躲在那裡,讓洞中的事情繼續,沒有辦法阻止的事情,也只能讓它繼續。
鋼叫子兩眼緊盯着虎子,虎子纔是一個秘,只要解開了虎子這個秘團,其它一切的秘底都揭開了。
虎子這個秘能揭開嗎?關鍵是鋼叫子有能力揭開這個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