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仕檯球廳內。
呂超和宋波先是在吸菸區那裡吸菸。
因爲一直都沒有律師事務所給韓朔迴音,所以。
他呆在呂超車行下面的時間越來越長,呂超修車的時候韓朔經常站在旁邊看着,他懂的越來越多,當然。
他最喜歡的還是洗車。
看着他拼命擦車的樣子,呂超總覺得有點搞笑。
那個下午他們站在韓朔公寓裡面,旁邊還是那個滿嘴髒話的音調兒很高的女房東,韓朔已經收拾一半的行李箱子就敞開口放在地板上,他往裡面裝白色衣櫃裡面的衣服的時候,一直都低着頭,他卻不時的看他一眼。
他的主要任務是往一個又一個的紙箱裡面裝書。因爲書比較沉,所以。
韓朔分配給呂超這個任務。
爲什麼偏偏那麼喜歡洗車這個活兒呢,呂超和宋波說話的時候,頭揚起的高高的,顯出有點特別不耐煩的表情來的。而。
宋波最近剛剛接手父親的公司兩年了,剛剛做了幾筆大生意,所以。
志滿意得的樣子。
他根本就不會回答呂超這個特別無聊的問題的。後來。
他還是告訴呂超,韓朔可以年後去他朋友的事務所做事,事務所不大,但是。
呂超還是問宋波,你說他怎麼那麼喜歡洗車這個活兒呢?
宋波根本不會回答他這個特別無聊的問題的。
一會兒,王大志和馮飛一起過來了。
他們四個人這才一起去球檯前開始打球。打球的時候他們都是挺漫不經心的,因爲他們的球檯在角落的三層小臺階上,也算是比較僻靜的地方,所以。
他們不時的特別小聲的交談着。
當呂超再次向所有人拋出前面的那個問題的時候。
“你說他怎麼那麼喜歡洗車這個活兒呢?”
“爲了促進身體血液循環吧。”王大志半開玩笑似的說。然後一個高球,將一個黃球打進左上角的球洞裡面。
宋波站在王大志後面不遠的地方,雙腿交叉,一條腿放在另外一條腿的前面,單腳點地,將球杆拄在地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看見王大志進球得分的,先是眉頭皺了皺的,只是下面的雙手卻習慣性的放開了原來抱在身前的球杆,然後鼓掌。
紳士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做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而不是你想做的事情。比如,你的朋友剛剛那個高杆打的真的非常好的,你心裡面不高興,但是,你還是要向他表示祝賀。
宋波的身形不錯,中等身材,穿着淺灰色的西褲,上面白色休閒襯衫,頭上抹了很多的髮乳,頭髮連子全都梳在了腦後,臉非常的白,有點奶油小生的味道。也是因爲他的娃娃臉的緣故吧,只是眼睛非常的小。裡面多少很多時候都帶着點特別狡黠的光芒,除非他和人說話笑的時候,否則,任何人真的很難僅僅從剛剛見面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但實質上他的本質還是一個比較熱情公道的人。
他和呂超提到的事務所實際上是現在他正在相處的女朋友的母親的事務所。
不到五十人的所。
馮飛問呂超,“就是當年你那個辯護律師,挺厲害的。現在你們兩個住一起了?”
“沒有。”
等到王大志下一個球失敗的。
就輪到了宋波。
宋波顯得非常精神的往球檯跨了一大步。趴在球檯上,因爲他右手持杆,所以當然是以右腳爲重心腳,膝蓋鎖住之後,他的右腳掌自然向前,隨後左腳再向前邁了大致一到半個腳掌的距離,直到他俯身瞄球時,他的左膝蓋自然開始彎曲。
他瞄準的是離球洞最近卻離他最遠的那顆紅球。
長杆。
沒進。
宋波氣的簡直要把自己殺死。
“我覺得他就是個潔癖,所以纔會特別喜歡洗車這種髒活兒。懂嗎?”
輪到呂超的。呂超聽了宋波的遲來的解釋。
點點頭。
“我覺得也是。”隨口回答。然後。
趴在球檯上。
何倩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站在呂超的身後,然後。
“你握杆握的太緊的,鬆一點,還有你的兩腳分開應該略與肩同寬,瞄準的時候保持下巴中心點在球杆的正上方,並且與鼻尖,眉心成一直線。”
“姐姐你的話真多。”呂超不無戲謔的諷刺着何倩。
呂超和何倩是高中同學,兩個人都是體育生,呂超是長跑,何倩原來是女子足球隊的,後來因爲腳的韌帶受傷就退出了足球隊,逃學,經常在臺球廳裡面玩檯球,不想。
卻再次發現了自己的天賦,然後。
找名師指點,一直打到了全國的比賽上。只不過。
當時她更加出名的還是她的美貌。
短髮,瓜子臉,細長的眼睛,鼻樑很高,薄嘴脣。
非常的英氣。
大家都知道她一直都非常喜歡呂超。
“看着我的手指。”何倩將自己的手指放在呂超要擊球進洞的那個洞口的上方,“對着我的手指的這個方向,打個跳球怎麼樣?”
在何倩的慫恿下,呂超卻站了起來。回頭看着何倩,非常生氣的一副樣子。
“怎麼,我都已經教過你打跳球的,你自己不會,還和我慪氣的?”
呂超衝何倩顯得特別不耐煩的揮揮手的,然後。
去吸菸區開始吸菸。
呂超走後,爲了發泄,何倩三下五除二的用高杆,低杆,剎車球,將球桌上所有剩下的球都清檯了。
馮飛,王大志,宋波連連鼓掌。
等到何倩穿着她那件新買的黑色高叉長裙離開後,呂超纔回來。
“最討厭她總去我家給我媽耳邊吹各種耳旁風了。而且,就因爲我媽挺喜歡她的,她還真認爲她自己是我們家的準媳婦了。”
馮飛,王大志,宋波笑了笑。然後。
他們去吧檯那裡喝酒。因爲一會兒呂超要開車,所以。
點了杯可樂。
呂超和韓朔從市裡回來的第二天。
呂超竟然病了。
幾個月的,他們有時候相處起來還是彆彆扭扭的。這可不是呂超的本意也不是呂超的本性。他總是很容易融入人類集體的那種人。雖然他沒有什麼特別討人喜歡的本事。
他病了的前一天,夜裡剛剛下過一場大雨。韓朔早上起來的時候看着窗外剛剛被雨水清洗過的街道倒是很喜歡,穿着新買的格紋睡衣,從冰箱裡面取出油條半成品還有豆漿。做好以後,他去隔壁房間叫呂超。
他告訴他,他頭疼。
他摸了摸他的頭,告訴他,他發燒了,然後。
韓朔出去爲他買藥。可是。
他什麼也沒有吃,也不願意多和韓朔說話。然後。
韓朔就在外面的廚房裡面削土豆,切胡蘿蔔,做湯,做麪條,呂超還是沒有吃。所以。
乾脆韓朔就一直坐在廚房的餐桌面前看書。
直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呂超突然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然後。
回家。
呂超走後,韓朔纔在心裡面一直都在責怪自己,沒有陪着呂超剛剛去診所輸液的,只是讓他躺着,而且。
他做的東西他一口也沒有吃。
心亂亂的時候。
韓朔只好打開了自己的電腦。
希望總是在出現那麼多的災難以後才露面的。
那些從樹上掉落下來的葉子,被風隨意的帶到任何的地方。然後。
它們的結果最終什麼樣子的。
它們根本就不會在乎。
那是一種狀態。
我在那個籠子裡面,這樣的狀態最好。也因爲這樣的狀態,我才從那裡面逃了出來。
不是嗎?
秋天是屬於老人的季節,那種感覺就像我以前學習累了,從家裡面逃出來,去外婆家裡,門前有一條小河,坐在外婆家的門洞裡面,躺在躺椅上面,聽好聽的評彈。收音機裡面尖細的女聲,高高的調子,好像風箏的線,一直抖落在空中,直到,突然的。
下墜。
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
終究換來的到底還是一個淒涼,裡面的故事結尾都是這樣的。感覺。
我的感覺對我很重要。
知覺。
我沒有真正的知覺。因爲。
因爲我不喜歡知覺。所以。
你告訴我水可以結冰,那又怎麼樣的?
水,流動的水。
秋天的陽光總是剛剛好的。
因爲天空顯得特別高的,所以。
陽光就顯得特別的溫柔。
秋天的雨水也是特別急躁的,可能因爲趕着過去的,一切都顯得更加的真實。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秋天,他將他的名牌圍巾送給我,告訴我,他從小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在別人面前假裝自己是另外一個人,他特別喜歡的那個人,就這樣,他一直都在扮演着自己喜歡的這個人,所以。
他才成了一名演員。
“韓朔,你有自己喜歡的人嗎?”
我那個時候太喜歡他了,可能是因爲他的外貌,高,臉很柔和,常常笑。當然。
給人的感覺整體就是白,白茫茫的一片。
我怎麼寫出來那部小說的,什麼古代的將軍,幾百年後曾經救過他一命的戰馬,成了一個美女,那個曾經的將軍成了一個書生。他們在古廟裡面躲雨。
他遇見了她。
小說的外面,他遇見了他。
井炎,至今還是我唯一愛過的人。
他肯定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他,甚至爲了挽回他們的愛情,他受了傷,他都一點都不記恨他。
秋天,那個秋天,現在又是秋天。
而已。
寫到這裡的,韓朔突然覺得特別的煩躁起來,所以沒有保存又將電腦關上了。然後。
他給呂超打了手機。
“啊,----------------挺好的,------------------在輸液。行。-------------------------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車行的門你關好,--------------------是的,沒事,沒事。”
韓朔掛了電話,還是爲自己今天在朋友面前生病的時候自己表現的那麼拘謹,特別的不好意思。不過。呂超依然還是老樣子,什麼都不怎麼在乎的樣子。
那種樣子來自於心底的底氣,那種底氣他從來也沒有,曾經也有過,很短的時刻,後來,離開學校就再也沒有了。尤其是現在。想到這裡,他感覺更加的不好了。所以。
他走進臥室躺進自己的被子裡面。被子上那種淡淡的清香。他突然知道自己有點想他的,而且。
今天晚上這麼大的店裡只有他一個人的。
至於呂超。
他其實病的並不嚴重,剛剛他只是在韓朔面前裝了一下,可能。
他真的有點生氣,韓朔並沒有那麼努力來哄他的,本來他以爲他對韓朔這樣的好,這次輪到他病了,韓朔總會向他撒撒嬌什麼的,可是。
韓朔雖然表面上在照顧他,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是讓呂超覺得,其實。
韓朔只是在敷衍他罷了。何況。
最後韓朔竟然自己在廚房裡面看起了書。
他是因爲生氣纔回的家裡。
回到家裡,他並沒有怎麼和父母開口說話的,就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沉默。
呂超的媽媽倒是非常高興的,連忙將冰箱裡面的冷凍羊肉拿了出來,準備給呂超晚上做羊肉火燒吃。
呂超的爸爸呂安端着茶壺坐在了呂超的對面的藤編椅子上。他是在擔心,因爲呂超剛剛進來時候的眼神讓呂安感覺特別的不舒服的,又有了點那麼曾經嚴重的戾氣,這樣不好。不過,現在。
他坐在呂超的對面,也可能是角度的問題,仔細觀察呂超的眼睛又開始覺得變得柔和了一些,難道剛剛只是他的錯覺。
“兒子啊,你媽正在廚房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羊肉火燒的,晚上在家吃吧。”
呂超把雙手十指交叉墊在腦後。
“不吃。我一會兒就出去。”
“吃吧,要不你媽又該生氣了。”
“昨天我在名仕碰見何倩了,我媽又和她瞎說什麼了,搞的我在自己朋友面前好尷尬啊,她還真的把自己當成咱家的準兒媳了吧,有病。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她,要和她結婚的,還一個勁兒的對我指手畫腳的,有病吧。她。”
“韓朔還住在你那裡呢?”
“住着呢?要不他還能去哪裡的?”
提到韓朔,呂超不由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的。
他知道韓朔的心真的還沒在自己身上,身體不受控制的直接從沙發上一個鯉魚打挺似的站了起來。
“我這就出去了。他們還在等我。”
呂超將外面的灰色開襟毛衫脫掉,換上一件綠色的風衣就出門了。呂安看着自己兒子的背影。
搖搖頭,深深嘆了一口氣。
整個下午其實呂超只是和朋友一起在海邊吃海鮮和玩沙灘車。韓朔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就是。
韓朔在電話裡面的聲音顯得很焦慮,然後。
很是小心翼翼的,但是。
呂超還是特別狠心的告訴他,今晚他不回去了。要韓朔一個人留在那麼大的店裡,呂超本來也有點不忍心,不過。
終究他還是那麼做了。
零在海邊看着開車過來的呂超,下車的時候零覺得穿着風衣的呂超真的很帥,原來。
經歷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脫去外面的風衣,呂超只穿着裡面的黑色襯衫,下面深灰色的運動褲,站在沙灘車上穩穩的衝在前面的時候,他還是依然16歲時候的樣子。玩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會肆無忌憚的大笑着。
晚上呂超和馮飛,趙爽,劉銘其他幾個他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一起吃海鮮燒烤。喝啤酒。
那個時候的韓朔。
將汽車修理鋪的捲簾門關好後,又將院子的後門從裡面鎖好,回到空蕩蕩的樓裡,二樓,他將二樓走廊的燈打開,然後是廚房的燈打開,最後是自己房間的燈打開。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就去了走廊臥室對面的檯球室,打開燈光後,站在門外靠在門框上發呆,可能。
他現在就是特別喜歡看臺球桌面上的那片綠色吧。
黑夜中,遠處傳來了陣陣的狗吠聲音。
他突然癱坐在地板上,然後給林一打電話。
“喂。韓朔嗎?”
“是。”
“怎麼啦?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沒什麼。今天我就是覺得自己好沒用的。”
“不就是工作的事情的。現在不是找工作的時候,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的,明年開春的時候你肯定能找到的。”
“要是還是找不到呢?”
“怎麼會呢?真的真的在海城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我們臨川的,就你那點破事兒,娛樂圈的破事兒,我覺得早就沒人記得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對我非常的不公平的。”
“那你說,我前幾年遇見的那件事情就對我公平了。你可真奇怪,有時候,韓朔,現在這個社會,誰還平時會喜歡用“公平”這個詞啊!”
“你真的還在等那個已婚的男人離婚回來找你啊?”
“誰讓他答應過我的。你也還在等井炎嗎?”
“在啊。不過呂超昨天告訴我說,井炎本來就是一個特別花心的人。還說我。還說我。”
“說你傻,怎麼樣?我一個人這樣告訴過你,你非要不相信的,現在,又有人這樣告訴你了。”
“我還是不相信。對了,你和我說井炎的那些不對,那你呢,其實,我一直都想告訴你,你那種情況叫什麼人家答應離婚後來找你的,明明就是人家和你解釋他有家室的時候,你威脅人家,他必須離婚,你纔會和他繼續相處下去的,人家又沒主動”
“韓朔,你是不是有----病啊?啊?你?你什麼意思啊?”
“我就是說,我覺得你腦子的邏輯能力有點問題。人家也沒說會離婚啊?你還在這兒等着人家的?你豈不是一個笑話。不像我,我曾經對井炎那麼好的,井炎總有一天會想明白我的好的,娛樂新聞上都說我家井炎現在是單身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的。”
“哼!那你就等着你家井炎吧。你得等到海枯石爛還差不多的。對了,我這幾天總想着去什麼古廟拜拜佛什麼的,你說我這一生怎麼這麼情路坎坷啊?大學的時候學長嫌棄我胖,找了一個渣女,大學畢業後和一個已婚男人搞了兩三個月的曖昧,終於確定關係的,才知道他已婚,你說他才30歲怎麼結婚那麼早的?”
“在我們縣城還有好多不到20就結婚的呢,27歲結婚不早了。”
“你說我命怎麼這麼苦呢!”
“你哪裡有我命苦的。再說你大學最後兩年減肥的時候那個一直陪着你的人才叫苦呢!”
“苦什麼?你白吃了我多少雞腿的?”
“我捱了你多少罵啊?你那個減肥的時候,你那個情緒,我的天啊,幸虧我從小被我媽給嚴格的訓練過,我才能忍的下去,否則。”
“否則什麼?哎,韓朔,我記得你剛開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到底想說什麼來的?好像都不是這些吧。”
“喔,喔,喔,我想起來了。不是井炎,也不是騙你那個渣男的事情的,是呂超的事情的。”
“歐,就那個‘暴力男’啊!”
“不是‘暴力男’,其實,哎,我有時候覺得他挺聰明的,不像以前我給他做辯護律師的時候,問他話,感覺他有點笨笨的感覺。”
“那是他那個時候太害怕了吧,擔心自己會坐牢,那個時候是人都會感到害怕的,人一害怕,就會變笨。我小時候學騎自行車的時候,我爸爸告訴我的,無論做什麼事情,你越是害怕,你就越容易失敗,兩軍交戰勇者勝嘛。怎麼?”
“反正他人很好的,以後你不許這麼叫他的。對了,對了,歐,說到呂超的,我才突然想起來的,今天我可丟臉了。人家病了,我都沒有照顧好他,氣得他回家去了。”
“你怎麼照顧他的?”
“給他買藥,還給他做了湯。”
“你做的湯我都不喝,別說我不喝,我家‘妞妞’(秋田犬)都不喝。”
“所以我才說自己沒用的。”
“嗯。我倒是覺得愛情其實只是兩個人緣分的事情,和其他的都沒有關係,和人有用沒用的更沒有關係。什麼叫有用啊?兩個人在一起聊天聊的非常開心那也叫緣分。”
“我們在一起說話還是挺開心的。”
“你們能聊到一起?”
“能啊!他懂的挺多的。”
“歐。韓朔,你說我穿米色怎麼那麼難看的啊?人家都說米色顯得女人特別有女人味,爲什麼我穿上就顯得特別老氣橫秋的呢?”
“因爲你的氣質一直都是比較彪悍的那種。”這樣的真話在林一面前韓朔也只是敢在自己肚子裡面說說而已。還真的不太敢在林一面前直接說。
“穿米色的不好看就換其他顏色的唄。”
“換什麼顏色的,好呢?韓朔,你說我穿什麼顏色的毛衣外套好看啊?”
“你以前穿黑色挺好看的,顯得特別成熟端莊又大氣。”
“不行。我不喜歡。你幫我再選其他的顏色吧。”
“那就藍色吧。”
“你等等,我還真的有件藍色的圓領毛衣,我這就穿上,拍張相片給你馬上傳過去。你看看怎麼樣?”
“怎麼,怎麼這個藍色這樣深的,我說的是那種淺藍色,這個顯得你更老了。”韓朔因爲累了,原來是坐在地板上面,現在是直接躺在上面了。將手機舉在自己的臉前,看着對面手機裡面的林一。
“你這個臉做完手術真的下顎太尖了,我都有點不適應了。”
“這本來就是爲了手機拍照好看才做的這個手術。”
“拍完相片你直接用你手機裡面的修圖軟件修修圖不就行了,整什麼容啊?真能折騰。”
“你懂什麼?我們女人大好青春年華就這麼幾年,這幾年我們要不是將自己弄的漂漂亮亮的,我們這輩子可就虧大了?”
“你穿這件紅色的毛衣也不好看。”
“那我到底穿什麼啊?”
韓朔看着已經開了手機攝像頭對面的林一已經被自己四處亂丟在地板上的衣服徹底的包圍住了,可是。
她既然還在說,自己沒有衣服穿。
“上面穿白色羊毛衫,下面那個格紋長裙,我覺得挺好看的。”
“太土。”
“哎呀,能別談你的衣服了嗎?想想,快幫我趕快想想,明天呂超回來我怎麼哄哄他,讓他高興一點,畢竟我現在還住在這裡的。”
“再給他做碗湯不就行了。”說完這句話,林一自己先樂的前仰後合的。韓朔直接對着手機裡面的她翻了好幾個白眼。
“別逗我,好不好?今天晚上這麼大的院子就我一個人,我本來就有點害怕。”
“你害怕啊?”
“有點。”
“那我乾脆給你講個鬼故事好了。”
“你壞不壞啊?”
韓朔知道林一畢竟是一個一向說到做到的人的。所以。
馬上按下了聊天軟件的關閉按鈕。可是。
林一還是不停的繼續撥號過來。
不得已的,韓朔只好將自己的手機關機了。
呂超晚上沒有回家,因爲喝了太多的啤酒不能開車,就直接在海邊的酒店訂了房間,衝完涼後,坐在牀邊,吸菸,看電視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韓朔。然後。
打電話過去。
韓朔關機。
“沒事關什麼機啊?不是手機沒電了吧。”一邊自己嘀嘀咕咕的,一邊開着電視躺在牀上睡着了。
其實。
呂超想要的只是讓韓朔對他撒嬌而已。
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