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林實在是猜不透。這一段,所有的事情都好象全部不對味,又好象全部不是他所意料中的那樣。
“老孟,司徒小姐說你私自扣下馬英傑是公事,不是私事,你現在就當着她的面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路鑫波直接望着孟成林說。
孟成林接住了路鑫波的目光,他想從目光中探到一些信息或者一些暗示,可他卻失望了,路鑫波的目光沒有信息,沒有暗示,卻有一種躲閃,這麼說來,路鑫波不再是他的力量和靠山了?而他卻還把路鑫波當作大樹一般抱着,以爲路鑫波能夠幫他壓一壓羅天運,把他的人給放出來。沒想到,司徒蘭直接救出馬英傑不說,把人弄到這裡來了。這明證擺着,他還能說什麼呢?
“說吧。”路鑫波催了孟成林一句。
孟成林不得不說話了,他望着馬英傑說:“馬英傑,你自己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吧。”
孟成林把球踢給了馬英傑,司徒蘭卻搶過話說:“孟書記,你到現在還想擺書記的譜嗎?你覺得自己還能擺嗎?”
孟成林一聽司徒蘭的話,氣得恨不得衝過去掐死這個女人,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救出了馬英傑,要不是這個女人上次救下了馬英傑,這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馬英傑這個時候還是說話了,他望着司徒蘭說:“蘭姐,我們走吧。這件事到此爲止,謝謝你,再一次救了我的命。”
孟成林見馬英傑這麼說,心裡鬆了一下,這孩子還是在念思思的情,而他確實做得太過了,恩將仇報。馬英傑不僅沒有告發思思和羅婉之,還安全送到了她們。僅就這一點而言,這孩子還是很講情義的孩子,可他還是對馬英傑下手了,還是把馬英傑打成這個樣子。他有些於心不忍,不由對馬英傑說:“馬英傑,對不起了。”
馬英傑一聽孟成林這麼說,竟然感動起來,正準備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司徒蘭似乎看明白了馬英傑的心,馬上說:“馬英傑,你是不是準備說,這一切與孟書記沒有關係?是不是準備說,你和他是私事?”
馬英傑被司徒蘭堵住了口,一時怔住了。他確實有這樣的想法,確實想對路省長說,這是他和孟成林書記之間的私事,確實想爲孟成林找個臺階下,反正他已經愧對了思思,已經拿到了孟成林的致命武器,已經要致孟成林於死地,何必在這最後的關頭,趕人上百步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蘭姐,我們走吧。孟書記還有工作要向路省長彙報,我的事,就算了。”馬英傑求救地望着司徒蘭說。
司徒蘭“哼”了一下,她真對這個傻小子無語了。對敵人退讓就是逼自己無路可走。農夫和蛇的故事,她相信馬英傑絕對讀過,可馬英傑卻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扮演着農夫,傻得如豬似的任人屠宰。
馬英傑極爲難,他現在很盼望羅天運能給司徒蘭打電話,或者羅天運能給他打電話。
羅天運這時卻接到了彭青山的電話,彭青山在電話中對羅天運說:“羅市長,蘇曉陽交待說,孟書記辦公室裡有個保險箱,裡面有一本日記,他翻了一下,大多是孟書記和女人之間的事情,但是我懷疑,愛寫日記的人,肯定會在日記中記錄自己的重要事情,日記中肯定還有更重的信息。冉冰冰已經承認孟書記送了她一套房子,房子還沒有裝修,她也沒住餅,她願意把房子退出來,只求不要開除她的工作級別。這事,您說怎麼辦?石磊書記也在活動,我這邊的情況遲早會被公開化。所以,羅市長,我認爲,還是要儘快處決,免得夜長夢多。”
羅天運對彭青山說:“放了冉冰冰。馬上把相關資料整理一份上報給省紀委,我也會盡快把這件事彙報給省領導的。”羅天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羅天運剛把電話一掛,欒小雪的電話卻打進來了。羅天運盯着手機看着這串熟悉的號,愣了一下,難道欒小雪知道馬英傑失蹤的事?還是欒小雪打不通馬英傑的電話又在着急?唉,他還是很失職啊,老是讓這個女孩生活在動盪之中。
羅天運這麼想的時候,按下了接聽鍵,欒小雪的聲音傳了過來,依舊那麼輕柔,落在他的心間,還是讓羅天運抖動了幾下。
“你方便聽電話嗎?”欒小雪問羅天運。
“嗯,”羅天運也很柔和地應了一句。
“雁凌剛給我打電話說冰冰被紀委帶走了,讓我幫幫冰冰。我不知道冰冰犯了什麼事,馬英傑的手機打不通,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不會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吧?你還好嗎?與你有關係嗎?”欒小雪的聲音急切起來。
原來欒小雪還不知道馬英傑的事,原來欒小雪是爲另一名傷過她的女孩冉冰冰的事找他,這個傻丫頭啊。司徒蘭找沒找到馬英傑呢?不管怎麼樣,他不能讓欒小雪知道馬英傑的事,於是羅天運說:“傻丫頭,冉冰冰我已經通知下去,放人了。她現在已經回報社去了,我也是看你的面子上,讓他們沒有爲難冉冰冰的。至如馬英傑,他可能在忙,有時候下鄉的話,信號不好。你就不用擔心他了,他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也很好,你別擔心我。對了,你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誰照顧你呢?”
“我現在可能吃了,我嫂子說我懷的肯定是個男孩子,我一頓要吃兩大碗啊,我現在胖多了,爲了我們的寶寶,胖就胖吧。”欒小雪一提到肚子裡的孩子,幸福而又興奮地對羅天運說,羅天運又想欒小雪了,想再扒在她的肚皮上聽聽孩子的動靜啊,上帝又補償給了他一個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他都會喜歡的。不過聽欒小雪的口氣,她還是喜歡男孩,當然了,母以子爲貴,這傻丫頭,肯定也以爲他重男輕女的。
“想吃什麼就吃,沒錢就告訴我一聲,我的工資一個人也花不完的。”羅天運叮囑欒小雪說,欒小雪一聽又是扯到了錢上面,不由得悲傷起來啊,是啊,她不是靠馬英傑養着,就得靠羅天運養着,說什麼等生完孩子,她就要去工作,她不想花他的錢。這女人真要上心一個男人,還真不願意對這個男人索取什麼。
“丫頭,”羅天運見欒小雪不說,輕輕地叫了一句。
“嗯,”欒小雪嗯了一聲,接着說:“我以後要工作,我不想靠男人養着。”
原來是爲這個不說話啊,羅天運笑了笑說:“好,好。”
欒小雪也笑了起來,羅天運什麼時候這麼遷就過她啊,有羅天運這個態度,她就知足了,再說了顧雁凌託她的事情,她也辦到了,於是心情很愉悅地對着手機親了幾聲,她可是第一次這個樣子,另一端的羅天運聽到了,心情也快樂了起來,學着欒小雪也對着手機親了幾下。兩個同時笑了起來,羅天運便收了線。他還有事要辦,還有馬英傑要找呢。
羅天運被欒小雪一挑逗,心裡便又有了衝動,身體的反應竟然還是那麼激烈啊。這個傻丫頭啊。羅天運在心裡唸叨了一句。是啊,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地來了,他怎麼能不高興呢?現在只要馬英傑平安無事,他的大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羅天運拔通了司徒蘭的電話,電話一響,司徒蘭就接了,馬英傑似乎猜到是老闆的電話,老闆肯定是爲他的事。馬英傑感動了,唉,他這是怎麼啦,如騎牆的草一般,這邊搖一下,哪邊晃一下的。他怎麼就這麼容易被感動呢?一邊是老闆,一邊是思思的父親,他該要哪一種感動呢?
司徒蘭沒有走出路鑫波辦公室去接電話,而是直接按下了接聽鍵,羅天運的聲音傳了過來:“馬英傑找到沒有?”
“找到了。我們現在在路省長辦公室裡,你有話對路省長說嗎?”司徒蘭問羅天運。
羅天運一驚,這司徒蘭怎麼就這麼張揚呢?她怎麼就把馬英傑帶到了路鑫波的辦公室裡了呢?這不是逼宮嗎?唉,這女人啊,什麼事都敢做。
羅天運趕緊對司徒蘭說:“把電話給路省長。”他必須對路鑫波解釋清楚,這個結不能結下。別說朱天佑書記和路鑫波省長的鬥爭還沒白熱化,就算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他也不能明着和路鑫波省長叫板啊。
“路省長,我姐夫哥羅天運的電話。”司徒蘭把手機遞給了路鑫波。
羅天運趕緊在電話中喊了一句:“路省長好。”
“是天運啊,”路鑫波親熱地呼着羅天運的名字,這讓在一旁的孟成林很不是滋味,以前路鑫波也會成林,成林的叫着,可今天,路鑫波稱他爲老孟,很顯然,他在遠離自己。
“我這小姨子不懂事,打攪了路省長,真是對不起啊。”羅天運趕緊檢討着,羅天運的這種態度讓路鑫波很受用,剛剛被司徒蘭弄得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趕緊說:“司徒小姐也是心急,救命恩人受人欺負了,她這樣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天運說說看?”路鑫波還是一臉笑,卻把皮球往羅天運身上踢。