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傑帶着欒小雪去了法院。吳院長親自接待了他們,他把欒小雪掃了幾眼,才發現這個女孩長得清秀動人,前幾次他怎麼就沒發現這一點呢?
吳院長親自給馬英傑和欒小雪倒了一杯茶水,很親切地問欒小雪:“你有什麼要求嗎?”
欒小雪低着頭不敢說話,她以前找吳院長時,不是被拒絕,就是被趕了出來,有幾次在停車場堵住了吳院長,態度冷淡極了。有一次甚至還推了她一把,她的腿撞到了花壇上,那一次腿被破了皮,痛得眼淚直冒,不過,她硬是沒讓眼淚掉下來。現在,這個吳院長這麼客氣時,欒小雪一時間還轉不過彎來,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只好把目光轉向馬英傑,馬英傑一直在幫她,她現在可相信的人只有他了。
馬英傑接過欒小雪投來的目光,他當然懂欒小雪的意思,也當然清楚欒小雪曾經遭遇的冷淡。就在前一陣,他都不敢和這個女孩走得太近,他都是在沒人的時候,偷偷地安慰她。
此一時,彼一時。這是官場的一大特色。鐵打的官場,流水的官。馬英傑是越來越清楚地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她和羅市長真的有那麼一層關係,如果羅市長真的願意接受這個女孩,他又何樂不爲地幫她呢?至少他在她落難的時候,沒有踩過她,至少她目前相信的人還是他。
馬英傑喝了一口茶,望着吳院長說:“吳院長,羅市長的意思是希望你們按正常程序走,另外,今天方便的話,就把這個案子給了結了。”
馬英傑的話音一落,吳院長的目光又掃向了欒小雪,欒小雪還是低着頭不敢看他。不過有馬英傑親自帶着欒小雪來,看來這個女孩不簡單。他趕緊拿起電話,對着話筒說:“劉庭長,你在辦公室裡等着,馬秘書馬上到,欒軍車禍案今天一定要宣判,馬秘書會告訴你要求的。”
吳院長放下電話,馬英傑就站了起來,欒小雪趕緊也站了起來,吳院長還是很客氣,而且一直把他們送到辦公室外,纔回自己的辦公室。
在下樓的時候,馬英傑說:“欒小雪,你不用怕他們。”
“嗯。”欒小雪還是很小心地點了點頭,只有拿到哥哥的宣判書,她纔敢確信哥哥的命保下來了。
馬英傑把欒小雪帶進了劉庭長辦公室,就是剛剛讓欒小雪不要再找的人。他一見馬英傑,趕緊站起來說:“馬秘書來了,快請坐。”
馬英傑笑着充劉庭長一邊點了點頭一邊說:“多謝劉庭長。”說完,指着身邊的椅子對欒小雪說:“欒小雪,你坐。”
馬英傑的聲音極其溫和,甚至還有一絲討好的成份,這倒讓劉庭長很不解,吳院長說馬英傑會來告訴他欒軍車禍案的要求,可馬英傑對欒小雪的態度,不像是要嚴辦欒軍。
劉庭長給馬英傑和欒小雪各倒了一杯水,馬英傑開門見山地說:“劉庭長,欒軍車禍案,羅市長的意思是走正常程序,另外,希望今天就了結這個案子,有困難嗎?”
劉庭長趕緊說:“沒困難,我這就準備。你們去一樓的法庭等着。”
馬英傑說了一聲:“謝謝劉庭長。”說着,就讓欒小雪跟着他走,欒小雪一直迷迷糊糊地,她跑了三個月沒有結果的案子,難道就真的可以這樣了結?直到她跟在馬英傑身後,走進了一樓的法庭,法庭的佈置和電視裡一模一樣,只是欒小雪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好奇心了,她的心一直在緊張地跳着,她甚至還不敢確定,哥哥的命真的就這樣保住了嗎?
劉庭長來了,他換上了法官服裝,辯護席上很快就有兩名律師,一名是羅天運司機的律師,一名是法院替欒小雪找的律師。不過欒小雪和律師只見過兩面,這律師總是那句話:“該怎麼判就會怎麼判的。”現在這個律師站在辯護席上,還是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欒小雪也懶得理他。
劉庭長當堂唸了一些什麼內容,欒小雪記不住,她只渴望聽到哥哥宣判的結果。不過,劉庭長和律師們各自承述了一下案情,都很簡潔,劉庭長便直接宣讀了判審結果,整個過程也就半個小時左右,而且讓欒小雪沒想到的是,宣判結果是哥哥只判了五年。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聲音地問:“馬英傑,我哥哥判了五年,對不對?”
“是的,欒小雪。你救了你哥哥的命。”馬英傑的臉上掛着笑。這時,宣判完畢,劉庭長把審判書交給了馬英傑,馬英傑又把審判書交給了欒小雪,欒小雪看清楚了,真是五年。這個結果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她只是想着救哥哥的命,沒想到一件她認爲天難地難的案子,其實只需要半個小時就可以解決,原來羅天運說一句這麼重要,原來他不僅可以救哥哥的命,還可以讓哥哥輕判。
欒小雪悲喜交加地跟在馬英傑身後,離開了法院。她在踏出法院大門時,竟然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在她眼裡曾經那麼威嚴的地方,只是此刻這座威嚴的建築物,在欒小雪一生的歲月中,再也不會那麼神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